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点点头:“确实,就是一边串的巧合,就连车子辗轧到的石块我们都找到了,基本符合我们的判断。”
袁淑仪双手在胸前交叉,人靠在沙发上,头稍低着似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张探长,我想问问,您进巡捕房多少年了?”
张然有些莫明其妙,但还是如实答道:“这有什么关系?”
袁淑仪望了他一眼,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意思就是你不说,那我就不再问。
张然想了想说道:“我之前是做巡捕,有六七年的时间,后面做探长是这两年的事,但我办的命案也非常多了。像你父亲这样的案子更是数不胜数。”
袁淑仪嗯了声,没多说,像是张然的这些履历于她没多少触动,也似是在确认他所说,她接着说道:“您对于这场意外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张然更是意外,想了想还是答道:“以现有证据来说,这就是一场因意外引起的死亡。”
袁淑仪道:“我是说,您主观的判断呢?如此多的巧合引起的,以您的主观判断,会是意外吗?”
张然有些搞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的想法,看了她一会,袁淑仪一瞬不瞬地也看着他,似是不回答这问题,她就不会罢休,张然想了想还是答道:“我们断案是以客观的证据来判断的,不会以主观来判断,所以,以现在的证据来说,这就是意外。”
袁淑仪还是看着他:“您的主观判断呢?”
张然叹了口气,这姑娘很执着,不得已他如实答道:
“我当时看了现场后,实在觉得如此多的巧合,这案件会有很大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巧合越多,巧合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很多看着似乎是巧合的事,其实是有人有意为之。”
“所以当时我第一感观认为这是人为,但再取证下去,那么多的巧合下,我才觉得这不可能是人为,毕竟,人是不可能把这么多的细节都计算到丝毫不差。”
袁淑仪接道:“还有个更巧合的,在这之前半个多月……应该是二十天的时候,我父亲突然跟我说,就是把所有股份都转出去,完全抽身,然后一家离开上海。”
张然笑道:“这不很正常吗?据我们的调查,你父亲其实本来的这些公司本来就是挂名,活都是由张涛来做的。”
袁淑仪微一笑:“你觉得呢?”
张然疑道:“不是?”
袁淑仪摇了下头:“张叔确实是台面上做事的,不过,他就是一个傀儡,他只需要按照我父亲所说的去做就行,他没有自己的决策能力。说傀儡不正确,应该说他就是个提线木偶,都是按我父亲的指令去做,没有我父亲的掌控,在上海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张然兴趣大增:“这个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毕竟你父亲的存在感很低。看来我们要重新认识一下你这低调的父亲了。”
袁淑仪又说:“你说,我父亲根本不用出面,都能完全地掌控着这些公司工厂,他这样的人会想着完全退出来?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坚定的样,似乎很快就要做决定的样。”
张然笑道:“难说他是因为年纪大了想退下来呢?”
袁淑仪轻轻说道:“他今年五十岁不到,我去年底回来时,他还跟我说,怎么也要干到八十岁,帮我和我哥、以及我孩子、我哥的孩子,还有我们孩子的孩子的生活费都挣够,这样我们一家未来都不用像他之前那样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