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安局长熊正平、辽宁省长魏道美、教育部长陶行知、东北大学总校长潘光旦、东北大学第三分校校长晏阳初等人火急火燎赶到张学良办公室时,发现张学良颇为狼狈,不但“衣衫不整”,而且脸上脖子上还有明显是女人指甲抓挠出的血痕。众人心知肚明,知道张学良十之八九又是跟某个秘密情人闹矛盾了。张学良暗地里有一堆地下情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做人做到张学良这个地步和境界,权力已经达到巅峰,没有继续向上的空间了,而钱财对于张学良来说,完全就是没意义的东西,整个北华都是张学良的,张学良贪污腐败等于是在挖自己的墙角,而剩下的,也只能是搞女人了。说到底,张学良既然为国家做出史无前例、震古烁今的巨大贡献,惹点风流债也不过分。当然,没有哪个傻瓜会当面问,众人都当没看见,并且十万火急的情况让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张学良的私生活。“汉帅!”晏阳初眼含热泪地道,“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学良一边手忙脚乱地接待没有预约就风风火火赶来的众人一边狼狈不堪地整理仪容,在听完报告后,他大惊失色之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恐怖袭击?”
众人都一愣,因为这个词语是闻所未闻的。后来,世界公认“恐怖袭击”这个新概念是张学良提出的,而恐怖活动、恐怖组织、恐怖分子、恐怖主义等衍生词语也都是张学良首创。因为历史上真正的第一次且有影响力、规模较大的恐怖袭击事件是发生在1972年的慕尼黑惨案,共11名以色列运动员被恐怖组织“黑色九月”绑架并杀害,而在这之后,恐怖主义愈演愈烈,呈现出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死于恐怖袭击和恐怖活动的人也越来越多,最著名的就是911事件。眼下只是1946年,全世界都没有防备恐怖袭击的意识,并且此时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组织或恐怖分子。张学良虽然知道后世历史,但他在潜移默化中常年受到整体时代大氛围的影响,自然也忽略了这件事。
“多少人被扣押为人质?”张学良稳住心神,沉声问道。
晏阳初痛彻心扉地回答道:“初步查实,共有56名教授讲师、963名学生、26名保安、保洁人员、杂务工作人员被扣押为人质,总计1045人。另外,还有23名师生在匪徒冲进来后被打死或被打伤,8名巡逻保安被杀死。”
熊正平接着道:“匪徒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并且能初步判断,这些匪徒都是职业军人甚至是特种兵,火力强大、训练有素、分工明确。被打死打伤的那23名师生已经被他们送了出来,其中12人死亡,11人正在医院抢救中,其中4人伤势较重,有生命危险。”
“这么多?”张学良不禁心头发憷,“一千多人成为人质?”他随后感到怒不可遏,“是谁?他们都是什么人?”
“日本人。”熊正平的回答其实已经在张学良的潜意识判断中,“他们要求跟政府谈判,否则他们每过一小时就杀死五名人质。现在,距离第一个小时只剩下二十分钟了,马市长(沈阳市长马俊超,著名政治家)正在与他们谈判,市政府高层和学校高层都已经赶去现场了。”
“他们提什么条件了吗?”张学良咬牙切齿。
“他们要汉帅您立刻下令停止攻击本州岛。”熊正平低声道。
“这些狗杂种!”张学良勃然大怒,愤恨得近乎发指,双拳紧握,“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胁迫老子!”
“特警部队已经出动了,校园也已经被封锁了。”熊正平继续报告道,“通讯部门马上会从第三分校把直通电话线拉到您这里来...”他说话间,几名特警正在从门外把一卷电话线拉进张学良的办公室并接上电话。
张学良拿起电话,里面传来马俊超的声音:“汉帅!”
“马市长,镇定点!情况怎么样?”张学良冷静地问道。
马俊超显得非常紧张和惶恐,毕竟这种事是前所未有的:“汉帅,这些日本绑匪要求您立刻下令停止对本州岛的攻击,并且声称一旦我军对本州岛再展开大规模攻击,他们立刻就杀掉全部人质。汉帅,距离第一个小时只剩下十七分钟了,我看到已经有五名学生被押出来准备处决了,怎么办?汉帅,怎么办?”马俊超声音在剧烈颤抖着。
张学良听到电话里传来隐约的学生哭喊声,这让他心头也剧烈颤抖起来。
两名空军将领大步流星走进来,一名是空军总参谋长陈庆云中将,另一名是空军通讯处主任黄秉衡少将,两人看到现场情况都有些发愣,随后一起向张学良敬礼:“汉帅!”
张学良心头一动:“什么事?”
陈庆云看了看周围,语气含糊地说道:“还有十五分钟。”
熊正平等人当然听不懂这句“还有十五分钟”是什么意思,张学良则清清楚楚:正飞向本州岛准备投掷原子弹的机群还有十五分钟就抵达目的地。
他妈的!张学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小日本竟然用这种恐怖袭击的办法来对付老子!真没想到,恐怖主义竟然比历史上提前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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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恐怖主义?反抗敌方势力、反社会秩序、反世界秩序的行为和意识。恐怖组织有的有军队有的没军队,但手段基本都是绑架平民充当人质以此要挟政府或敌方势力。恐怖分子也算是反抗者,但更是破坏者。同盟会成员用炸弹刺杀满清要员,但不伤害百姓,所以不是恐怖分子;红军反抗国民政府,但不绑架百姓要挟国民政府,所以只是游击队和反政府武装,不是恐怖组织;而历史上的基地组织、埃塔、车臣武装、泰米尔猛虎、奥姆真理教、爱尔兰共和军等恐怖组织无论有没有军队,手段都是针对平民,因此在本质上都是恐怖组织。眼下,一些日本人在山穷水尽之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恐怖袭击和恐怖活动的手段。根据熊正平得到的消息,袭击东北大学第三分校的这批日本人自称是属于一个叫“大和魂”的武装组织。毋庸置疑,这个“大和魂”是世界上第一个恐怖组织,“大和魂”成员也是第一批恐怖分子。
“汉帅,我们怎么办?”众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汉帅!”专线电话里,马俊超语气近乎惊惶,“这些日本人说他们在南方和韩国境内还同时实施了多起这样的袭击事件!”
