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琛有点好奇。“你想做什么？”
“不专业地说，给它把基因里面的恶性的遗传因子去掉。”唐灵飞说，“这样，它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陆则琛换了个姿势，他还是什么都没穿，却好像很舒适自在的样子，腿随意地搁在一边。“好像我记得你说过，这种事是违反自然规则的，不能做的。”
“没事。”唐灵飞忽然笑了起来，“我后来才想起来了，这种纯种猫都早变太监了，不怕传下去。”
陆则琛的眼光，闪了一闪。“那你还说想要我的后代？你就不怕会出乱子？生出来个怪物什么的？”
唐灵飞的脸，顿时死白一片。他本来娴熟流利的动作，也骤然停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头，但仍然不敢抬头看陆则琛的眼睛。
陆则琛却笑了，从手术台上下来了，走到了唐灵飞的面前。他伸手托着唐灵飞的脸，强迫他把脸抬了起来。
“你既然做得出来，现在还怕？你要能生我倒不介意，问题是你不能啊。”
唐灵飞涨红了脸，他也就披着件白大褂，陆则琛可是一丝不挂的，那结实紧绷的肌肉滚烫地贴在他自己的身上。唐灵飞想推，却推不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则琛把他往手术台上拖。“在这里做，是不是另有点意思？”
“不……求求你。”唐灵飞软弱力地低声说，“求求你，你不会想把我撕成碎片吧？我不知道你疯狂起来会怎么样……”
陆则琛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能吊我胃口啊。”
唐灵飞惨笑：“吊你胃口？我现在有什么本钱这么做？凭这个破破烂烂的身体？”
他这样的笑法，陆则琛看着实在是有点难受。“好了，好了，你说不就不，听你的就是了。”
唐灵飞低下了头，退开了两步，继续去做他的事。陆则琛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情真是复杂难言。
“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不恨我？”
唐灵飞仍然背对着他，声音十分平淡。“是我自作自受，我恨你有什么用？”
这回答，倒让陆则琛没什么好说的了。
到初夏了，陆家花园里，已经是一片青翠，蔷薇开得比的艳。陆则舟坐在石桌旁边喝茶，陆则琛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怎么，哥哥，今天有空陪我喝茶？”
陆则琛微微一笑。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在阳光下，几乎是眩目的。他给陆则舟的杯子里加了些水，说：“天气这么好，我也难得有空。”
“最近你很忙。”陆则舟慢慢地搅着茶杯，说，“可别累着了，哥哥，没什么事那么要紧，你的身体……”
陆则琛瞟了他一眼。“我很好。灵飞很尽心。”
陆则舟一抬头，只见唐灵飞走了过来。他一眼看到陆则琛兄弟俩，楞了一楞，停在了那里。
“过来，灵飞。”
唐灵飞有点犹疑，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来。陆则舟笑了笑，说：“坐吧。”顺手把一个茶杯推到了他面前，“看看这茶，合不合你口味。”
唐灵飞悄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陆则琛。陆则琛倒没看他，只管在那里喝自己的茶。“我……我是出来找苏格拉底的。它不知道跑哪去了……”
“别那么诚惶诚恐的。”陆则舟正眼也不看他，说，“我哥哥不是说过，你现在可以在陆家自由活动了吗？”
唐灵飞低着头，都不敢回陆则舟的话。他坐了半分钟，站了起来。“我走了，我……我找到苏格拉底就回练功房。”
陆则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我的好哥哥，论如何，你都还是对灵飞硬不下心肠啊。”
“胡说什么？”陆则琛喝了一口茶，“他又走不出陆家的大门，让他出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总得要他尽心尽力替我做事啊。”
陆则舟的眼光在他的脸上游走，似乎想看出陆则琛这话是不是出于真心。陆则琛脸上还带着笑意，这笑，却连陆则舟都觉得捉摸不定。
陆则琛把茶杯推开了，站起了身。要追上唐灵飞很容易，唐灵飞反正也是回他的练功房的。
他在练功房门口，搂住了唐灵飞。唐灵飞吓了一跳，手里的猫都掉了下去，陆则琛赶紧一把捞住了。
“你迟早要把你的猫给摔死的。”
苏格拉底从他的手里窜了出去，和跟过来的黑猫打起了架。有意思的是，苏格拉底一向打不过陆则舟的黑猫，今天却好像占了上风。
陆则琛瞟了一眼。“好像苏格拉底真的有变化。”
“没软骨病了，当然能打架了。”唐灵飞淡淡地一笑，“现在它可厉害了，小陆的猫都打不过它啦。”
他的睫毛垂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寂寞。“现在它可来劲了，到处跑，我一个人更聊了。”
陆则琛看他这样子，心里真是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唐灵飞这带点撒娇的模样，他真是没抵抗力。
再清楚唐灵飞本质上是个什么人，还是会动心。
“过几天，带你打猎去。”
听到这话，唐灵飞抬起了头，一脸又惊又喜的神气。“你让我出去？”
“你要敢逃，看我怎么收拾你。”陆则琛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你这段时间对我的身体挺尽心，我可不会带你去冒这个险。”
唐灵飞笑了起来。“不管失没失忆，阿琛，你说的话都差不多。放心吧，我哪里还有可逃的地方？”
他的声音十分落寞，“唐家都被我毁了啊，现在，一切都是你们陆家两兄弟的了。唐家的基业……”
陆则琛的眼光，有趣地在他身上盘旋，最后说了一句：“有我在，你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