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歌再回来时,徐灿还平躺在地上。
顾烟歌以为徐灿还没恢复完全,所以才躺着的,也没特别在意。
毕竟恐血死不了人的,更何况他还意识清楚。
她只是静静的坐到他的身边,侧头垂眼静静的看他。
也不知道是在看他有没有呼吸,还是他会不会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顾烟歌。”
“嗯?”徐灿望着天花板的眼睛没有挪移,是因为知道顾烟歌就在旁边,还是自己此刻仍不敢去看那双犹如深潭的眼褚。
答案他自然是清楚的。
“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那个他是谁?妳刚刚替我包扎伤口时,提到的那个他。”
ㄧ提起顾烟城,顾烟歌心情就格外的好,笑容也温暖,不再那样冰冷。
“他是我弟弟。”
“原来妳还有个弟弟,他人呢?”
“他在国外读研,没意外今年就回国了。”
“他也恐血?”
“是,情况比你还严重些。”
说到顾烟城时,顾烟歌难得话多,脸上的表情也多。
明明知道是顾烟歌同父同母的弟弟,可徐灿胸口还是莫名的发酸。
却又没有身分去说些什么。
总觉得顾烟歌把所有的好,都装进了叫做顾烟城的口袋,留给他的只是一晚的稍纵即逝。
有些好得过头了,不像是对手足的宠爱,反而像是攀紧浮木般的依恋。
快递的纸盒内,都是顾烟歌细细替顾烟城所准备的,却没给她自己留上半分。
徐灿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妳弟弟回来的话,妳父母应该也很开心。”
有个出国深造的儿子,怎么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们不在了。”
“??”
徐灿突然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茬,“顾烟歌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勾起妳的伤心事,我跟妳道歉。”
徐灿也不在躺着,而是挺腰坐起,一脸抱歉。
顾烟歌看了看徐灿,眼帘垂了下来。
“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难过也是要向前的,与其等到失去再来遗憾,何不就珍惜现在所珍贵的。”
所以她才会对顾烟城那么好吧!
徐灿顿时就明白了她。
“况且这也不是你的,本来我就没跟你限制话题的,你不需要感到抱歉还有负罪。”
看顾烟歌那样洒脱,徐灿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本来脑子挺好使的,看见她就不行了。
也因此沉默又默默占据,盘旋在空间里,攀爬上他们。
顾烟歌转头又投入了分类的动作。
听见沙沙声响,徐灿看了眼顾烟歌的方向,默契的没有开口,也接续先前还未做完的事情。
一种微妙的感觉蔓延开来,好像他们已经跳过恋人阶段,成为亲人似的。
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徐灿很快就认清现实。
顾烟歌不需要一个只会扯后腿的情人,她很忙,比起他来说要忙得多了。
整理完包装袋后,顾烟歌就抱着那叠东西去了工作阳台,将它们全给丢进洗烘一体的机子里。
零零散散的小配件也被装进其中一个纸箱,放到某一扇门后。
做完这些事时,顾烟歌正要回房间拿笔记本,才发现徐灿还坐在地上,只是身旁的纸箱已经被他拆开来,叠做一堆。
顾烟歌扭头又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了瓶冰过的瓶装水。
“给,徐灿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哪里,可以帮上妳的忙,我也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