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不确定这么做会否激怒星神,不过若是星神需要再度使用他的嘴,把下巴再卸下来一次也不费事,他自己就可以做。景元这么想着,声地揉了揉喉咙,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的声音。
忍着后穴被蹂躏的痛楚,但也不能一点声音也没有。性事中像个玩偶一样没有回应一定很扫兴,但声音里面痛苦太明显也必然会徒然招致不悦。星神的手指在后穴里撕扯着开拓,除了疼还是疼,但有扩张总比没有好得多。
应该能少受点伤,也是个练习怎么才能叫得好听的机会,景元几乎要感谢星神了。
时间很紧迫。
景元昏沉地想着。
毯子蹭得身上好痛。脑子不清楚。蹭到红毯上的乳尖麻痒得要命,膝盖疼得像是要碎了。糟透了,万一哪里犯、哪里加强了神明的怒火怎么办……糟透了……
他捂住一只耳朵。这样一来,透过骨传导,他能更清楚明白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怎样的。景元控制不住痛苦地发出细细的呻吟声,但是听起来太难听了,景元按上声带试图调整自己的声音——这样叫会怎样,那样叫又如何呢?这个声音听起来细软得像猫,似乎可爱多了,就这么叫吧……
然而景元实际上根本没有能够叫床的余裕。
当那个过于粗大的阴茎毫怜悯地捅进来的时候,撕裂的疼痛自下而上地蔓延上来,脑子里最先感受到的甚至不是痛苦,而是【茫然】。
身体从下方开始被剖成了两半,又被没什么温度的东西塞满。骨头嘎吱嘎吱地发出脆响,体温像是伴随着什么流走了,却又感受到异乎寻常的热量。
五脏六腑发出了悲鸣。血肉内脏像是什么草药在被药杵砸碎一样。景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对着入侵者退避三舍,痛到极致了,就好像那侵入的东西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被触碰的每一寸都在恐惧地往回缩。
“……啊。”
最初的惨叫几近于声。痛苦像被锤子直接敲进脊髓,然后从骨子里压榨出悲鸣来。于是景元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挣扎——实在太好了。
来数秒吧。
景元放任思绪开始游移。把思考的力气放在别的地方,就不会感到那么难捱了。
肠道好像被扯出去了。
数出六十个数字,就是一分钟了。
内脏没问题吧?
积累五个六十,就有五分钟过去了。
哪里都在疼。骨头有断吗。
继续数就好。第六个六十、第七个六十……
我是不是太安静了?这个时候继续叫床会好一点吗?
——这样想着,景元试着张了张嘴。
本就被彻底蹂躏过一番的喉咙,之前被景元自己一掐,如今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了。景元的嘴巴开合几下,只觉得每一分力气都在流失,意识像是蒙着一层白雾,只是恨不得就此倒下去、就此长睡不醒。
想想罗浮的现状。想想伤亡过半的云骑军。
景元告诉自己。
想想家家户户失去的亲人。想想损失惨重的洞天。
仙舟有丰饶的遗迹,有冠绝宇宙的医疗和工程技术,有长生法,有轮回不绝的持明,甚至有凡人升格为星神的实例。
仙舟有多少招人觊觎的东西啊。景元,你现在绝对不能睡,因为仙舟还法离开帝弓司命的庇佑。星神与祂所庇护的势力相处得有尊重,尤其是星神对凡人……整个宇宙都只有巡猎与仙舟一例,这是何等难得的事情……仙舟将军不能进一步招致星神的不悦了,所以当好神的婊子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
得醒着。得醒着。必须要保存意识,直到最后也得清醒着才行啊。
然而直到最后,景元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是如何结束的。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块肉。或者飞机杯。或者别的什么物件。他忍着惨叫,直到即使不必忍耐也叫不出来为止,才让带着求饶意味的痛哼不受限制地出口。
家人曾经在说笑中说景元像狸奴……应星哥也曾经叫他小猫崽子。
至少能知道让自己变得惹人怜爱的方向,实在太好了。
05
景元看到了神策府卧室的天花板。
他猛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卧室——他在这一瞬几乎陷入了恐慌。
为何完全没有离开帝弓司命神殿的记忆?祂对自己的服侍是什么态度?祂现在对罗浮、对仙舟是什么态度??事情发展得如何了?!
