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仰躺在桌面上。桃花心木的桌子,柔润光滑。木头的桌子至少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太冰凉。
不像大理石那样,冷冰冰的,沁到骨髓里。
他的黑发,散了下来。华丽的海棠红的长袍,也沿着桌子的边缘,一直拖了下来,拖到了地上。
织金的腰带散开了,他白皙的双腿大大张开,膝盖弯曲着,双足踩在桌面。他不能不保持这个姿势,而且必须一动都不动。
香炉细而长的香插,在他的身体里面幽幽地燃烧。
清淡的檀香香气,浮动在四周。
最开始,这只是陆则琛一时的突发奇想。陆则琛对他还真没丧失兴趣,总会来“尝试”,对唐灵飞身体过于美妙的记忆,依然萦绕在他脑子里。只可惜,他的“尝试”总是会相当失望。
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实在是太扫兴了。
陆则琛骂了他一句:“废物!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水晶的枝形烛台。唐灵飞发出了一声嘶叫,陆则琛把那烛台的底座狠狠地插进了他的下身。
水晶的烛台,又冷又硬,一下子贯穿了进去,直接撞到了内壁。
烛台摇晃得厉害,蜡烛掉了几支下去。烛油烫着了他的大腿内侧,唐灵飞的腿猛地一收紧,又是一支白色的蜡烛掉了下去,这一下落到了他的腿间,烫得他又惨叫了一声。白色的烛泪,留在了他的大腿上,迅速地结成了蜡油。
陆则琛却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打着着他。“这东西都塞得进去?”他的眼神,在唐灵飞的腿间游移。水晶是透明的,能隐隐约约到看到里面。他看了片刻,皱着眉头,把眼光转开了。
他根本都懒得掩饰眼里的嫌恶。
就算现代医学够发达,他的伤口也没法全部抹去。总归会有些扭曲可怕的伤痕,不管是外面,还是内部。
陆则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鄙夷。“这倒是提醒我了,你那里虽然不好用了,但也能派上点别的用场。”
一个星期以后,唐灵飞的房间,多了一样东西。
一具香炉。
唐灵飞对这样的东西,是看不上眼的。新做的,虽然刻意地做旧了,虽然工艺够精细,但也就是个普通的香炉。确切地说,是莲花香插。
整具香插是一片狭长的莲花花瓣的形状,柔和流畅地舒展开来。一侧是个莲蓬造型,莲蓬上能插三支线香。
最精细的应该是底部,也是这具香插跟一般的香插不同的地方。普通香插底部都是实心的,而这一具是镂空的,而且镂空得相当特异,极薄极薄,像是镂空的窗棂,一朵一朵的莲花连续不断。
镂空的莲花图案之间,有一些极小极小的缝隙。香灰洒在上面,却不会掉下去。等一枝线香点完,轻轻摇一摇香插,那些香灰才会从镂空的莲花缝隙里落出去。
唐灵飞只是漠然地看了那具香插一眼。
他不感兴趣。
他也只是认为,这香插的作用,就跟他房间里面的字画古董一样,为了某种气氛而已。跟打扮得甚至可以形容为“高贵雅致”的他更相衬。
直到那天晚上,陆则琛来他这里。
陆则琛也是变了很多,他原本是个自律的人,就算是去那种地方,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次。而现在,他一个月有大半时间在他这个小后宫。当然,他也不会次次来找唐灵飞,比起他那些玩物,唐灵飞是木讷趣多了,连笑都不会笑,更不懂讨好逢迎。
唐灵飞心里也知道,陆则琛这个变化并非是出于自愿。
兽性的基因潜伏在他身体里,他自己也法控制。这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陆则琛有时候会失控。这也是他常常留在这里过夜的原因。
一号基地对陆家两兄弟都是个比大的诱惑,唐灵飞淡淡地想,自己还活着留在这里,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个。
哪怕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也休想用一号基地来交换。
论如何,唐灵飞仍然记得那帕珊临终时的警告。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那帕珊真正的死因。这是他与他母亲最大的秘密。她的死,让他每次抵抗不住诱惑向终极迈进一步的时候,都会硬生生地顿住脚。
科学发展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也是走向终极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不会容许这样的终极存在的,如果不想走向毁灭,就只能改变秩序。
把一号基地公诸于世,或者交给任何人,结果都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