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穗安懒洋洋坐起身,边盯着电视里的狗血八点档,边尽心尽力地敷衍对面。
“宴少爷是在我这里。”
“我没伤他,没敢伤他,因为我知道您不会许的。”
“我是收到消息,得知宴少爷拜访老爷夫人是要提解除婚约的事情,一时情急才……”
“对不起,小姐,可我害怕看到您伤心的模样。”
“您怎么罚我都行。”
……
*
浴室内。
青年的声音透过门缝,又被淋浴水声掩去大半。
宴祠是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电视的声音。
调小水声,两秒后,又彻底关上。
声音更清晰了。
温润澄澈,又藏着掩不住的低落深情。
宴祠:“……”
这疯子跟苏暖暖说话竟然是这个调调?
内心生出一股名火,烧得他莫名烦躁。
他拿过浴巾围在腰间,拉开门,恰好能瞧见半个毛绒绒的脑袋顶,以及……电视屏幕里撕扯得正欢的塑料姐妹花。
宴祠:“……”
很好,疯子还是那个疯子。
又舒坦了。
*
顾穗安听到动静,眼睛微微一亮,捏着手机慢悠悠晃起身。
他一腿跪上沙发,身体前倾,手肘搁在沙发背上,姿态闲适。
戏谑调笑的目光将倚在门边的美人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
苏暖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晰地响在有些逼仄的屋子里,“你们现在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苏暖暖得知对方是为了自己才去绑宴祠,此刻已经没多生气了,只是语气惯常高傲。
宴祠侧靠而立,一副“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顾穗安含笑同他对视,声音却为难,“小姐,宴少爷他……可能不太方便。”
苏暖暖声音瞬间拔高,“你不是说宴祠哥哥没事儿的吗?!怎么会不方便!”
顾穗安黏腻在宴祠脸上的视线一点点下移,从紧绷到有些刻薄的唇线,利落锋利的下颌,明显凸起的喉结,块垒分明,看上去格外可口美味的胸肌腹肌……
张嘴时差点儿没忍住吹个流氓的口哨。
好悬忍住了。
他吞吐一下,终于开口,“宴少爷他……”
宴祠眉毛微挑,有些期待顾穗安会用怎样的理由搪塞他的心上人。
总不能说是因为两人马上要上床,所以不太方便吧?
沉默中,苏暖暖更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黏腻的视线终于停在宴祠腰间以下,并且神色暧昧地打着转,顾穗安唇角笑意一点点放大。
“……”宴祠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因为宴少爷他……”顾穗安视线上移,同宴祠直直对视上,视线侵略性十足,形状姣好的唇一张一合,“……痔疮破了。”
宴祠:“…………”
苏暖暖:“…………”
屋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菊花往外滋滋喷血,现在才好了一点儿,”顾穗安顶着宴祠几乎快要能杀人的冰冷视线,泰然自若地继续胡说八道,“我想宴少爷也一定不想您瞧见他这副狼狈模样。”
宴祠胸膛猛然起伏两下,呼吸陡然粗重。
呵呵。
今晚不是他死,就是这疯子亡!
“顾!穗!安!”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阴森森的字眼,大跨步过来,脚上铁链互相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
“……宴祠哥哥。”苏暖暖声音慌张又难言,“你别担心,我给你找、找医……”
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