景元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办不到。身体在凄惨地哀嚎,每一寸骨节都在嘎吱作响。
女性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按住了景元的肩膀,将他温和地压到床上。
是青镞。
持明一族的少女——她也只是少女的年纪——嚼着泪水将景元放平,用竭尽全力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说:“将军,您得休息,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
虽然着急了解现在的情况,景元倒也没违逆青镞的好意,而是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去。青镞低声说,“您现在身上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和淤青,肛门脱垂撕裂,肠道内损伤。内脏受挤压,膝盖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比您之前预估的最糟糕的情况好不少,但最好也不要马上起身。”
景元怔了怔。
“没有骨折?没有内脏破损?”
青镞抹去泪水,摇了摇头,“请可靠的丹士来看过了,没有。伤势范围大、流的血多、全身没什么好地方,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内脏有挤压伤,但并破损。您是天人之躯,用不上半个月就能好全。”
这样一来,景元反而没那么着急了。
他若有所思。
——景元看到的帝弓司命,明明是那样愤怒。
这个从未遇到过的重大失误甚至让他就任云骑将军的过程都没有什么波澜——他的出身没问题,但与他齐名的云上五骁之二都犯下了大罪,原本光是政审这一个环节就足够让他脱层皮了。然而,就是因为害怕被帝弓司命迁怒,连最厌恶最反对他担任将军的持明族龙师,在这件事上都闭嘴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探出帝弓司命的态度。
而现在,帝弓司命的态度出来了。
——即使祂是那样的愤怒,也没有如景元此前了解过的那些星神一样,随意地给予令使凡人法恢复的创伤。景元之前做过的最糟糕的预想,除了会死在司命神殿之外,也做过全身骨折、内脏被捣烂之类的预案,但此时竟一个也没用上。
他似乎只是看起来很惨,没有受到任何需要长时间恢复的伤——实际上,因为天人亚种天生耐糟蹋,只要能忍痛,他现在就可以行动如常。
“……别担心,青镞。”景元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对罗浮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但对你来说不见得如此。
青镞看着景元欲言又止。但她决定还是相信景元的判断。
她是为了成为景元的策士才努力到今天的。虽然仓促之下从云骑将领的策士变成了云骑将军的策士、工作难度宛如云泥之别,她也坚持下来了。
所以就一如既往地相信景元吧。她就是为此而存在于此的。
06
岚扶了扶额头。
情事对他来说真是一剂不的良药,即使用了很小的化身、做得也不是很痛快,但至少祂的心情确实比刚听到“那些消息”之前好多了。
命途的虚数能量洗涤身心,适才在情事中沾染上的污物被清了个干净,但岚还是有点身上沾了血水黏液的觉。神殿里各种享受一应俱全,仙舟是断不可能忽视神殿的维护的,所以想来浴池也一样是随时可供使用的状态,祂决定去洗一洗。
这个时候,祂感觉到神殿外面的人匆匆离去了。
心情得到了舒缓,岚就难得产生了点好奇。
——这个人此前一直待在外面。岚不知道他为何不求见,也意去了解情况,却没想到这个人徘徊半天竟然直接走了。岚向外扫了一眼。
那看起来是个狐人男性,正用玉兆联系着什么人一样,脸色焦急又担忧。他拎着药箱,胳膊上挎着像是浴巾之类的深色织物,急匆匆地驾驶星槎飞走了。
……药箱?
带着药箱。带着能遮挡身体的东西。是比较有力气、能够支撑起一个人的成年男性。
岚一时恍然:是刚才那个小将军提前做的准备。
嗯?不太对。那我刚才直接把他丢到将军府卧室的床上,岂不是有点好心办坏事了?
