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她拿过去，你和小江等会去街上买点烟火，晚上放掉。”
接受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后，说出口也没有那么不好意思。
“知道了。”宛眠换回原来的衣服，走下楼。
江佑白成年那会就考出了驾照，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开车。
“我们去哪?”江佑白从宛丰那里拿到车钥匙，兴奋地坐在驾驶座上，把握着方向盘。
宛眠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导航，瞪大了双眼，“距离最近开业的商场有40公里?！”
“算了，你顺着路开，我看看路边有没有开着的小店。”宛眠叹了口气，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江佑白应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冷凝的空气里，车子舒缓的音乐声戛然而止，片刻插播出了一条新闻。
“据天气预报计算，本市在三日后将迎来二十六年里的第一场雪。”
“三日后……”宛眠喃喃自语，目光又移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哎哎！这里有这里有！江佑白停车！”突然车子里爆发出了一声巨响，宛眠惊喜地指着窗户外。
江佑白瞥了一眼，放宛眠下车，自己忙把车停到了车位上。
下车时宛眠已经在挑选烟花款式了。
“冷不冷?”江佑白从车上拿了一条围巾给她系上，理了理发丝和藏住的唇角。
宛眠任由他摆弄着，然后高兴地举起两个不同款式的仙女棒问他，“哪个好?”
江佑白看过去，皱起眉头有些苦恼，似乎他也做不出选择，便直接说道，“都好，都要了吧。”
“也是。”宛眠撇了撇嘴，想起临走前妈妈给的钱，便每一种款式都来了一点，特别喜欢的拿了好几种。
最后走的时候，车子后备箱都快放不下了。
车子行驶在银装素裹的街道上，周围的行人都藏匿不见。
“哇，江佑白，我们来这里看雪吧。”
江佑白缓下速度，几乎就要停下来。
他顺着宛眠的手指望去，那儿是个半圆的天台，周边围着一圈玻璃，玻璃上挂着一串亮着的彩灯，旁还有椅子和遮阳伞。
再往里看是个餐厅了，因为春节没有营业。
“好。”他应道。
在宛眠的期盼下三日后终于来了。
她特地在那一天起了个大早，急匆匆地吃完了早饭就拉着还没睡醒的江佑白往外走。
江佑白打了声哈欠，还不忘拿上挂在椅背上的围巾。
“干嘛去啊！”林霜在后面喊着。
“看雪！”宛眠头也不回。
“注意安全啊！”林霜转过头奈地笑了声，“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看雪这么急，还把车钥匙拿走了。”
“年轻人，疯狂一回呗。”宛丰给林霜夹了点菜，又看向江曦月，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啊?”
“我跟阿姨出去逛街。”江曦月垂着眸喝着碗里的豆浆，小声答道。
宛丰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咽下最后一口饭，“行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吃饱了，回去补个觉，爸，妈，走了。”
江曦月曾经被亲生母亲逼着学了车，吃完饭后便从宛奶奶家的车库里提了辆车载着林霜走了。
而彼时宛眠他们已经到达了天台。
天还没有亮，雾蒙蒙的，街上人迹罕至，过了起来时的热情劲后，宛眠倒是有些困了，但她还是强撑着脑袋。
“困了?睡会儿吧，下雪了我叫你?”江佑白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对这些已经不太会害羞了。
宛眠依偎在他怀里，将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摇了摇头，“那不行，我听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呢，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雪落下来。”
江佑白顺着她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等宛眠看去，已经从耳根子红到了脸颊了。
宛眠轻笑了一声，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会脸红?”
“因为喜欢你。”江佑白伸出修长的手，捂着嘴唇。
宛眠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只见江佑白已然把头撇了过去，“你学坏了……”
“跟你学的。”江佑白勾起一抹坏笑。
宛眠哼哼唧唧地要说回去，但她的衣服穿的很厚，行动起来不便，也只能伸手羞赧地打了他一下。
江佑白眉梢一挑，捂着嘴不让笑声溢出来。
“你嘲笑我！”宛眠大声喊道，有些生气地赌起嘴唇，转过身去作势不理他。
“你生气了？”江佑白正了神色，探过头去，就看见宛眠眼眶红红的，不由得慌了神。
“对没！我生气了，给我道歉！”
“是我做了，我不该嘲笑你的，原谅我吧。”江佑白低下头，立刻道歉。
说完，空气中静默了两声，他疑惑地抬起头，正巧看到摄像头对着自己。
宛眠噗嗤笑出了声，捂着嘴巴，眉眼弯弯地占据照片左上角，空了很大一块，是江佑白低下头委屈道歉的身影。
江佑白看过来，见她这么高兴，伸手比了个耶。
宛眠笑了起来，拍了好几张两个人的合照。
等到她精疲力尽的时候，雪还是没有下。
“哎，这雪什么时候才下啊！”宛眠力地闭了闭眼，她困了，眼皮子都在止不住打架。
就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嘈杂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宛眠迷迷糊糊的，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着江佑白的肩坐了起来，接通电话，“喂?”
对面说了什么江佑白没听清，只记得宛眠猛地睁大了眼睛，匆忙地站起身来，拉着他就跑。
“怎么了?”
宛眠嘴唇紧抿，脚步越来越快，几乎以一种常人根本不可能有的速度到了车子旁边，“快点，江佑白，去医院。”
她的语调带着哭腔，江佑白怔愣了片刻，缓缓开口，“出什么事了？”
“妈妈，出车祸了……”宛眠说完这句，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流出，那双咖色的瞳孔很快就模糊掉了。
她捂着脸，尽量抑制住哭声，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她低垂着头，眼泪浸湿红色的外衣，那是林霜前几天给她买的新衣服。
“别急，阿姨一定会没事的。”江佑白皱眉，速度却越开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