保镖带着祁望去找医生了。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除了还躺着的祁琙,就是叶云风和叶云星大眼瞪小眼。
叶云风摸着自己的脸,忍着嘴里诡异的痛,眼神古怪的看向叶云星:“叶小四,你怎么越来越毒了?”
叶云星偏头,不太理解:“毒?”
叶云风皱眉不满:“我就说了他一句,你就诅咒我烂舌头,你是我亲妹吗?
叶云星摇头:“我不是。”
叶云风:“……”
真不是亲妹就好了。
他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赶紧起来跟我走。”
叶云星又摇头:“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他。”
叶云风脸色更不好了,他看看祁琙,再看看叶云星:“你别告诉我,你真看上他了?”
虽然是好看,可到底是个残废啊,还是要死的。
这还不如祁望那狗东西。
“看上?”
叶云星思考了下这两个字的意思,又摇头:“不是看上,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所以我不能走,我要一直陪着他。”
“最亲近的人?”
叶云风脸色不好了,“你最亲近的人是父亲母亲是我们,叶小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言不发就跑了,爸妈因为你掉海的事昏迷过去,你要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残废……”
刚说到这里,嘴里忽然更痛了,他有种舌头被刀割的感觉。
叶云风瞬间闭嘴,脸色彻底不好了。
他直觉自己也要去看看医生,否则再开口可能也会吐血。
叶小四果然越来越毒了。
他深呼吸,咬紧牙根用手指着叶云星“嗯嗯嗯嗯嗯”(你给我等着),然后飞快的朝外跑。
保住舌头要紧!
叶云星:“?”
里的人都好奇怪。
嗯嗯嗯嗯嗯?
她听过的里没有这种台词,不懂。
不过她也懒得懂。
病房里终于彻彻底底安静下来,她也终于可以好好看看祁琙了。
她转头,正要重新躺下时,对上了一双琥珀般透明的眼。
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毫焦距的望着她。
叶云星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的叫他,“琙琙你醒啦?”
她说着话,下意识抓住他冰冷的手。
真的很冷,像是被冰雪浸泡过。
叶云星眨眨眼,明明之前醒来时摸着他的腹部,没有这么冷的。
是因为她没有抱他了所以才会失去温度的吗?
她疑惑着,用小手将他的手裹紧,轻轻揉搓。
她的手很软,很温暖。
祁琙被这暖烫了下,已经很多很多年了,他没有感觉到这种柔软和温暖。
又或许,从没有感受过。
反正他都忘了。
他忽然重重甩开了她。
叶云星一愣,眉头揪了起来。
他的眼依然没有焦距,眉心却笼着寒冰,开口时,声音干哑到像是撕裂:“你,是谁?”
叶云星又眨眨眼,哦,原来琙琙没有认出她来。
也对,她现在是人了。
她思考了下应该怎么介绍自己,最后选择最直白的方式,很认真的告诉他:“我是草草呀。”
祁琙长长的睫毛轻颤,没有焦距的目光似乎更加涣散。
他随着她的话低低呢喃:“草草……”
这个名字,让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
满月时就被抛弃的婴孩,三岁时失去了最后的亲人,从此人疼爱,孤苦长大。
他的天空始终压着层层阴云,阴云中血气翻涌,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张开,贪婪得吞噬着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