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登记地点之后，陈薇明白了。这些登记对象她早上见过，还很不客气地在他们旁边吐了出来。
“医疗条件有限，这些重伤者，大部分救不回来。”管理人员轻声说道，“找一下他们的身份信息，拍个照留档吧。”
不知道是因为建立了免疫，还是因为有人形空气清新剂在，这一次陈薇没有吐出来。
戴好口罩和手套之后，她们开始了工作。
具体流程就是先翻一下那些尸体的口袋还有包，把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或者有特征的个人物品放在脸的旁边，拍一张全身照。
拍好照之后，就用记号笔在他们衣服上做个标记，等待专门处理尸体的人把他们抬走。
那些亡者，论男女老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物品。首饰，手机，钱包，全都没有。
正在处理第一批尸体的时候，医疗帐篷里又抬出了一些新鲜的，很显然，他们没能熬过这个夜晚。至于早上放在地上那些，可能是昨天夜里抬出来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俩把手套、口罩都摘下来扔掉了，用消毒湿巾把手擦得干干净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吃饭。
总感觉身上有种味道萦绕不去，陈薇往余之玫身边挪了挪。
她挪，她躲。三个回合之后余之玫忍可忍地问道，“你干什么？这么近好恶心！”
“你身上有……”陈薇差点说出“她的香水味”，然后一个急刹车，“玫瑰香味，你没发现吗？”
“是吗？”余之玫满脸狐疑地闻了闻，然后又问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好的从小长大情同手足呢？
然而如果真计较起来，陈薇也说不出从前的相处细节，所以她只能忍辱负重地说道，“我感觉自己有点臭，想蹭一蹭你的空气清新剂。”
“早说啊。”余之玫松了一口气，抬起左手召唤出一把玫瑰叶子，朝着陈薇劈头盖脸地撒了下去。
那感受，只能用“神清气爽”形容。鼻端的异味消失不见了，就连心中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你这治疗术还带净化效果，真不。”陈薇啧啧感叹道。
“好好吃饭。”余之玫面表情地回复道。
吃过饭，陈薇一边休息一边四处打量，然后又注意到了天空中飘着的黑烟。
一瞬间，她突然明白那些黑烟是干什么的了。
下午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两个人就临时学习了一些医护知识，去跟着照顾伤患。
余之玫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她的异能，“我怕被带走切片调查。”她跟陈薇小声说道。
这句话也提醒了陈薇，于是晚上她也没召唤车辆，两个人继续在帐篷里面凑合着睡。
接下来的几天，运回来的伤患越来越少，运出去的尸体也少了起来。
除了搜救之外，营地又给幸存者——主要是女性幸存者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拿着垃圾袋出门，拾取那些人体组织碎块，然后送到统一的地点进行焚烧。
这活儿愿意干的人不多，管理人员倒也没有强行安排，一切全凭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