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死。
此刻的酒井,内心充满对世界的怨恨;情愿自己下辈子作畜生,都不要再转世为人,受这些该死的折磨。
勇人双手支撑着大理石台面,弯腰,静止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濑川打开水龙头,将水量开到最大。首先用手捧水,重新抓好勇人酷帅的蓬松发型,“勇人哥,撑着,没事,你已经离开那间包厢了。没人会再折磨你了,好吗?”
濑川很温柔地服侍着他,尽他作为小弟,照顾大哥的义务;就算更多的是出于个人的私心,而非义务,勇人依旧没有答话。
濑川双手捧水,替勇人洗脸,洗去鬓发上沾到的呕吐物。他要让勇人光洁如新,胜似未曾喝过酒,干净清爽地离去。
哪怕勇人仍胀红着脸,满鬓沁出冷汗,眼睛全是红的、带血丝,满脸写着难受,他也替勇人洗干净。
濑川不想让勇人在回家时,被家人看见任何他被糟蹋的端倪。
他想道,任何极道,都有作小弟的时候,免不了被糟蹋;这种时候往往是最不欲人知的,至少从同理心的角度,他是理解的。
吩咐少爷,叫完代驾之后,濑川回到包厢内,向堂主致歉:“岩峰大哥,万分对不住,勇人哥酒量实在比不上您,已经倒了,我让他躺上出租车。若是方便的话,下次请您务必要再邀约我们参与酒会。”
说完,九十度折腰鞠躬,脸朝地,不敢看人。
听见勇人是因为与自己拚酒,才醉倒的,自信心得到膨胀,岩峰倒是高兴了。
“别这么说,酒井君今晚陪我,让我很高兴,真的。我能理解清哥为何那么喜爱酒井君。我想,只要有机会与酒井君相处的人,都会喜欢上他。”岩峰义格外亲热地说道。
这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濑川不会知道。
“那就有劳你照顾他回家,替他喂喂猫了。”说着,岩峰招呼濑川过来,“酒井的手机,你替他收着。”于是,濑川自布满酒杯的玻璃茶几上,捡回勇人的手机。
若没有岩峰的允许,他们当然不能离开,因为这不符合极道的道义。于是乎,在岩峰的允许下,两人顺利离开歌舞伎町。
因为是小弟,所以没那么多人找濑川喝酒。
清醒状态的濑川自俱乐部内请到代驾,驾驶勇人那辆Maza的配车。
专业代驾很知道路,甚至都不必看GgMap。停至勇人家附近的室外停车场后,濑川支付钱与小费,代驾则是归还了勇人的钥匙,而后下车,离去。
“勇人哥,醒醒,醒醒哪。到家了。”
勇人喝了那杯几近满杯的纯威,人不支倒下后,连自己躺在濑川的大腿上睡着都不知道。
他不会知道,当他浑身发热,毫意识,根本断片时,濑川抚摸他的脸、喉结、胸膛,甚至伸进他的衣服里,掐他的乳头,尽情捂住他饱满的胸肉,一顿掐。练得好壮的胸肌,捂弄起来既柔软,又滑嫩。
顺着生在肚脐附近的绵柔耻毛,濑川的大手一路往下,摸至裤裆内的耻部,尽情揉捏勇人那未曾多么被人看见的炽热性器,甚至抠搔他臀缝中幽密的小穴,伸进一指、两指,感受他热烫的体温、丝滑的穴肉。
“唔、哼嗯──…”途中,勇人像是被勾起身体的原始记忆,把脸伏在濑川那已然半勃的裤裆上,用力呼吸男人那雄性而张狂的气味。
他撅起腰臀来,任由濑川的三指插入他体内,来回抽送、扩张,分开他敏感的壁肉。勇人口中念念有词“胜也”,濑川却听不见,不知道勇人在说些什么。
全程,代驾都看见了,可他是专业的,他自俱乐部载回的每个客人,不论在车上干了什么,他都会烂在肚子里,绝不说出口。
直到终于到勇人的家门前。
勇人浑浑噩噩地起身,睡了二十分钟并没有让他比较好,这期间他都在被濑川指奸。濑川太想要他了,只是他自己并不晓得。