岚想到刚才祂用令使的白色长发抹掉阴茎上沾着的血和脏东西,将半昏迷的令使丢回将军府,不由得起了点怜悯之心——那孩子明明生涩得要命,意识都不清醒了,做完一轮之后、分别之前都还记得行礼告辞,跟他那些折腾出这出闹剧的好友完全不同。
祂不由得将【视线】向将军府投过去。
祂的令使还没苏醒。长发依旧脏兮兮的。但他已经被盖上了被子,身边有一个身穿丹鼎司服饰的人正在操纵某种医疗器械——岚一直不了解这些东西,只能从仪器屏幕上的一些读数猜测是某种医疗检查用具——做全身检查,身边一个穿着策士制服的持明双手在身前交握,神色间显得十分担心。
岚在面具下做出了挑眉的动作。
祂有点惊讶。
不仅是因为这位新任将军现在看来有点过于周密了的安排。
狐人。持明。天人亚种。
巡猎星神绝不是什么对政治倾轧一所知的傻白甜。祂知道罗浮正面临什么情况,也知道这个新任将军的处境,更清楚能被他在这个时候当做后手安排的人员,对他来说一定是可交托性命的、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罗浮上三个种族里,竟然都有他信任至此的人?
岚意识到,祂的这个新任的罗浮将军,也许是个比祂预料之中更加优秀的人也说不定。
祂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景元。没记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
——那么,额外多照顾他半分,应该也不至于出问题。
就当照顾他年纪小了。
07
景元撑着下巴,听会议中的这群人扯皮。
探明了帝弓司命的态度,知道了云骑将军这个职位一如既往,不是什么刀山被神宰割的肉之后,这群人就立刻抖起来了。
由饮月君掀起的这场大乱,让罗浮人看持明族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们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足够高的职位、做出足够的成就和功劳,才能证明持明族是一如既往高贵种族。
换句话说,这次会议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景元已经没用了,要早点从云骑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
景元想打哈欠。
这群蠢货要处理倒是不难,就是会很麻烦,很繁琐。毕竟现在的罗浮也经不起大动荡了。
只不过花的时间长一点而已,按部就班即可。景元这么劝说自己,又想打哈欠了。
我还要听这个蠢货发表这种傻瓜言论多久?景元忍耐着去看时间的冲动——刚才已经看过了,看得太频繁容易暴露他其实一点也没听——忍不住开始做梦。
要是帝弓司命能给我站台,我就能少听这种掉智商言论好几年。
半空中,有异常庞大的力量开始聚集。
景元愣了愣,噌地一下站起来,对着那个方向单膝下跪。其他人慢了几秒,但也很快理解了。
藕荷色的,宛如星空的力量正在汇聚。
帝弓司命莅临。
在礼数周全的迎接声里,巡猎的星神冷淡地瞥了一眼适才吵闹不休的这群人,低头看向景元,言语间采用在不跟令使们单独说话时会用的,比较正式和疏离的称呼。
“饮月之乱已得处理,孤将继续巡猎寰宇。神策,此物交付于卿——”
黄金的威灵在景元身后显现,做出和景元一模一样的动作来。一个此前未曾听过的名字浮现于脑海,景元几乎是脱口而出:“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
“然。”巡猎点头,“若有要事,自可以此联络。”
空气发出凄惨的哀鸣。那是空间法承受星神离去所产生的力量波动,不堪重负发出来的声响。巡猎的星神连句道别的话也没听,不过巡猎一向如此。
刚才还做梦帝弓司命给我站台呢……原来白日梦真有实现的时候。
景元在心里感叹着,站起来笑眯眯地转身,看向要么目瞪口呆要么眼神闪躲的参会人员。
帝弓司命赐福令使还带赐福两次的耶。景元差点要笑出来了。
不行不行,可不能太明显。
景元清了清嗓子,“事发突然,在下需得熟悉一下司命赐福的使用方法。暂且……就此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