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君对照着越来越相似的症状，心底猜测不断，然后猜测又被不断推翻，就像推导一个公式般，想要不断的探索最后找到规律。

但这次身体比脑子先行，少年一把拉住她的手，徐竹卿被疼的一个激灵，眼眶里噙着泪。

双腿发软，整个人往前倾，孟卓君敏捷地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冰凉的嘴唇在少年转头时在他脸颊擦过，徐竹卿明显感受到扶住自己的双手骤然夹紧。

孟卓君天才的大脑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可是这台机器因为一个事故死机了，明显的卡顿直接打断了他的猜测以及询问的话语。

孟卓君紧紧盯着那苍白泛着青紫的，直到吐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徐竹卿低头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系统，我好难受啊，浑身疼，好累，只想躺在床上歇歇。”

系统只是一串代码，人类具象化的疼痛它感受不到，但是潜伏在徐竹卿脑海里的它，能具象看到药品的苦涩，身体的疼痛与疲惫，以及潜伏在灵魂深处的悲伤与奈。

即使活得艰难，她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想死，或者之前有，经历太多，就没有了。

想来她的灵魂是自由的，精神是上的坚韧的，只是身体太过疲惫孱弱，每天靠一把激素毒药吊着。

她的灵魂强大得令人心疼，想来只有对命运不屈服的人才能进入位面局。

系统这次没有嘲讽，机械音静静地提醒道：“宿主，坚持一下，我陪着你呢。”

徐竹卿用手按压那肿胀的关节，疼痛令她清醒了不少，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容：“还是这该死的熟悉感，其实我不讨厌疼痛，但也绝说不上喜欢，不过在疼痛中找乐子我倒是擅长，这种疲惫虚弱感才让人力，疼痛也是有价值的，最起码有一种活着的现实存在感。但这种疲惫力则会容易让人走向虚。”

阶梯教室里孟卓君抬手重重地擦着那张俊脸，心里的异样感还是没有消散，然后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冰凉的水唤起他的理智。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

一个不小心的脸颊和嘴唇的触碰就反应这么大，之前他们一群人在他面前放浪形骸，自己都能动于衷，自动屏蔽，最近是怎么了？

这种失控机械故障的感觉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少年烦躁地将打湿的头发拢到后面，大背头湿发直接在拒人三尺之外的疏离气质上加了些不羁。

烦躁却不曾消退。

艹，让一个这么脏的女人碰到了，心里的膈应盖住了和往常不同的异样情愫。

徐竹卿深呼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没想到老头一反常态，没有劈头盖脸的谩骂，而是笑着语气亲和地对着门口：“徐同学，你进来。”

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中年男老师说：“陈老师，咱们下次再唠，我这还有个学生找我呢，我得给她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陈老师摆摆手：“行，李老，我刚才提的你在孟总面前美言我几句就行。”

“放心吧，有我这个三舅在，他还是得给我几分薄面的。”

“那李老，你看我这也没带什么，知道你爱喝茶，我这有我闺女前两天从外地带回来的，你尝尝。”

陈老师冲着老头挤眉弄眼，嘴型微张。

老头点点头表示明白，陈老师就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徐竹卿和老头。

徐竹卿站在门口，老头脸上的褶子惹人想吐，像一条皱皮蛇吐着信子：“站在门口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