此回,他是代替清哥来的;前面不少不同分会、分堂的人来向他敬酒,已让他喝了五、六分醉意,最后那杯威士忌,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濑川不可能在车子里,当着代驾的眼下干他。
可是,能像这样,趁着勇人哥意识不清时,肆意抚摸他精壮的身体,揉捏他的大胸脯,那紧瘦的臀肉,甚至是将手指插入他的小穴,感受丝滑穴肉紧缠自己手指;神仙般的抚触,对濑川而言,也犹如仙遇了。
他不敢奢求得更多;只盼望勇人永远不会知晓,自己对他的欲望与侵犯。
梦醒的时间,终究到了。
濑川叹了口气,想着勇人哥接下来,恐怕得休息个一两天,都不能值勤了,自己将见不到他。
“勇人哥,到家啰,醒醒,”于是打开车门,强行拖着勇人下车,手里握着勇人的车子遥控器,熟悉如何使用,终于锁上车。
“唔……”勇人一直没有醒来,神识浑浑噩噩,过度醉酒的感觉,介于生与死之间,倒也离死不远了。
尽管大脑没在运作,但是他的小脑与脑干,知道濑川正在带他回家,于是两只有力的、锻炼有致的手臂,将濑川的肩膀缠得更紧,让濑川能一步、一步,带他踩铁楼梯上楼。毕竟这垃圾公寓,是没有室内电梯的。
“勇人哥,快到家了,没事,我在呢。”濑川冒犯地,朝勇人泛红的眼角亲了一口。
他将勇人的手臂跨在自己的脖子上,负载着勇人五十几公斤的体重,一步、一步踏过铁楼梯,将他拖上楼。
终于,爬上四楼,他气喘如牛。花时间缓了缓,否则真喘不过气来。
良久,濑川才轻轻拍勇人通红的脸庞,叫唤,“哥,你家钥匙呢?”
勇人醉中,只迷茫星目,含着泪与情,轻喊着:“胜也……胜也……”
濑川不清楚是在叫谁,“哥,我直接找你钥匙,不是冒犯啊!”自顾自地掏勇人裤子口袋,虽不小心摸中他的小弟弟,不意间,竟还多摸几下。
勇人潜藏在内裤下的粗度,还有他卵囊的重量;光是想入非非,便令濑川心荡神驰。好想尽情抚摸,吸吮,捧住,可毕竟自己是资格的。
勇人大哥,此世有可能雌伏于自己身下吗?光如此想,都觉甚可能。
“呼、嗯……”却觉勇人趴伏在自己肩上,不断颤动,似乎被碰触,不但不讨厌,反而很喜欢的样子,哪有平时那股威风劲?
“哥,你喜欢被摸小弟弟吗?”濑川靠在勇人耳畔低声问,一只手插在他牛仔裤口袋里,在裤子里握住他的分身,上下捂动。
勇人显得更难受了,“嗯,”他诚实地点头,竟没否认。
这让濑川不禁起了,等会儿进勇人家里,跟他爽爽的念头。
反正“酒井勇人”,就是靠着跟老大陪睡而上位的,懂的人都懂。况且勇人今晚喝得很醉,就是被射了满屁股,也不会有任何记忆。
濑川高兴极了,摸出家门钥匙来,插入钥匙孔,转动家门。
屋内是全暗的,这不意外。可过没多久,“勇人?你回家了?”一个娇滴滴的,可又虚弱的声音,叫唤起来。
“!”这吓了濑川一大跳,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得自胸腔中跳出来。
他下意识按下门口墙上的按钮,开了灯,却见床上有个穿着粉红色蕾丝短裙小洋装,好像是个女孩子的,白皙、漂亮的长发人儿趴在床上。
胜也对钥匙插入门锁,然后转动的声响很敏感。早在濑川插入钥匙时,胜也就下意识地醒了。
看见濑川,即使是个陌生人,他也飞快地联想到,这定然是勇人在外头的同事或者朋友,于是苍白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甜美而秀丽的笑容,“勇人他,今天喝醉了吗?”向濑川笑问道。
濑川看见了──那个人他,没有手臂,只余两截大腿。
不倒翁!那是不倒翁!为什么是不倒翁?是因为疾病,或是车祸,被迫切除了四肢么?!
