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德道:“你身体棒棒的,买么个药、凑么个热闹?”
驴子凑近田老医生耳边,低声道:“晚上快活的药。”
田清德呵呵道:“又要快活了?千万莫累坏身体。”然后提高嗓音道:“文喜,给驴子开点调理身体方面的药。”
驴子与父亲刚才的对话,田文喜听得清清楚楚,因此,立即开了一些壮阳方面的成药。驴子拿到药后高兴而去。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块,有说有笑,欢喜非常。突然,“呯”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的夜晚。田文喜一惊,问道:“嗲,果只晚了,是哪里打枪?”
田清德摇头道:“冇晓得,听声音好像是从李家山方向传来的。”
田文喜道:“那我去门缝边看看。”
母亲阻拦道:“文喜,漆黑的夜晚,你千万莫出去啊,这很可能是土匪,果些个土匪凶残得很啦。”
田文喜道:“妈,我不出去,我只在门缝边瞄一眼,看是么子回事,如果真有土匪,也好提前做准备。”
莫喜桂听婆婆娘这么一说,吓得不行。母亲安慰道:“喜儿,别怕。”
田文喜刚到后面,又“呯”的一声枪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了。他屏住呼吸,眼睛贴在门缝边往外张望。外面,月光如雪,一草一木清清楚楚。忽然,有个黑衣人急匆匆从李家山方向跑来,看得出有人在追赶他。
果然不出所料,眨眼间,三四个人追了上来,好像都提着家伙什。那黑衣人打着手电筒,突然纵身一跃,跳向下面的农田。追他的人举起短枪,“呯呯呯”连放三枪,黑衣人应声倒地。追他的人一下子靠了上去,把黑衣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恶狠狠道:“妈来的屁,敢来碰老子的女人,我叫你跑跑跑!”边骂边用脚踢黑衣人头部。黑衣人中枪后倒在田里,似乎还没有死。只听黑衣人还嘴骂道:“满老爷,我日你娘!我日你十八代祖宗!你现在打死我,我变鬼也冇会放过你。”
原来踢他的人叫满老爷!田文喜觉得黑衣人的声音好熟啊,心想,不会是下午那个驴子吧?揉揉眼睛继续观看,那黑衣人也甚倔强,倒在他人枪口之下还不甘示弱,不停地叫骂。满老爷气急败坏,朝黑衣人又是一枪,枪响过后,那黑衣人不再嚷了,显然已经死了。
田文喜本想出去制止杀人,但不知这些人是何路数,不敢轻易造次,以免惹祸上身。这些人似乎不像土匪,倒像是地痞,可地痞哪来的枪?为什么敢开枪杀人?一系列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只听满老爷吩咐手下道:“你们把这狗娘养的兔崽子给老子拖回去。”
草菅人命固然可恶,田文喜还是不打算出去惹是生非,于是返回房里。父母、妻子齐齐望着他,想听他叙说看到了么个情况,但他的脑海里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田清德耐不住性子,问道:“外面到底出了么子事?”
田文喜这才答道:“有四个人拿着枪追赶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跑到前面跳坎时,中枪倒地,黑衣人骂娘,为首者又打了黑衣人一枪,然后把黑衣人的尸体拖走了,那个为首者叫什么满老爷,他们好像不是土匪。从他们的对话中,满老爷很恨黑衣人碰了他的女人,因而起了冲突。嗲,满老爷是谁?”
田清德道:“你说对了,他们冇是土匪,但比土匪好冇到哪里去,甚至更坏!那位满老爷,住井头院子,是昆少爷的弟弟。”
田文喜诧异道:“嗲,您是说金鄜乡的乡长昆少爷?”
田清德点头。田文喜不明白了,昆少爷平时温文尔雅,待人客气,怎么他弟弟就如此蛮横?
母亲见儿子疑惑不解,告诉他道:“文儿,有些人知人知面冇知心,昆少爷也冇是你想象的那么好。”这话倒挺有几分道理,田文喜明白了。
田清德道:“冇事了,大家都早点睡吧。”
次日,莫喜桂早早地起床,对丈夫道:“文哥,今天白岩桥赶场,我想去街上走走。”
田文喜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欢逛街喜欢看热闹,准是要我陪你一起上街走走。”
莫喜桂妩媚一笑,撒娇道:“当然,一个人逛那是遛街,你冇陪,哪有趣?”
田文喜道:“好吧好吧,反正没事,就陪你逛逛。”
早饭后,白岩桥街上,赶场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夫妻俩信步走在大街上,东瞧瞧,西望望,感觉集市虽然不大,但热闹非凡。街边商贩摆杂货摊叫卖的,乡民挑竹担卖小菜水果的,江湖客舞刀棍杂耍卖艺的,民间客亮嗓子卖狗皮膏药的,杂七杂八,应有尽有。
在绸缎布料店门口,莫喜桂道:“文哥,进去看看吧,如果有好看的面料,就扯一点给你爹妈做两套衣服,你看行吗?”
田文喜道:“你有这个心,我嗲妈当然高兴咯。”
突然,前面号角声起,有人打锣有人喊话,还有两人抬着东西从集市上过来。不知道又遇着什么热闹的事情,夫妻俩站在一处高一点的地方进行瞭望。只见紧跟这些人之后,有个身材魁梧的人,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被人簇拥着,得意洋洋,神气十足。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礼帽、骑高头大马的官人压阵,显得更加威风凛凛,左右两边,都有背枪护卫紧随。看这情形,像是抬着什么东西在集市上游街示众。
(本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