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前蹄了。
岸边湿鞋了。
后方失守了。
半夜,屋内热火黏腻的气氛终于沉寂下来。
顾穗安缓了会儿,忽地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朝左边宴祠的方向探手过去。
发泄过后,宴祠正在思考人生。
他在思考短短十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干出“为了一碗饭,在破旧逼仄的老房子里和个绑架犯疯子搞得昏天黑地”这么一件傻逼事。
思索半天,他只得出一个结论——顾穗安有毒,会传染的那种。
于是当余光瞥见身侧人伸手过来时,宴祠瞬间回神,准确紧攥住那截指痕咬痕并存的白皙手腕,眼眸警惕锁住来人,“做什么?”
他肌肉随着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心里预设的答案非两种——反攻和反击。
却没曾想顾穗安未再更进一步,反而用那双眼尾泛红,勾出诱人艳色的眸子闲闲撩他一眼。
“出息,我还能生吞了你吗?”
宴祠:“……”
别人一定不,而你不一定。
“放开,我拿烟。”顾穗安浑身都酸软,跟散架了样,保持住这个探身的动作有些难,所以语调有些软。
宴祠下意识就松了手。
顾穗安坐起身,收手揉了下自己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后腰,语气自然地吩咐道:“床头柜里,那我帮拿一下。”
沉默一瞬,宴祠探身去拿了,又主动取出一根递到顾穗安唇边。
看他张口含进去。
这水润的唇上有些细微的口子。
倒不是自己咬的。
方才意乱情迷时,顾穗安似乎是有主动起身凑过来,但自己偏头避开了。
绑架犯和人质被迫打炮的关系,接吻做什么?
当时顾穗安也没坚持,只含糊嗤笑一声,顺势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直接就出了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
“火。”顾穗安用牙叼着烟,上下动了两下,试图唤回面前人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的魂儿。
宴祠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顾穗安的嘴唇出了神,眸光微闪。
他用方才一齐找到的打火机替顾穗安点了。
只是这次的视线只聚焦在了烟头燃起的火光。
顾穗安嘴里叼着烟,懒洋洋地看宴祠凝重得仿佛有了大病的紧绷表情。
方才不是盯得挺欢的吗?
现在怎么不看了?
他眉尾挑起,直接伸手从宴祠手中摸过烟盒,抽出一根,塞进他微启的薄唇中。
随后干脆利落地伸手扣住对方小臂,倾身过去。
两根烟头抵在一起。
火光传递过去,又互相交融。
顾穗安没有闭眼,他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瞧宴祠的反应。
所以当他清楚从对方那双黝黑的眼眸里捕捉到一丝惊愕和恍惚后,终于满意了。
他声扬了扬唇,于是放开人,后靠住墙壁,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
宴祠也含着烟,本能吸一口,旋即蹙起眉头。
他会抽烟,但并不喜欢。
更何况是这种劣质烟。
手指微动,他想抬手将烟抽出掐灭。
但最终,还是拧着眉头一口口吸完了。
*
顾穗安叼着烟,在思考。
思考自己今后的道路。
是迎难而上,还是随波逐流?
Tbrnttb?
简而言之——在上,还是在下。
毕竟方才他忽然就想清楚了关键一点——既然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报复褚桓,那么为达目的,自己在下最好。
毕竟若是攻了其他人,那自己不就只受给了褚桓那混蛋,这不形中抬了褚桓一手吗?
但若自己受给了其他人,那就说明褚桓也不过尔尔。
虽然被压有点儿不爽(心理上的)。
但只要是自己同意,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两个字——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