濑川惊悚极了,背脊爬满冷汗,不觉发毛。
可那人只着一件蕾丝粉红色格纹小洋装,恰巧能遮住屁股而已,就连三角小内裤都在床上爬行间,不经意露出来。
他是多么地……好看,优雅?
胜也的美丽,甚至让濑川一时间忘记,这人没有四肢,是个骇人的玩意儿。更何况,他身上穿着芭比娃娃般的经典短洋装,更是可爱。
‘你照顾他到家,替他喂喂猫。’忆起堂主所言,濑川当下真是背脊发凉。这哪是什么猫……这是个人彘!他妈的,该死的人彘!
濑川由于惊悚过度,甚至门都忘记关。
只觉外头阵阵冷风吹来,胜也瑟缩进薄被里,他怕冷,仰头向濑川,细声温言道:“小哥,带个门,上锁。”
濑川仿佛丢了魂,依言照做,将门带上,按下锁。
胜也打量这人,既胆量,亦气度,自己说什么就照做,并非大哥级的人物;那么就很好控制了。
“谢谢你带勇人回家,勇人很重吧?你把勇人放在我旁边,好不好?”胜也以请求的口吻,引导似地命令着濑川。
闻言,濑川随即把醉极的勇人放倒在床上。
勇人才上床,眼里看见胜也,四肢便紧紧揪住他,“胜也,我好想你……”胜也亦说不出地心酸。
胜也的心里知道,若勇人不是为了赚钱,赡养两人,又怎会醉得如此,像尸块一样?他心痛极了,又不知道该去怪罪谁。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薄薄粉色蕾丝洋装罩不住的乳头,轻轻抠搔勇人的胸脯,“勇人,我也好想你,我等你回家好久了,我爱你。”丝毫不介意濑川的存在,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胜也很明白,濑川就是日本社会中最多的那种,法更上一层的,底层螺丝钉;不会把任何事情说出去,怕事,不想惹祸上身。
于是他完全没把濑川放在眼里。
至于濑川,当他见状,当真是惊讶极了。
他一直以为勇人只身来京,孤家寡人;可他在家里养着、养着……养着什么?
“勇人,我等你等得好难受,快死了……”没忍住那种一个人待在家里,等勇人回家的孤寂滋味,胜也真心难受,吸了几下鼻子。
可勇人醉得很,自己肚子又饿,如今不能指望勇人。
生死存亡关头,再爱勇人,勇人也不能给他搞吃的,吃饭要紧。
胜也倚靠着勇人,抬起身子,可怜依地望向濑川,垂着秀眉,一对精致的美目对着濑川,眨巴眨巴,“哥哥,我饿了一整天。好饿好饿……”
“对、对,喂猫!”濑川终于想起堂主吩咐的任务。可又原地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胜也适时提示他:“哥哥,厨房的抽屉里,有拉面。热水壶是开的,按下去就有热水了。我好饿,超级饿,快要饿死了。哥哥,救我……我不想饿死。”说时,泪眼汪汪的。
‘对啊,他这么漂亮,像是白色的布偶猫。怎么可以饿死?’见状,濑川的心也软了。“好,我去厨房找拉面,等我。”
全程,勇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干嘛,能不继续吐,纯粹是因为他的胃已经吐空了。
意识的勇人,只是把四肢都纠缠在胜也身上。“胜也,我好想你,我好爱你。”纯然意识的呓语。
胜也当然是高兴的,唯有醉酒时,勇人才如此脆弱、稚嫩。胜也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蹭蹭他就算装满酒液,依旧精壮的腹肌。
“勇人,乖喔,你到家了,别怕,没人逼你喝酒了,外面灌你酒的人都是畜生,他们都去死一死。”胜也温言安慰道。
哪怕他知道,勇人根本不清醒,不知道谁在对他说什么;胜也依然安慰他。想安慰他,想成为勇人内心的支柱。
勇人在意识下,欣慰地流下两行清泪,啜吻胜也白嫩的脸颊。
胜也蹭蹭勇人的胸膛,“勇人,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然后叠在烂醉如泥的勇人身上,往厨房探头,“小哥,拉面,饿饿!”
