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完发展会,把资料报到公司团委,天晴入团的事就顺利完成啦。没想到这时出了意外。
刘书记把王秋生叫到办公室,说出的话让王秋生大吃一惊。
“有人反映,天晴的父亲是右派,这事你知道吗?而且她还很同情她父亲,思想上不能划清界限。
“我这边会安排人做个外调,你再找天晴谈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让她写个书面材料。发展会往后推两天,这些事做完再开。”
王秋生是在工人宿舍区长大的,有着令人羡慕的干净体面的家庭背景,在他的认知里,右派是反动的,是敌我矛盾。天晴这么完美的女孩,怎么会和右派有关联呢?
从三楼下到二楼,看到上色组的门开着,便走到门口喊了声“马师傅。”
马洪刚抬头一看,“秋生,什么事?”
王秋生刚想说“跟你说点事”,一眼看见郭田静两只眼睛睁得溜圆的看着他,立即改口说:“楼下有人找你,在三照。”
“好嘞,我马上下去。”
秋生有事爱找马洪刚商量,一来自己是从马洪刚手里把团支书接下来的,遇有与团的工作相关的问题,先想到的就是请教这位前辈。
再说论起办正经事,马洪刚有头脑有见识,还很热心肠。比自己师傅冯翀强多了。
秋生刚回到照相室,马洪刚跟脚就到了。
他看着秋生说:“有话说。我就知道是你找我。”
秋生连忙关好门,把刘书记说的事学了一遍。
没想到两位师傅并没把这事看得有多严重。
“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打成右派不新鲜。书记也没说这就入不了团,不就让她写份材料吗,天晴写什么又不费劲,跟她说就行了。”冯师傅干什么都喜欢干脆利落。
马洪刚考虑得比较多,“这事是谁跟书记说的?这人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咱还是得跟天晴好好聊聊,一下解决了,别以后又扯出什么来。”
“准是郭田静。我刚才找你去,她瞪着俩眼看我,准有事。”
“那就是天晴自己跟她说的,俩人当初好的一个人似的。这是被小人缠上了。”
下午四点左右,马洪刚来到外拍队。外拍的师傅们得到太阳落山才能回来,现在只有负责邮寄的孙师傅在。
“孙师傅,我们用您这地儿说点事。”
“行。我正好去邮局,你们踏踏实实聊,我在外边溜达会儿再回来。”马洪刚帮孙师傅把一个个装着客人照片的信封装到大帆布包里,又帮他拿到楼下放到小推车上。
回来后,天晴和王秋生已经在等他了。为了躲开郭田静监视的眼睛,他们故意开时间,还找了这个不常用的地方见面。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事,倒弄的跟见不得人似的。可是谁也不想再让郭田静看到听到什么,再闹出节外生枝。
“好啦,说正事吧。秋生你说。”
王秋生把书记说的事又说了一遍。然后问天晴:“咱单位应该没人知道这些。你跟谁说过没有?”
“很久以前,跟郭田静说过。有一次她说不喜欢她名字里的田字,说我名字里的天字好。我告诉她,我原来就叫田晴,我父亲姓田。戴天晴是我父母离婚后改的。也就跟她说了我父亲的事。”
“那你说没说过你很崇拜你父亲,或者跟他感情很深这类话?”
“没有,实际上我对父亲没什么印象。我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住在上海,父母在北京工作,放假时才能见到他们。父亲出事后,母亲才把我接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