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在殿外,明衍跪着是为何,金福想必都告诉你了吧。”昭帝看向霍熙华。
霍熙华轻轻点头,她既然看到就不会不问。她既然问了,金福就不会不答。父亲能猜到这点,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非要去肃州?”昭帝道。
霍熙华听到此问,垂眸想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叶将军去肃州已近三年,目的是为了将东胡缴清,让东胡人再不敢犯我大堰边境一步。东胡狡诈,叶将军应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说到这,霍熙华看了昭帝一眼,昭帝没什么反应。
霍熙华继续道:“三年的时间,未见叶将军的战功,可是户部的银子却是实实在在花出去了。往年还好,可今年,黎郡已然旱了几月,按例,今年黎郡的赋税应少收三成到五成。”
黎郡地处江南,向来富庶,每年朝廷的赋税,黎郡要占三成不止。
今年黎郡大旱,赋税定要少收。可是军饷和粮草还是照例,户部今年的账册,恐怕不太好看。
一件贪墨案,伤不了江家的根本,可是年末上计的时候,户部可以借此再参一本,到时候,江家如何,就很难说了。
这套算计,昭帝和霍熙华心里都清楚。
“往年余下的银子和余粮,倒也不至于连一年的军饷都拿不出来。”昭帝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难不成,我大堰的国库现在是空的吗?!”
父亲亲政多年,天下大治,唯有东胡屡来侵扰边境,是父亲如今的心腹大患。
这点,霍熙华最是清楚。
霍明衍这个时候出手,虽意在江家,可是剑指肃州。
此一去,霍明衍自然要把江家克扣军饷这事儿坐实了。
可是,这样一来,舅父不可避免要被牵连。
三年筹备,毁于一旦,父亲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捅出来了,就不能不查。论江尚书有没有贪墨,总得给百官一个交代。”霍熙华说道。
“是要查,问题的关键在于,让谁去。”昭帝听到这话,脸色温和许多。
霍熙华笑了笑,道:“既是早朝上就提出来了,阿父应该已经有人选了吧。”
让霍明衍和郑言钦跪着,非就是敲打一下旁人,莫要再拿肃州生事罢了。
“先说说你的看法。”昭帝却忽然考验起了霍熙华。
“阿父总是这样。”
霍熙华闻言有些奈,却又沉思了起来。
此事,自然不能让和与霍明衍或者温家有关的人去办,江家人自然更不行。
肃州偏远,又牵扯到舅父和战事,所以去的这个人,官职权位都不能小,不然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是这人,要忌惮王命,也要护着江家。
“肃州战事未定之前,一切维持现状最好,所以,我猜阿父会让二哥去。”霍熙华揣测。
二皇子霍明彻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兵书尚书是他舅父,他自然会护着江家。
“是他。”昭帝点头,“不过,他不能一个人去,明衍那边的人,得带一个过去。”
“阿父选中了谁?”霍熙华好奇。
昭帝看着霍熙华,笑得有些诡秘,甚至带着些幸灾乐祸。
见状,霍熙华心内隐隐感觉不妙。
果然,昭帝下一秒开口,就给了霍熙华一击,“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