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陈绍宽报告前,张学良正在接见着两位著名专家,一位是著名天文学家、东北大学天文学院院长、中国天文学会总会长高鲁,另一位是著名天文学家、气象学家蒋丙然,并且蒋丙然同时还是北华境内规模最大的、设备最先进的、科研水平世界一流的青岛天象台台长。
所谓“天象台”,就是把天文台和气象台合二为一的科研基地,两者在后世被严格分开,此时基本上还没分开。中国古代人是不分天文和气象的,把观天看星的场所称之为“观星台”,观象台既观测星空变化也观测气象变化,毕竟,外太空里的星辰运转和大气层里的风起云涌对古人而言都是“天上的事”,清朝和民国时期将“观星台”改称为“观象台”,张学良则将其改名为“天象台”,意思就是天文气象台,这种科研基地既负责探索天文学奥秘,同时也负责气象观测、天气预报。眼下北华境内的无线电广播已经有天气预报栏目,信息就来自蒋丙然负责的青岛天象台。
高鲁和蒋丙然今天来找张学良,是为了“在中国新领土内重新划分时区”的问题。
“哎呀!我都忘了这事了!”张学良笑了笑,“高先生、蒋先生,说说你们的建议。”
众所周知,后世中国全境都统一使用北京时间,也就是北京位于的东八区时间,实际上,后世中国领土横跨五个时区,最东的东北和最西的疆藏在时区上相差三四个小时,但整体上,全国统一使用东八区时间还是没有太大不便的,而眼下则不能了,因为眼下的中国领土实在太辽阔,东西跨度太长。严格意义上讲,眼下中国最西是在南非四省,最东则是位于南美洲北部的赤道省(原厄瓜多尔),东西横跨17个时区,并且中国领土还穿过国际日期变更线,如果还统一使用某个标准时间,那直接就乱套了,同一个时间段,南非四省已经是今天黄昏,而赤道省却还是昨天晚上。后世俄罗斯就使用了10个时区时间,而眼下中国比后世俄罗斯还严重,肯定必须采取多时区时间制度。张学良这时不由想起了前天铃木座机被击落的事情,问题就出现在时差上。因此,规定标准时间是大事。
其实,张学良刚刚来到这个时空时,以为此时中国跟后世中国一样,后世是“北京时间”,此时肯定就是“南京时间”,后来知道原来不是一回事。眼下中国使用的是五个时区的时间,分别是长白时间、中原时间、陇蜀时间、回藏时间(新藏时间)、昆仑时间,根据这个规定,大致上,跟朝鲜半岛一个经度的东北东部地区是一个时间,华北、华东、华南、华中是一个时间,西北、西南是一个时间,新疆大部、西藏大部、青海中西部是一个时间,新疆最西部、西藏最西部是一个时间。因此,眼下的沈阳时间跟南京时间其实是一致的,都是“中原时间”,而这个时间跟后世“北京时间”也是一样的,因为沈阳、北京、南京三地都是在同一个时区。
张学良的北华在把东北、华北、西北、蒙疆藏、海南、台湾等国内地区都吞并后,重新采用了三个时间,一个是沈阳时间,东北、华北、台湾、海南使用,一个是西安时间,西北地区和蒙古使用,最后一个是疆藏时间,新疆和西藏使用,沈阳时间比西安时间早一个小时,西安时间比疆藏时间早一个小时,这三个时间基本是原先的中原时间、陇蜀时间、回藏时间,张学良废止了最东边的长白时间以及最西边的昆仑时间。整体上,在新闻报道和军事通讯上,北华政府和北华军都采用沈阳时间,这个时间就是后世的东八区北京时间。还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国家的标准时间跟谁一致,就意味着该国就向谁靠拢。西班牙原本跟英国是一个时区的,但西班牙首脑佛朗哥下令全国时间调快一小时,跟德国保持时间同步;韩国本来是在东九区,但韩王国成立后,李垠下令全国把时间拨慢一小时,跟北华一样使用东八区时间(原本韩国在日占时期是使用的日本东九区时间),琉球王国原本也是东九区的,但跟韩国一样,也跟北华步骤一致都使用东八区时间。
“汉帅,”蒋丙然取出草案,“咱们国家现在领土面积非常大,东西跨度也极长,肯定要重新划分时区标准。一刀切是不行的,会引起混乱,分得太细也不行,会引起麻烦。因此,我们的提议是,东亚地区内除新疆和西藏,以及北亚中部和东南亚地区,都使用东八区时间,疆藏和北亚西部使用东七区时间,东部四省(日本)、北亚东部、澳洲地区使用东九区时间,南非四省都使用东二区时间,赤道省使用西五区时间,跟美国华盛顿时间也保持一致。具体和详细的区分方案,都在这里,请您过目。”
张学良拿起来看了看,笑道:“以后咱们国家共五个时间?嗯,蛮好的,既不麻烦也不混乱,正好。好!你们制定的方案肯定是最合理的,就这么办吧,我马上会派人把这个草案送到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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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高鲁和蒋丙然又跟张学良探讨了一些东西,其实都是要钱,高鲁想要建造直径达到100米的世界第一大的固定抛物面射电天文望远镜,蒋丙然则希望天象台能得到军方的雷达技术支持,建造和推广天气雷达,提升气象预测精度和天气预报准确度。张学良对此都表示同意,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打仗就是烧钱,不打仗了,自然可以省下大笔的资金。实际上,张学良并不能直接下令掏公家的钱,他没有这个权力,北华政府想要拨款,必须要经政务委员会委员们投票表决,但是,张学良的态度是有决定性作用的,因为他影响力太大,如果张学良表态同意给某个项目拨款,那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委员们心知肚明,“汉帅都同意给这个项目拨款了,如果没有太明显的弊端,那就投赞同票吧”。
高鲁和蒋丙然满意且满载离开时,徐永昌等几位军方高层推门而入,向张学良递交来自东京湾的电报。
张学良几乎不假思索:“扔原子弹!”
