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字,是咬着牙说的。
厉秉舟弯腰去捡,又不把脸色对着她,她还想欣赏那难为情的神色,等他抬头却过了。
太阳已十分偏西,孔季宁和春姨通过气,知道父母中午就到家了,这时候肯定已经吃过晚饭。
心绪乱着,问说:“提亲也该是两家长辈先商量,你贸贸然过来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厉秉舟把药水搁回去,扭身看她的青紫的伤口,说:“我急死了巴不得赶紧把你娶过来,我毛躁,行么?”
孔季宁睁大眼睛说:“你爸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厉秉舟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不知道。”
孔季宁往他小臂上打了一下,没下力度,“那怎么行呢!”
厉秉舟握住那只手,把人牵到大门口,笃定说:“你听我的就行了。”
说着一同跨出厉家大门,并指着身后一地的箱子盒子向警卫员打手势示意。
走到大门口,斜阳还照在街上的粉墙上,见门口泊着辆陌生汽车,孔季宁留神注意家里是不是来外人了,去挣厉秉舟的手。
他并未使力,便给她挣开了,落后一步跟在她后边走。
孔季宁越行越心慌,路也不看,忽然被门槛将自己的脚一绊,几乎跌倒,索性厉秉舟在身后拉住她手臂。
站稳身子后,那手顺着小臂往下滑,又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这次再挣是挣不开了。
厉秉舟低声说:“做戏做全套。”
从大门口到走廊和过堂,一路电灯大亮,孔季宁知道家里必定来客人了,抬眼向厉秉舟示意,或许今天不合适。
厉秉舟只是说:“先看看。”
进客厅前,由着朱色木雕花窗户窟窿向里张望,看见沙发上有四个身影围坐着,孔季宁定下心神,和厉秉舟一同往里走。
孔家夫妇正在招待客人,孔季宁心思都在身后的厉秉舟上,眼神快速掠过陌生宾客,先叫了一声:“妈。”
然后又向着孔文远说:“爸,我回来了。”
季茹端坐着,一身白色长裙和白色沙发分界线并不明了,雪白的胳膊上一只帝王绿水色的手镯,正一边摸着镯子一边说话。
听到女儿的声音才扭过身,撩起眼皮,含着笑意一望,看到女儿身后跟着厉秉舟,笑意更浓了些。
孔文远翘着腿靠在沙发沿上抽烟,一瞬间,整个屋子的目光都向两人投过来。
孔季宁和厉秉舟过去是时时在一处的,季茹没多想,也没看到两人交叉相连着的手指头,因着两家人太熟,只叫了声“舟子”,用不着招呼。
厉秉舟问好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季女士便连珠炮一样给孔季宁介绍客人。
“这是蒋阿姨和淮之,你徐伯伯的儿子,徐伯伯记得吧?以前住在隔壁院儿的,还抱过你呢。”
孔季宁问过好,视线落在徐淮之身上,这才发现这客人样貌清俊,目光便往下,要去探究人家的身材如何。
掌心忽然由厉秉舟一捏,传来一点钝痛。
季茹还要开口介绍徐淮之,说了两句后被打断,厉秉舟收起脸上的笑意,十分认真说:“季姨,我想娶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