“来了,来了。”三分钟,总算泡好一杯方便面。濑川踌躇着,却不知该怎么办。
胜也自勇人身上起身,尽量挪动屁股,坐到床边,“可以喂我吃吗?”垂着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对的,喂猫,要喂猫。
濑川怂了,立刻用筷子卷起一口面,喂胜也吃。
胜也才吃一口,就觉太烫,不断张口呼气。
这人没有勇人细心。一百度热水泡好的面,就喂自己吃,烂透了,垃圾。
尽管如此腹诽,胜也却没有当场骂出来。他面上的表情更加为难,露出自己被热水烫得红肿的嘴唇,悲鸣道:“哥哥,好烫喔……呜呜,”
“!”濑川实在没办法,总有种自己过年期间,回家照顾年幼妹妹的感觉。
“对不起,等等,我吹一吹,把面吹凉,”濑川再次卷起一大口面,吹了许久,才用筷子夹着,卷起面条,将丝毫营养价值,仅能维生的碳水,送进胜也的娇口里。
这次的温度,总算是好多了。胜也吸溜着,不到五分钟,就把一杯海鲜味的日清吃完,可以继续活着。
既然生存危机已经解决,胜也便有让濑川快点滚的意思。
他水汪汪的琥珀色眸子,含情地望着濑川,温言道:“哥哥,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现在已经凌晨五点。”
濑川闻言,看向手表。这都不用睡了。他忙想告辞:“小姐,你……”
“我叫胜也,水上胜也。”倚靠在仍烂醉的勇人身侧,胜也扬唇,甜甜地笑道:“谢谢你送勇人回家,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
濑川犹记自己在翻勇人的钥匙时,勇人喊的名字正是“胜也”。Katsya,这就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名字!
勇人哥的爱人是个男的,那个男的是个不倒翁,被他养在家里──在逐步理清思绪以后,濑川感到骇人。
可是勇人还在酒醉,身为不倒翁的胜也又是如此甜美。
濑川赶忙将勇人的手机、车遥控器、家门钥匙,什么的,全都扔在茶几上,“水、水上,先生,小弟明天还要上班,法继续多留,请原谅我先离开。”
濑川能离开自然是最好的。
胜也只想跟勇人在一起。勇人能有一个如此尽职的下属在外头照顾他,直到送他回家,倒不是件坏事。
濑川临去前,胜也望着他,眨巴着美目,微扬秀美的唇际,“谢谢你,哥哥,辛苦你了,早点回去,祝您有个美梦。”
哪怕自濑川进门,到即将离去时,他都没问过濑川姓甚名甚;胜也压根就不在乎这个送勇人回家、喂自己吃饭的工具人,叫什么名字。对胜也而言,他完全不重要。
得到胜也的应允后,濑川再三拜谢,离去前,自屋内反锁了房门。
离开这宛如与现实隔绝的空间以后,濑川心有余悸。
他想忘记这一切,忘记酒井大哥在房里养不倒翁的事。于是回家之前,又去楼下超商买了许多“Strng”利口酒。
进家门后,他喝了许多,此酒的酒精浓度甚高,直到他醉倒在沙发上。
但是,濑川这个人,对于故事而言并不重要。因此对他的描写,也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