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慢慢地站了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的头一转过来，就看到了被凯恩搂在怀里的唐灵飞。
唐灵飞脸都白了，只见黑豹的眼睛里都像是要冒火了，猛地撞向了铁笼。但那铁笼，实在是过于坚固，在铁栏杆的外面，还有一层防弹玻璃，以他现在的状况，是冲不出来的。
凯恩的另一只手，在唐灵飞的脖子上摸索，嘴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奇怪啊，灵飞。看这只豹子的样子，实在是非常愤怒。你说说，它为什么这么愤怒呢？”
“……没有猛兽会喜欢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面。”唐灵飞勉强保持着镇静，说道，“它一向是自由惯了的，现在当然觉得生气了。”
凯恩笑了一笑，说：“这理由，也算说得过去。不过，我总觉得，这豹子的眼睛，就跟人类一样。而且，我看着它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个人。”
他没有听到唐灵飞回答。隔了片刻，凯恩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呢？你连这点最起码的好奇心都没有？”
“豹子就是豹子，怎么会像人类。”唐灵飞冷冷地说，“你把它关起来，它当然非常生气了。”
豹子愤怒的咆哮声，和撞动铁栏杆的声音，让唐灵飞一阵阵的害怕。他想从凯恩的怀里挣出来，凯恩却把他更搂紧了些。
“看你，怎么坐立不安的？小宝贝，别跑啊。”
他一边说，就一边去吻唐灵飞。唐灵飞是真的面人色了，心里清楚凯恩这么做的目的，凯恩是深深怀疑了，但是又法证明。
这是个很聪明的法子，没有人比凯恩更清楚陆则琛的妒意。唐灵飞自然也明白，但是，如果让凯恩知道了陆则琛的秘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唐灵飞瞟了凯恩一眼，凯恩眼底的兴奋，让他胆寒。
是，凯恩对他是有几分温情的，但是，如果让凯恩知道这个秘密，连陆则舟从此都得受他钳制，不得翻身。
一瞬间，唐灵飞忽然有一点怀疑，凯恩对陆则舟，是不是也有埋在心底的恨意？从小相处的感情，压根是敌不过野心的？
凯恩是不是也是一直在等待机会，以制约陆则舟和他背后的那帕家族？唐灵飞从不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让凯恩甘冒大险，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原因来。
自己是也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吧，用好了，甚至可以制衡陆家。
出了差，也能随时让自己消失。
黑豹的咆哮声，越来越愤怒。唐灵飞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也对，只有这样来自丛林的最原始的野兽，才会不想那么多，只在意本能的欲望。
什么权力，野心，都不值一哂，说放就放。这才够珍贵的，是吧。
“宝贝，你在想什么？”凯恩问道。唐灵飞淡淡一哂，说道：“在想我对你的意义。”
凯恩把他一推，让他跪在了地上。唐灵飞身上原本就只随便披了件淡色的纱袍，一撩开，就能轻易地被人侵入了。凯恩站在他身后，一手揪着他的长发，唐灵飞却面对着铁笼里面的黑豹，他的表情，陆则琛是一览遗的。
唐灵飞这时候，连疼痛都已经顾不上了，只是害怕和绝望。他几乎是助地看着对面的黑豹，半张开嘴，却既不能求救，也不敢求饶。黑豹更疯狂地撞击着坚固的铁笼，唐灵飞真想叫他别再撞了，但实在是法出声。
凯恩重重地把他一推，唐灵飞摔在了地上。凯恩一脚把他给踢开了，冷冷地说：“唐灵飞，你再嘴硬，我就把你扔到蛇群里去，让他们来侍候你。你该不会忘了那群小宝贝对你的兴趣吧？”
一瞬间，唐灵飞又回想起了那细长的冷冰冰的动物在自己的大腿内侧蠕动的感觉。他这一回，是真发起抖来了。
凯恩吹了一声口哨，片刻之后，唐灵飞就听到了轻微的咝咝声。他并不怕蛇，但要是在自己身上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要我说什么啊！”唐灵飞绝望地叫了起来，“我都说了，他是我养的，你还要我说什么？！”
眼看着蛇群越来越近，有几条已经爬上了他的脚踝，唐灵飞恶心得都快吐出来了。凯恩冷眼看着，笑了一声，说道：“好，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养的这头心爱的黑豹的头给砍起来。皮剥了，给你当衣服，怎么样？”
唐灵飞一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自然知道，凯恩是说得出也做得到的。到了这地步，他也顾不上什么了，抓着凯恩的衣角，哀求地说：“别这样，别杀他。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别杀他。”
凯恩嘴角一动，那冷笑真是掩饰不住的。“哦？那就让我这群小宝贝，好好地钻进你的身体里面玩玩吧。”
唐灵飞脑子里一昏，他看到地上有截尖锐的铁器，想也没想，顺手就去抓。凯恩一反手，夺了过去，冷笑地说：“弄死你这个身体，有用吗？只不过是上次的苦再受一次而已，我真不在乎。”
黑豹的咆哮声，变得有些奇怪了，好像是在大口喘气。凯恩听在耳里，冷笑了一声，说：“看清楚，灵飞，你心爱的这头黑豹会怎么个死法。这铁笼里面，不仅有剧毒的毒气，数的尖刀，还能把它射成个蜂窝，或者炸得什么都不剩。你是要替它选一种呢，还是一起上？”
唐灵飞看到黑豹委顿在那里，心里也是发凉，知道那些金色和银紫色的花，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凯恩做了个手势，锋锐的白亮的利刃对准了黑豹的头颈。
“把它的头砍下来，皮剥下来，怎么样？”
唐灵飞浑身发凉，委顿在凯恩的脚边，头发都散了下来。“你放过它吧，凯恩，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凯恩眼里闪过一丝近于恶毒的表情。“哦？为了一头畜牲，你做什么都可以？”
唐灵飞沉默着。凯恩笑了一笑，忽然抓过了唐灵飞的手腕，让他的右手举了起来。“那也行，你起个誓，永远不背叛我，永远都属于我。”
唐灵飞怔怔地仰着头望着凯恩，凯恩的话，就像一口金属的大钟发出的声音，嗡嗡地在他耳边回响。
他自然明白这个誓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