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只是,局势在整体上很有利于我们,虽然是客观条件促使北华军进入到这个死局困境里,可是,我们能根据这个局势而制定出最合理的打击北华军的计划,而北华军也同样以逆向思维地推测出我们对他们的攻击计划。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如果他们进行反击,那他们最好的时间段就是接下来十个小时的夜晚。”
“反击?除非他们放弃第二次登陆旧金山的计划,否则他们只能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航海图上,通过各方面渠道而艰难获得的情报以及理论上的推算,美军判定北华军舰队此时的分布情况是:A点有一支(第4舰队),B点有一支(第3舰队),这两支舰队都已经抵达预定位置,第三支舰队或第三第四共两支舰队正处于B点和旧金山之间的前进道路上,天黑时,第三支或第三第四共两支舰队会抵达距离旧金山500公里处,也就是说,眼下正在距离旧金山500多公里、距B点约800多公里,继而在到来的夜晚里完成这500公里距离。
“A点和B点的警戒潜艇有没有发来电报?”斯普鲁恩斯上将问道。
“没有。”通讯军官回答道。
此时此刻,在A点和B点处,十多艘美军潜艇正在不同方向悄悄窥探监视着这两处的北华军舰队,为防止暴露,美军事先规定“出现意外情况后允许发送无线电,没有意外情况不允许发送无线电”。既然潜艇没有发送无线电,说明A点和B点“一切正常”,也就是说那两支北华军舰队确实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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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时40分,夜幕开始降临。用斯普鲁恩斯上将的话说,“极有可能出现意外的不稳定时间段到来了”。
“发报给哈尔西将军,让他加强警戒,同时要求他谨慎行事,不要轻易地靠近向夏威夷。”斯普鲁恩斯上将命令通讯军官。
被美军称为“B点”的海域内,北华军第3舰队犹如一群慵懒的鲸鱼,在海面上几乎是一动不动,眼看着夕阳西沉,舰队司令侯芳洲开始下达命令:“挖掉美国人躲在海面下偷看我们的眼睛。”
舰队内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开始飞轮行驶,乘风破浪在舰队周围海面上。没多久,襄阳号驱逐舰就旗开得胜,声呐探测器锁定了海面下的一艘美军潜艇。
“投掷深水炸弹!”舰长厉声命令。
襄阳号不慌不忙地游弋在这艘美军潜艇上方的海面上,舰艉的深水炸弹投掷器犹如风车般飞舞旋转,一颗颗硕大的深水炸弹在飞溅的浪花中接连不断被投入海里,几分钟后,海面下红光闪烁、电闪雷鸣,巨大的冲击波让海面上波涛汹涌,海面上更是暗流涌动、海啸纵横。深水炸弹内的高爆炸药在海面下产生了大量而强烈的冲击波,继而被海水传导而压迫向遭到攻击的美军潜艇。“这是极其可怕、极其恐惧的经历,那就是在潜艇内遭到敌军水面军舰的攻击。”一名美军潜艇兵事后说道,“潜艇是海上刺客,只会偷袭、装死、逃跑这三招,潜艇无法跟水面舰艇作战,过低的航速、脆弱的装甲、低弱的火力都注定潜艇遇到敌方驱逐舰时只能装死,迎战等于送死,并且逃都逃不了,一旦逃跑,发动机的声音就会彻底暴露潜艇的位置。我们的鳗鱼号很倒霉地被北华军一艘驱逐舰发现了,艇长命令关闭发动机,然后装死。我们清楚地听到从海水里传来的北华军驱逐舰上潜艇探测器发出的尖厉金属怪声,紧接着,潜艇便天翻地覆,深水炸弹不停地从那艘北华军驱逐舰上扔下来,炸得海面下像发生了海啸,我们的潜艇在强劲而紊乱的水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波中就像狂风中的树叶,天旋地转地剧烈颠簸翻滚,哗啦啦声响成一片,潜艇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随时都会被压碎,地板在跳动,木头破裂,玻璃被震裂,食品罐头在艇舱内到处横飞,接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发电机被震坏了,应急灯随后昏暗地亮起。我们都心惊胆寒,恐惧到了极点。死亡很可怕,但正常死亡是可以克服的,最可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会降落的死亡,等待死亡是对人心理最痛苦的折磨。鬼知道我们的潜艇会不会在下一秒被一颗深水炸弹炸毁!敌军的驱逐舰每扔一颗深水炸弹都像在我们的坟墓上扔一朵菊花。我们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抓住身边的固定物,在煎熬中紧闭双唇,屏住呼吸,没有人说话。我拼命地祈祷,祈祷上帝保佑。我感到我随时都会死亡,头顶上悬着一颗不定时炸弹,过去很多事情和生活画面在我脑海里掠过,以前那么多的烦恼、愤怒、悲伤的事在现在看来都是可笑的,因为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和更好的呢?”
与此同时,北华军其他三支舰队也齐齐展开了雷厉风行的反潜攻击,雨点般的深水炸弹被投入舰队所在海域和附近海域,一艘艘巡洋舰、驱逐舰犹如恶狼捕羊般搜寻并围剿着躲藏在海面下的美军潜艇。
五百多公里外,小憩中的斯普鲁恩斯上将被叫醒了。
“北华军突然间加强了反潜攻击,我们已经有四艘潜艇被击沉了,并且攻击还没有结束,我们损失潜艇的数量肯定还会增加。”金凯德中将忧心忡忡,“‘鲶鱼号’在被击沉前发送来无线电报,声称北华军舰队位置没有移动,舰队本身没有变化。”顿了顿后,他低声道,“他们是好样的,在即将阵亡时给我们送来了最后的情报。上将,北华军这个行为,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能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并要采取对策?”
斯普鲁恩斯上将沉吟着,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