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游当即哭唧唧,“老大我了!我再也不去赌博了!”他卖惨道:“我现在浑身上下连一分钱都没有了。”
鹿知是铁了心的不给,论鸽游再怎么粘着他讨好他,兜里的平板也没有再拿出来过。
在鸽游花式撒泼打滚下,方越的神色渐渐缓和了过来,眼看鹿知即将要发怒,他在紧要关头一把将看不懂眼色的人拉过回来,并小声的说了一句话,那人才缩着肩膀不敢说话了。
沈青逸轻轻拍抚着怀中还在颤抖的人,视线却转移到面色不快的鹿知身上,问道:“那群人对我的到来还不满着,你又带了个新人,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比如说,那个胡荼。
“没事。”鹿知不在意道:“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搞搞小动作,对门面看得重的人,是不会轻易得罪我的。”
哦?
沈青逸好奇的眨巴眨巴了下眼。
当初那个叫胡荼的,双手齐下的摸着你的身体,你不是也没反抗吗?
看鹿知望着自己的视线愈渐晦暗,还以为是看出了自己心声,沈青逸连忙唯唯否否的低下头,掩盖住怦怦跳的小心脏。
“你是想到那个穿着斗篷的人了?”仅仅一眼,鹿知就看出了他内心所想。
沈青逸一怔,谄笑胁肩的为自己找补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他的职务。”
可能是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沈青逸赶紧补充道:“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也没事,我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
正在小声抽泣的人也停止了颤抖,他一侧肩膀微微抬高,耳朵上扬着,双手则不安的紧攥着身前那人的衣服。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亲属。”鹿知直接讲述着,脸上一副坦坦荡荡。
“那你那个朋友呢?”
沈青逸好奇,顺着他的话接问着。
“死了。”
鹿知直言不讳,“我杀死了他。”
在沈青逸目瞪口呆的反应下,鹿知拿出短剑,细细摩挲着上面的条纹,他神色自若道:“就用这把剑,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的血染红了我的手,也染红了这把剑。”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手指缓缓滑过剑刃,可原本锋利的地方却如同生了钝,几个来回都不见丝毫血色。
那双饱和的双眸,平静的目光反射在被擦得透净的剑身,和平静的四周相得映彰。
看他那不同寻常的反应,沈青逸愣是狠狠的碾着嗓子,不敢发出任何疑惑声,最后只枯槁的僵直着后背,用力的语调说:“你能记的他这么久,还对他的亲属这么宽容,想必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鹿知的注意力都在短剑上,就在沈青逸认为话题会就此戛然而止时,短剑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痕迹,旋转了一圈后又稳稳的落入执剑人的手中。
鹿知转过头,眉眼间少有的斗志昂扬,他勃然问道:“这段怎么样?”
“很好看。”沈青逸毫不吝啬的点头夸奖。
早已从他怀中钻出来的沈钰也目光如炬的盯着,双手忍不住的鼓掌赞赏。
确实很好看。
明明动作看着很简单,但动作间完美的衔隙在一起,带有杀戮的一举一动散发着舞者浑然天成的吸引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将视线停留在上面。
看着鹿知脸上少有的怀恋,方越抿着唇,皱起的眉上透露出丝丝踌躇,就在他抬起手要出声阻止时,身后不声不响的鸽游却将他的行动一把遏了回去。
方越不解的拧过头。
鸽游睨着他道:“这些话讲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的强!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逃避这些事情,如今能说出来,那就是说明老大已经开始慢慢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