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祠心里生出了很多的苦涩。
他只能用力地睁大了眼睛,如此才不至于让眼眶真的红了去。
顾穗安这才回神,抬眸看了看,咂摸出些滋味来。
坏心眼儿又起,他噙着笑意慢悠悠开口了,“是挺久呢,嗯,比你久。”
“一年到头就没有软下来的时候。”
落在宴祠耳中,就是在嫌他。
于是满心苦涩又化作了滔天的怒意,他的余光甚至瞥见了挂在角落闪着寒光的菜刀。
他想,如果这刀是俯身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他非得除了这个祸害!
只会扰他安宁的疯子,还是宰了清净!
就在宴祠眸光愈发危险,濒临黑化边缘的瞬间,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顾穗安捏着这张山雨欲来的脸左右瞧着,调笑道:“我说宴大少爷,牲口的醋都吃啊?”
顾穗安手生得漂亮,玉器一般,但些微粗糙的指腹,分明有力的骨节,宽厚温暖的掌心都清清楚楚地昭示着其属于一个强大的男人。
这是一个相当随意,甚至轻浮的动作。
若是旁的人,敢这么对宴大少爷,早在伸手的瞬间就被踹飞五六米。
可如今,宴祠被这手轻巧地捏住了下颌,立刻安静地就像是被顺毛舒服了的猫咪,整个人沉静了下来。
他薄唇微妙地往下撇着,居高临下的眼神还是凶狠,仿佛再有什么不顺心,马上会接着暴起发怒,“……牲口?”
顾穗安“嗯”一声,“养的野狗,一年四季都发情,你确定要跟他比?”
褚桓贵为天帝幺儿,身份何其尊贵,再加上本身姿容冠绝,神力深厚,因而脾气再臭再怪,天界众神也都是乐得宠着供着,就连天道也对其特别优待。
也就顾穗安这个受了灾,精神状况不大稳定的苦主才敢把褚桓说成野狗和牲口。
不,前夫,狗都不如!
宴祠黑沉的眸子微亮了些,但除咬了下腮帮子外,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是绷着那张俊朗深邃的面庞,逼问他,“……那其他人呢?”
“让我比较……”顾穗安煞有其事地流出了回忆的神色。
宴祠又炸了,他没等顾穗安说完,就俯身泄愤似地啃吻过去。
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尽数给堵了回去。
间或含糊放几句“混蛋”“早晚弄死你”等狠话。
顾穗安寻着间隙哼了声“疼”。
这腰是真疼。
宴祠火气上来,再加上潜意识里明白顾穗安不是什么需要他保持绅士风度的娇花嫩叶,因此压根没注意到对方惨遭蹂躏的腰正跟石缘硬碰硬。
不过总归是残存理智。
他听见顾穗安哼唧“疼”,立刻就理智回笼,放松了钳制,“哪儿疼?我去叫医生?”
他上下打量,发现顾穗安确实脸色发白,有些慌了,转身就要去拿手机叫人。
顾穗安拽住他,“没事儿,稳住。”
他翻了个身,又提着衣服稍稍往上,露出劲瘦漂亮的腰线,以及一道显眼的红痕,“你给揉揉。”
他头都没回,继续哼唧,“或者给亲亲。”
宴祠:“……”
担心都喂了狗!
*
宴祠心里揣着顾穗安的“骈头”,醋得不行,总压着顾穗安恨声问——
“你他妈外面还有几个人?”
“你那奸夫久还是我久?”
“爽不爽?”
……
顾穗安逗他,就不回。
宴祠得不了回应,心中气闷,就逮着劲儿折腾身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