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多言,何修能杀害宫云深,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就这样办。”
没有将他千刀万剐,已是他的宽待,更别说其他。
没待其他人说话,他便已转身离开皇陵。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云中天夫妇的陵墓一眼。
夜深。
南浔的牡丹又开了,带着雍容与清香,充斥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其中就包括皇城的“眺望楼”。
这里的最高处比北苍的星渺楼还高,只因南浔有登高赏月的风俗。
瞭望台上,种植了各式的牡丹,此刻正舒展着它的姿态。
娇嫩的花瓣沾染了夜深的露珠,在昏暗的烛光与月色的共同照耀下,更显它的优雅。
云意晚站在瞭望台的边缘处,夜风撩动她身后垂落的长发,却吹不动她早已沉静的心。
此刻,她又换上了她最爱的红衣,她要她的父王母后和将军哥哥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很久以后,她听到好一阵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因为最前面的脚步充满了自信与有力,只有那个男人可以做到。
“君上,您来了。”
牧寒眼见云意晚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他抬手让侍卫们止步,自己则独自前进。
“晚晚,过来,听话。”
他想更加上前,可,她阻止了。
“君上,如果不止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牧寒如她所言,他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对于她,他赌不起。
“君上,您看,这就是南浔,站在在这里可以一览南浔的万家灯火,尤其是中秋之时,漫天的孔明灯,可以照亮整片夜空。”
以前中秋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她的父王母后一直待在这里,她甚至可以待上一整夜。
可是,今年的灯火,她等不到了。
“你若想,每一年的中秋,孤都会陪你前来。”
“不想了,没有父王母后在,我也不想看了。”
她的泪早已干涸,再也流不出了,不过,很快她就再也不会哭了,她的亲人是不会让她哭的。
“孤说过,孤是你的亲人,孤自该陪你赏月。”
云意晚嘴角一弯,转身面向牧寒,目中只有平淡,再任何波澜。
“亲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吗?”
牧寒没有说话,云意晚作为南浔唯一的公主,只要他提亲,南浔没有其他选择,只会将她嫁给他。
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只知道她必须是他的。
“为了让父王母后不再忧虑,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云意晚才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本该是最忧的年纪,却懂得替别人分忧,早已超出了牧寒对她的认识。
“你是我的夫君,我有想过要尽一个妻子该做的责任,可是,你呢?”云意晚一顿,眼前的人俊朗非凡,可是,他就像一个没心的人一样,“你毁了我的家,害了我的至亲,灭了我一切的梦。”
“晚晚,孤没有……”
他没有要攻打南浔,一切都不是他的意思,他料到云意晚误会了他。
有了误会,就应该解开,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君上要说您没有下达命令吗?我知道的,是何修能伙同杜涵薇伪造旨意,才令南浔出事的。”
“……”
牧寒没想到这件事竟是这样的,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何修能和杜涵薇。
他双手紧握,他绝不会放过杜涵薇,让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可是,君上当真觉得这一切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晚晚,你先过来,那里危险。”
夜间风大,云意晚又与边缘之处相距如此之近,他生怕一阵风就可以让他彻底失去她。
云意晚置若罔闻,继续道:“您从要娶我的那天起,就已经决定了攻打南浔,或许要更早!我知道即使您可以三年五年放过南浔,随着时间的推移,您还是会一举攻下南浔,可为什么一定要打着娶我的幌子呢?”
牧寒刚想开口,又被云意晚打断,“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一个将死之人,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重要了,反正人死如灯灭,留不下也带不走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得到我,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等孤?”
他原以为,她现在还不想见他。
“对啊!我等着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