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三川回到力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回到家后简单洗漱一番便直接睡了过去。
次日被手机铃声叫醒了,来电显示是他的好朋友张航,接通后,便传来张航焦急的声音:“川哥,你在哪?”
“我正在家里睡觉呢,怎么了,请我吃饭啊?”杜三川开玩笑道。
“吃个屁啊吃,刚才我爸跟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正在去你家公司的路上,带着封条去的,封完公司就要封你家了,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什么值钱就拿什么,拿了赶紧走。”张航的语气很急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三川瞬间清醒了,他不敢不把张航的话当回事,因为张航的父亲是法院执行局的副局长。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你先赶紧去收拾吧。”张航说完挂断了电话。
杜三川随后给父亲杜建军打了过去,可电话里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的提示音,打给母亲,也是一样的提示音。
仿佛这原本晴朗的天突然变得阴了,下一刻要来的应该就是暴风雨了。
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是把床头柜里那个塑料袋拿了出来,然后又跑到父母的房间找到母亲的首饰盒,在将房子搜了两遍确定没有值钱的东西后,赶紧拿着这些东西和一些衣服上了车,他并没有马上开着车离开,而是停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在车上静静等待执法局的到来,他此刻很希望这一切是张航给他开的玩笑,但他这个幻想很快就破灭了,两辆车身标注着“法院”的汽车闪着警灯停在了单元楼门口,随后五六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下了车进了单元楼。
执行局的人动作很快,没半个小时就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等看到法院的车走远,他这才又上了楼,一出电梯口就看见,昔日温暖的家门已经变得冰冷,门锁已被法院的电子封条封死,封条上赫然写着“法院查封,严禁破坏”八个大字,他现在觉得这几个代表正义的大字此时格外冰冷。
一个小时后,杜三川扶着墙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就腿一软,差点儿摔在地上,原来双腿早已经蹲麻了,麻的都没知觉了,揉了揉腿,坐在地上缓了会儿,然后拿起清洁工放在楼道里的扫把和簸箕把自己脚底的一小堆儿烟头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面表情的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随后直接驾车离开小区。
先是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了下来,直接在前台放了一千块钱,他也不知道他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再次尝试跟父母联系,但打了五六遍还是提醒关机,随后给张航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先是问道:“喂,在忙吗?”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他现在的语气和之前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没了底气。
“我没事儿,刚下班,都收拾好了吗?”张航的语气里带着关心。
“收拾好了,刚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我想着问问你,我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杜三川缓缓问道。
“听我爸说是因为建军叔个人和公司都欠了银行的钱,加起来得有三千多万,并且已经拖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银行也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所以就查封了公司和建军叔名下的所有财产。”张航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毫保留的说了出来。
“哦……”这已经比预想的好多了,他就怕是父亲做了杀人放火的事儿。
“你还找什么地方住啊,直接来我家住呗,又不是没来过。”张航说道。
“没事儿,都一样,有个地方住就行,省的打扰叔叔阿姨了。”他当然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张航不介意,他不能不考虑,一个在逃被执行人的儿子住在法院执行局局长的家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好吧,那我就先挂了,晚上跟着书记有个酒局,我得准备一下,改日有空了,我去找你喝酒。”张航经他父亲托人找关系,当时被安排在力山县下面的一个镇政府的财政所工作,身份是财政自收自支,每天的应酬很多。
“好,你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