“什么?”张学良吃了一惊。
“汉帅!”北华政务委员会候补委员、北华政府对韩外交事务总负责人邵毓麟气喘吁吁跑进来,“韩国境内出事了!”
“日本人?”张学良已经猜到了。
邵毓麟连连点头:“汉城郊区一座有七百多名学生的小学被十多名日本武装人员袭占了,除此之外,大田、光州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共发生6起,成功了4起。那些日本武装人员要求韩国政府立刻从本州岛撤兵,韩国国王李垠和和韩国总理金九都在等待着您的指示...”
“汉帅!”负责对国民政府进行对话的北华政务委员会委员蔡运升急匆匆推门而入,“南方出事了!南京政府要求得到您的协助!”
“又是日本人?”张学良怒发冲冠,感到牙齿都恨得发痒。
“是的!”蔡运升汗流满面,“上海有一座纺织厂刚被日本人袭占了,厂内有八百多名工人,并且主要是女工人,苏州、杭州、福州、广州等地也发生相同的事情,规模大小不一,另外,隶属于南方中联轮船公司的太平轮号豪华游轮在舟山群岛海域内被事先以中国人身份伪装上船的日本人给劫持了,船上共有300多名乘客,并且大多数是江浙沪一带的名流人士。一开始,船上乘客还以为这些匪徒是劫财的,但匪徒却要求跟南京政府对话,要求南京政府命令汉帅您立刻停止对本州岛的军事行动,否则他们就杀人沉船。另外,南京雨花台地区刚发生一起自杀性爆炸事件,一个身上绑满炸药的不明身份的匪徒混入夜市人群里引爆了身上的炸药,估计死伤者超过一百人。蒋主席希望过几个小时后能跟你直接通话。”
“我去他妈的!”张学良忍无可忍,暴怒而起,“这些天杀的狗杂种!”
张学良此时已经初步估计到了,这些日本恐怖分子怕是并非由日本民间狂热分子组成的乌合之众,而是来自日本军队和日本情报机构,是军人、特工、间谍组成的,因此破坏性和筹备行动的周密性等方面上都呈现出极高的素质。眼下,全世界还在进行国家与国家战争的,只有北华和日本,所以北华还处于战时状态,尽管后方神经已经松懈了,但还是比较严格的,因此日本恐怖分子只在北华境内得手了一次,南方和韩国当然没有这么严格,南方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打仗,一直是“和平国家”,因此日本恐怖分子才在南方境内和韩国境内取得了这么多的成功得手。保守估计,北华、南方、韩国,三地境内落入日本恐怖分子手里的无辜平民已经超过三千人。三千多个人质,堪称史无前例的绑架案件,规模都比得上911事件了。
“汉帅,还有五分钟了!”熊正平语气微微发抖地提醒张学良。五分钟后,就到了袭占东北大学第三分校大礼堂的日本恐怖分子提出的第一个小时的时间通牒,五分钟后,张学良若不同意恐怖分子的条件,五个学生就要被杀。
“汉帅,还有三分钟。”陈庆云不动声色地也补充了一句。三分钟后,北华空军的机群就要在本州岛上投下原子弹。
熊正平和陈庆云都不清楚彼此口中倒计时的意思,但两人已经隐约感觉,两人的倒计时让张学良似乎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中。
点起一根烟,张学良狠狠地抽着,内心陷入极度痛苦中。
所有人都看着张学良,等待着他的指示。
抽完烟,张学良脸色绷得铁青:“第一,我绝对不会接受恐怖分子的讹诈!第二,南北两地和韩国境内的所有恐怖事件都采取武力行动解决!第三,从今天开始,制定一条硬规定,那就是绝不跟恐怖分子谈判!一旦发生恐怖袭击或恐怖活动,第一时间就要采取武力手段!”
众人表情各异,但都神色坚定:“是!”
熊正平看了一下手表,语气发抖:“还有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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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云也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望向张学良,语气同样发抖:“还有一分钟。”
张学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窗户边,望向外面的苍茫夜幕,陷入无限思绪。
东北大学第三分校的围墙外,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武装特警正悄悄迂回向被日本恐怖分子控制的大礼堂,领队的几名警官在无声中互相用手势进行战术安排,投弹手开始准备烟雾弹、麻醉弹,附近制高点上,上过前线并从军队里退役的特警狙击手们开始专心致志地瞄准目标。
大礼堂里哭泣声此起彼伏,人质们在惊恐不安中蜷缩在一起,其中一名男学生鼓起勇气,站起身走向一名恐怖分子:“请听我说,你们的这个行为只会让中日仇恨愈演愈烈,实际上,我和我的老师同学们在这里是召开反战讨论会的,我们虽然是中国人,但深深同情遭受苦难的日本人民,我们一直竭尽全力地向张学良将军、向北华军总部呼吁停止战争,停止对日本无辜人民的战争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