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陆则舟果然坐在了莫洛斯餐桌对面的位置上。他穿了晚礼服,雪白的一张小脸,眼睛漆黑深邃,被烛光映得闪闪发亮。
莫洛斯一身白色礼服,仍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他端起酒杯,示意陆则舟也举杯,陆则舟却还是直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陆,不想喝?”
陆则舟拉了拉嘴角,笑了一下。“莫洛斯,你用这种方法把我请来,有何贵干?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只是想让你看点东西。”莫洛斯微微一笑,击了两下掌。有侍者过来拉开了拖地的酒红丝绒窗帘,后面闪了一下,开始播放“节目”了。陆则舟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戴金色面具的身材完美的男人,压在娇嫩白皙的少年身上,喘息声和沉重的肉体撞击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关掉!”陆则舟怒喝了一声。莫洛斯作了个手势,画面消失了。他望着陆则舟,微笑地说:“陆,你哥哥送来的这东西,我可是好好地欣赏了一番的啊。”
陆则舟的眼神,十分阴沉。陆则琛把他带到一幢平时很少去的别墅,晚上跟他做的时候摄了像,他是知道的。但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陆则舟做梦也没想到,陆则琛居然把这东西送给了莫洛斯,一时间真是又惊又气,又羞又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过了好一会,陆则舟才又笑了一笑,笑得有点苦涩。“既然您也欣赏过了,那再请我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得也是。”莫洛斯笑着说,“又有新意,又那么香艳,按理说,这样的礼物,我收到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我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高手,居然能把这礼物声息地放在我的床头。这个人,是在示威,还是在威胁?”
陆则舟这时候才知道来龙去脉,这一下,他内心的惊惧比刚才至少多了十倍。他刚才还在想,如果只是这东西,那还好办,最多赔几句软话,但怎么也没想到,陆则琛竟然做到如此公然挑衅的地步。
莫洛斯啜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说:“难怪我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你的情人是谁。原来,你们兄弟俩还是这种关系啊?陆,你真不简单啊。”
陆则舟对于他的讽刺,哪里还回得出话来。沉默了半天,陆则舟低声地说,“是我哥哥太鲁莽,请您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他只是……他只是对我太紧张了……”
“你觉得你这么说了,我就会善罢甘休?”莫洛斯冷冷地说,“陆,你自己说,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置?”
陆则舟沉默不语。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甚至是威胁到了性命的挑衅,换作任何处在这个地位身份的人,都会追究到底,决不姑息的。
“啪”地一声,莫洛斯把手机抛到了他的面前。“打电话吧,叫你哥哥来接你。我也想看看,你哥哥究竟有多少本事,是不是能把你从我手里救走?”
陆则舟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开始拨号。“陶钧?……转给我哥哥。”
陶钧在那头,相当为难的样子。“二少爷……大少爷他现在……现在在忙,说是……说是不接任何电话……”
“行了!”陆则舟声音一沉,打断了他,“马上转过去!他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陶钧不敢再多说,立刻把电话转了过去。几秒钟之后,陆则琛接了电话。
“什么事?”
陆则舟一听,陆则琛的说话的声调都有些不对,心里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涌了上来,把整个胸膛都涨满了。紧接着,他居然听到了唐灵飞的声音,又娇又腻,微喘地说:“阿琛,是小陆?他……他能有什么事?你……别停啊……不要停……”
陆则舟手指猛地一用力,掐断了电话。莫洛斯略微带着点好奇的眼光,审视地打量着他,打量了半天,笑了笑说:“我给了你机会,这是你自己不要啊。”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酒杯一扔,把陆则舟一把抱了起来,往内室大步走了过去。陆则舟听着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合了过去,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声地滑了下来。
陆则舟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夜幕低垂,陆则舟坐在车后座,看着车窗外那些高大的绿树,从车窗外飞快地掠过。如此熟悉的景致,这时候看在他眼里,却像是变得陌生了似的。就连陆家的那座大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觉得好像都快不认得了。
车停下了。莫洛斯一直在盯着他看,这时候伸出手,温柔地帮他把衬衣上的一颗扣子扣上了。陆则舟只穿着一件莫洛斯的衬衣,这衣服他穿起来自然是太大了,一直遮到了大腿上。他的身上,到处是青紫的伤痕,细腻光洁的手腕和小腿上,也有被绳子捆过的淤痕,连嘴唇都有点肿涨。他靠在后座上,脸色呆滞,连目光都是散的。
“怎么?药效还没过?”莫洛斯微微叹气,带点怜惜地说:“陆,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反抗得那么厉害,我也不会用那么多。”
他一面说,一面就伸手想去抚摸陆则舟的头发。陆则舟一直像个玩偶似的一动不动,这时候,却冷冷地开口了。
“别碰我。”
“陆……”莫洛斯望着他,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陆则舟并不理他,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往陆家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又白又嫩的脚踏在石子路上,马上就被划伤了,他也像没感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