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和豫在某些方面格外偏执和龟毛。
譬如衣帽间的衣服、配饰、鞋袜全是按照季节搭配成套购买的,甚至连当期的家居服和内裤都要倔强地凑出同一个色系来。
又比如因为睡眠质量不好,他对床品的要求也高到令人发指——床品一定要选择纱支密度奇高的亲肤面料;贵得离谱的订制枕头、真丝的不透光眼罩和各种材质的隔音耳塞放满了一面衣柜。
日常生活中更是如此。
自从在幼儿园时期学过七步洗手法和巴氏刷牙法,练和豫就没在日常清洁中敷衍过,在每次洗澡时,连耳后和肚脐眼这种常被忽略的地方都会被他洗得干干净净。
“可是我已经洗了三遍了!”裴衷苦恼地在淋浴头下搓洗着快洗破皮的阴茎,小声抱怨道:“而且那是哥你自己的脚!”
“我自己的就不能嫌弃了?”练和豫懒洋洋地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按摩浴缸里水柱打在背上的力度,眼睛都懒得睁开,“简单啊,那就戴套做嘛。”
说到戴套,几个星期前买的那盒避孕套到现在还没开封。
练和豫老早就和裴衷说过,自己的女性生殖器官还没完善到能怀孕的能力,再加上对方私生活干净,也就对裴衷每次都要内射的执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想戴套。裴衷沉默想着,顺手挤了一泵沐浴露,任劳任怨地洗起了第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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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给你买两箱牛奶回来……你能不能先撒嘴?”
练和豫完全不知道那两颗小得要用放大镜找的乳头,有什么值得让裴衷念念不忘的——做爱的时候要咬、睡觉的时候也得摸着,练和豫恨不得给他买个奶嘴塞着。
他的胸肌形状很不,饱满结实,穿衬衫和西装的时候绷得恰到好处。
练和豫平时很少关注这个部位,再加上他天生有点乳头内陷,哪怕是他在健身或者游泳的时候也不会光着膀子,更从没想过这个位置也能在性爱中得趣。
不过就算是根木头,也顶不住裴衷每天这样高强度的嘬来舔去,以至于现在只要稍微被刺激,凹在乳晕里的乳头便会应声起立、分外显眼。
乳头凸起后的形态,特别像裴衷常用的老式铅笔末端的橡皮,圆圆的、粉红色、还很有韧性。
实际上,乳头周围的区域比乳头本身更为敏感,它周边一圈敏感的色素组织布满了令人愉悦的神经末梢,练和豫又特别怕痒,以至于在某次以骑乘姿势做爱时,差点被裴衷直接舔到高潮。
被扯了好几下头发的裴衷不舍地啃了最后一口,在浅棕色的乳晕外印下一圈牙印,随即手脚灵活地爬了上来,翻身搂住练和豫。
两人之前都发泄过一次,少了些天雷勾地火的急躁,多了几分你侬我侬的温存。
裴衷耳下至锁骨的脖颈位置有一颗颜色偏淡的痣,每当他从正面进入练和豫时,那颗痣便会在练和豫的视线里晃上许久,晃得练和豫头昏眼花,非得咬上去不可。
大抵是因为今天喝多了酒,还没被插入,练和豫就熟门熟路地找着那颗痣的位置咬了上去。
听到头顶传来嘶的一声,练和豫一点也不心虚,敷衍着舔了两口,只是再咬的时候力道小了不少。
这一块肌肉的学名是胸锁乳突肌,当脑袋朝另一侧转过去时,它便会贲张着拱起一部分,显得脖子颀长而有力量感,因此也被称做美人筋。
每次被咬到这里时,裴衷都会产生下一刻就要被咬破大动脉的恐惧感,寒意和战栗从尾椎冲到天灵盖,非得把身下的人操得松了嘴,他才会稍稍平静下来些。
“哥,张嘴。”
裴衷把练和豫的脸抬起来,缱绻地贴上了练和豫的嘴唇。
每个人在还是婴儿的那会儿,都会度过一至十八个月不等的口欲期,主要表现形式为吸吮母乳、吃手指,和把手边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塞进嘴里用以满足初来乍到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
成年后,口欲期带来的的影响依然会留存下来,如习惯性地叼着烟、嚼口香糖、吃槟榔。
但更为常见和显著的后遗症是对接吻的沉迷。
一个吻就只是一个吻吗?
它是交响乐的前奏、是主菜前的开胃甜品、是亲密关系里的晴雨表与温度计、是言语法承载的模糊信号。
两人轻轻吮吸着对方的唇瓣,两条灵活的舌头在唇齿间相互接触、戏弄,深刻地品尝着来自眼前人的温度和味道。
裴衷今天格外温柔,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对称鼓胀的阴唇,挺立的阴茎在穴口边缘拍打戳弄了许久,待到练和豫足够湿润了,才以缓慢的节奏探索般地进入对方体内。
沉睡在练和豫体内的褶皱被顶开撑平,湿漉漉的热度从结合处扩散开来。
热腾腾的阴茎没有狂风骤雨般的抽插,反而是变换着角度,在练和豫几个敏感的位置上悉心地研磨着,逼得他主动抬起耻骨去迎合裴衷的动作。
浅尝辄止的感觉比狂暴的性爱还令人抓狂,练和豫的全身的皮肤敏感得绷成了一面鼓,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都能在他身上敲出剧烈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