徐永昌等人都头皮发麻:“又扔?”他们感觉张学良简直是在把原子弹当炮弹一样使用,本来,扔原子弹是大事,需要慎之又慎的慎重考虑,但张学良决定扔原子弹时的态度轻率得简直就是随便,并且张学良好像扔原子弹已经扔上瘾了。
“汉帅...那可是原子弹呐!一颗能炸死几万甚至十几万人呐...”徐永昌艰难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张学良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们正好还余一颗,而小日本既然主动想挨它,我有什么办法?哼!日本人到现在都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角色!居然一而再跟我们玩弄小花招!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不把这帮又臭又硬的贱骨头彻底打成狗,岂不是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给我联系空军总部,今晚就把‘南京’扔给日本人!”
徐永昌等人都浑身发冷。张学良对日本人简直是心狠手辣,狠辣得令人心惊肉跳。
“对了!”张学良叫住要出门的徐永昌等人,“给裕仁发报,他的第一次、第二次投降都被他的部下给搅乱了,我很不希望会出现第三次,所以,明天,也就是6月16日,我的军队直接登陆东京,不先受降,先登陆并占领东京,然后再举行投降仪式,最后,裕仁本人...记住,必须是裕仁他本人充当日本投降代表,亲自向我投降!”
“向你?”徐永昌等人都吃了一惊,“汉帅,你本人要去东京?”
“嗯!”张学良点头。
“这太危险了吧?”徐永昌等人都震惊不已。
“有什么好危险的?”张学良笑了笑,“放心吧,裕仁比你们还希望我不出事,因为我一旦出事,日本人就真的要一个不剩了!好啦!我意已决,你们都别劝了!还有,东京在战后要考虑改名,东南西北四京,南京是首都,才能是‘京’,北京现在是北平,西京是西安,东京以后也要去掉‘京’字!”
当徐永昌等人在焦躁、担忧、紧张等情绪中离开办公室后,张学良拿起办公桌上的一部加密直通电话:“叫舒国生过来。”
6月15日晚上8时许,北华军核击日本的第七颗原子弹“南京”在本州岛福岛县境内的会津若松地区被投掷并爆炸,释放出1.8万吨TNT爆炸当量的能量,霎那间把会津若松地彻底摧毁。截至此时为止,日本已经承受北华军三次核打击,累计七颗原子弹,而这七颗原子弹的爆炸当量总和相当于30万吨烈性TNT炸药,给日本造成了极其重大的破坏和死伤。
第二天清晨时,张学良收到一封私人电报,这份电报来自遥远的北亚某地。电报上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当初是对的。
落款:玛丽居里
看着这份电报,张学良不由哑然。
六月十六日这天,从凌晨开始,还在日本军政府控制中的本州岛关东地方以及中部地方开始“六月飞雪”,雷鸣般震耳欲聋的飞机轰鸣声一直响个不停,数以千计的北华空军战略轰炸机在半夜就出动并反复盘旋在本州岛中部地区天空中,但没有扔炸弹,而是在抛洒传单,足足上万吨的传单使得本州岛中部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传单上,是言简意赅的日语通知:
全体日本人注意!你们的天皇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并命令你们不得继续抵抗!我军即将在东京湾展开登陆,我们的目的是在日本建立新的社会秩序,绝不会滥杀无辜,服从我们的日本人会得到食物和安全,配合我们的日本人会得到奖励,反抗我们的日本人只有死路一条!
在昨天因为遭到日军自杀飞机密集攻击而不得不撤出东京湾的北华军舰队于今日再次开入东京湾内,整个舰队全副武装、枕戈待旦,所有舰载机都腾空起飞,所有舰炮、高射炮、高射机枪、深水炸弹投掷器都蓄势待发,所有官兵无不全神贯注、准备战斗。而运输舰队内,二十万陆海军官兵更是握紧钢枪、子弹上膛,这二十万官兵大多是华裔北华军,另有一个团的澳裔北华军、一个营的俄裔北华军、两个团的日裔北华军、一个团的韩军、一个营的越军参与其中。跟北华军华裔部队共同占领东京,这是对他们过去同华裔北华军并肩作战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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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不得无故杀人;第二,不得强奸民女;第三,不得抢劫平民;第四、不得故意破坏;第五、不得侵吞物资。”登陆行动总指挥黄显声上将在无线电广播里对全体登陆官兵进行最后的强调,“这五项纪律决不允许触犯!违反第一和第二条者,直接枪决!违反第三第四第五条者,判刑坐牢!你们给我记住!日本人已经投降了,除非他们抵抗、破坏、捣乱,否则不得把他们视为敌人,服从我们的日本人已经是和族中国人。你们不要忘记我们的纪律,最原始的第一纪律!军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对本国平民开枪!”
