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戴步竹略微浮夸的表演,顾炎心中自然也明白其用意。
顾炎稍微沉思一下,奈说道:“黄巾贼夜袭相城,戴兄临危不惧迅速组织掩护百姓躲藏地窖之中,并伺机派人与我义军联系,昨晚在城中接应我义军收复城池,朝廷又怎会再加责罚?”
戴步竹闻言眼睛发亮,握着顾炎的手激动道:“贤弟,愚兄虽能力有限,但向来知恩图报,今日贤弟之言,如再造之恩,日后贤弟论何事尽管差遣愚兄,愚兄必全力以赴!”
“戴兄言重了,黄巾猖獗,非兄长之过,夜袭一事,更是横祸,黄巾贼兵此次突入腹地,蕲城这种规模的城池都抵挡不住,相城又如何抵挡?”顾炎说得倒也是实情,并非为戴步竹开脱。
“唉,贤弟知道愚兄的难处啊!”戴步竹见顾炎所言诚恳,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兄弟我回彭城后也要向陶史君与朝廷汇报军情,戴兄请放心,”顾炎实在不想再在这不停拉扯浪费时间,便说道,“我先去看下彭城义军情况。”
“贤弟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愚兄,听闻义军伤亡不轻,我已安排人多送些药物,并将附近郎中全部请来医治。”戴步竹说着把顾炎送至县衙门外。
“多谢戴兄,戴兄有心了。”这戴步竹做事确实滴水不漏,顾炎心中也是感激。
看着顾炎的背影,戴步竹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算是渡过一劫。
来到救治伤员的房舍中,看着那些伤势极重、肢体残缺的义军将士,顾炎心中甚是难受。
“兄弟们怎么样?”顾炎看着忙碌的桑雅问道。
桑雅在军营中一直身着男装,头发中分、扎起歇髻,头上戴冠,圆圆的脸蛋,高高的鼻梁,浅浅的眼窝,再加上一双虽是单眼皮却大大的眼睛,均匀的五官让人看着十分舒服,和桑布一样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得十分健康,散发着特有的异域风情。
“唉,恐怕得有近百人落下残疾,幸亏这县令送来草药,医治得及时,不然……”桑雅言语之中也非常难过。
“大家好好休养,过几日其他郡县援军到达,我们就回彭城。”顾炎向义军伤员们说道。
“武哥和桑布他们呢?”顾炎没看到顾家几位兄长和桑布,向桑雅问道。
“他们说黄巾贼撤走了,便去战场收殓义军将士尸体了。”桑雅黯然说道。
近两千义军永远留在这里了,顾炎心中十分压抑,刚转身要走,突然有人喊住顾炎:“顾参军,多谢相救。”
顾炎闻言转身,看到陈永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步履蹒跚地向他走来。
“之前在下知畏,做下许多糊涂之事,如今回想,羞愧难当,顾参军和桑布兄弟不计前嫌救在下性命,日后在下必当痛改前非,救命之恩誓当重谢。”陈永言辞恳切地说道。
虽说本性难移,但人经历重大变故总会有所改变,浪子回头未可知。
顾炎看着陈永,语气平淡地回道:“陈兄,桑布兄弟救你想必也不是为了重谢,今后时日还多,我们还有时间变成不同的人。”
说完,顾炎便转身离开了房舍。
这两日相城中都是素衣白马、纸钱纷飞,家家出丧,处处都是恸哭之声,气氛十分压抑,顾炎独自一人来到当初义军驻扎地旁的草地上休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顾炎发觉有人走近,刚睁开眼,发现萧楚已经在不远处躺了下来。
顾炎奈苦笑道:“萧兄,你总是这么声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