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灵筠发现,他的父亲果真心狠,把家防范得密不透风,她根本寻不到机会。
叶灵筠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出逃,就必须筹划周全。
当天下午,她就擦干眼泪,梳妆打扮一番,要求到与她相善的周湘周小姐处聊天散心。因操心她嫁妆之事,父亲其实很忙,但听她出去,还是如临大敌,派人监督跟随。
叶灵筠去时带了她的小包,回来时还带着小包,但是她把平时积累的零花钱及一些金银首饰留在了周湘处。
周湘是她在学校认识的,因为两家相距不远,也是殷实人家,所以两人交往,父亲并未阻止。她在家中很孤独。她没有姐妹,最大的侄女才五岁,跟她没有共同语言。
父亲也限制她交友,说她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容易受骗。她那时笃信父亲,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限制她她也听。周湘外向活泼,性格超脱,是主动接触她的。父亲了解周家以后算是默认她们交往,但他也告诫女儿,有些人,作泛泛之交就行,不易交心。交友谨慎,益友则益,损友则损。来自朋友的伤害,有时会毁了一生。
当时她也对周湘并不太热情,但周湘待她始终如一,她有些感动。虽然在思想上两人有差距,但不妨碍她们谈论其他,或者相互容忍。周湘比较激进,追求自由,有时候也慷慨陈词,激情澎湃,不能自已。而叶灵筠也不辩驳,只是静静看着她,略思索着。
这一次她们见面,叶灵筠有委屈倾诉,周湘做了半晌听客。听她诉完,周湘一拍而起,“天下竟有如此父亲,枉你平时如此信任维护于他。灵筠,你要逃婚,我支持你!”
叶灵筠得到她的保证,心中略安。两人商量一阵,才依依惜别。
可是周湘可以在她逃后提供帮助,如何逃,叶灵筠还得靠自己。于是她又犯了愁。父亲派人又提醒她一次,明天便要试新衣化新娘妆,要她早做准备,不要再有幻想。她的父亲,精心培养她,细心为她筹谋,不会害她。
“不会害她?”叶灵筠心中冷笑一声。但冷笑过后,便是心急如焚,她到底该怎么逃呢?午后,她坐在家中的凉亭下望着这一片微湖出神。
微湖畔走过家中两个小丫头,两人交谈着,并没注意到在凉亭中的她。
“我刚才见到怜韵了,她穿着小姐的旧衣,猛一看,我还以为是小姐呢。”其中一个小丫头说着。
“她哪里像小姐了?不过就体态像罢了。小姐怜悯她,施舍些旧衣给她,她就拿腔作势,感情自己真是千金小姐了。”另一个撇撇嘴。
“我也看不惯她。”前头说话的小丫头也附和着,“你说,怜韵会跟随小姐出嫁吗?”
“应该吧!这又如何?以后的前途,不过做个妾罢了。”
两人叹息一阵,其中一个又开了口,“我听说,孟公子留洋回来,学问自然高不说,听说长得也面如冠玉,一表人材,小姐怎么就不同意?”
“小姐也读过书,色艺双绝,更讲究灵魂契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