“明白!”官兵们无不热血沸腾、斗志昂扬。部队里,日裔北华军官兵们在听了这五项纪律后都深感喜悦和拥护,他们非常害怕北华军在日本投降后还大开杀戒,毕竟那些日本人是他们的同胞,他们自然于心不忍。此时获悉北华军的严明军纪后,日裔官兵们都如释重负,心里也进一步对北华、对张学良、对中国有了更深的认同感。
站在长江号战列巡洋舰上的王以哲看了看手表,然后拿起无线电询问陈绍宽:“陈总座,有没有发现日本人可能展开抵抗的动向或征兆?”
陈绍宽回答道:“侦察机已经反复侦察过,没有。”
王以哲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拿起另一部对讲机,“全体官兵注意,我是王以哲,现在是上午7时59分,我命令,扫雷部队和陆航部队出发!”
随着王以哲一声令下,数百架蜂鸟武装战斗直升机齐齐从航母上腾空而起,破风卷云地掠向远处的东京湾陆地,舰队内上百艘中小型扫雷艇一起出动,劈波斩浪、直扑陆地。很快,海面上就此起彼伏的炸开一团团水雷被引爆了的火球水浪。东京湾水道早就被日军布下大量水雷以防北华军登陆,因此北华军通过舰船展开登陆是颇费时间的,所以陆航部队先行一步,三百多架武装直升机在前面打头开路,后面跟随着五百多架运输直升机,这些运输直升机上足足乘坐了五千多名最精锐的突击步兵、伞兵、特种兵,他们的任务是先空降在残破不堪的厚木机场上,建立据点,占领机场,接着,直升机群会运来大批工兵、调来施工设备,力求在最短时间内修复厚木机场,最后,空军用运输机群把兵力送到厚木机场,配合扫雷成功后用运输舰队把部队送上岸的海军,一起占领并控制东京,后续上岸的主力部队再逐步占领和控制东京湾地区、关东地方以及中部地方。
第一批突击部队的总指挥官是北华空军第88空降师师长于悦,实际上,身为一个堂堂少将师长,他完全没必要亲力亲为,他的父亲、东方军总司令于学忠上将也反对他亲自带队,毕竟就在昨天上午,已经宣布投降的日本人却还发疯地出动了一千多架自杀飞机攻击北华军舰队,鬼知道今天的登陆行动会不会也重蹈覆辙,如果日本人还会抵抗,那通过运输直升机抵达厚木机场的突击部队虽然谈不上有去无回,肯定也凶多吉少。但于悦认为如果自己错过这场行动,肯定会后悔一辈子。当于学忠生气地以东方军总司令的身份命令于悦打消掉这个想法时,于悦耸耸肩:“我是空军的少将师长,你是陆军的上将总司令,所以,你管不了我。”
于学忠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无可奈何。事后,他无奈地跟王以哲说道:“男人五十,烦心事有三,头发少了、肚子大了、儿子不听话了。”王以哲听后哈哈大笑。
直升机的轰鸣声中,于悦和突击队士兵们怀着极度激动又极度紧张的心情,看着海平线越来越近,最后,直升机下方的海洋被陆地给取代了,穿过化为废墟的城镇,灌木荆棘丛生的野地,厚木机场慢慢地近在眼前。于悦在事后说道:“当时我们都非常兴奋,但更加紧张,直升机的航空机枪和火箭弹都是装填满实弹的,随时可以发射,坐在机舱里的我们更是子弹上膛、刺刀出鞘,如果我们在落地后遭到反抗,立刻就能参加战斗。我们互相紧张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冷汗从钢盔里流到额头上。周围既喧嚣吵闹,有一种怪异的宁静。我们非常担心直升机下方的地面上会不会突然间飞起一颗巴祖卡炮弹。有弟兄开玩笑说,假如现在突然间响起枪炮声,会发生什么事?天知道答案!不知道过了多久,飞行员喊道‘弟兄们,我们到厚木机场了’,接着,这个混蛋突然又用一种震惊的甚至带着恐惧的声音大喊道‘我的天哪’,一惊一乍的,让我们都把心脏蹦到了嗓子眼。我们急忙向外面、向下面看去,等到看清楚后,我们也都呆住了。”
厚木机场已经是人山人海,机场跑道是一片长方形的空白地,而在这片“空白”的外面,则被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黑点给填满了,大批赤手空拳或者只拿着木棍的日本宪兵、警察、军人在现场维持着秩序,确保人群不会涌到机场跑道上。于悦看了看,心头发凉,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估计起码有三十万甚至五十万日本人正聚集在机场四周,而在远处,数量更多的日本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