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舰队的6艘新航母共携带660架舰载机,除了侦察机,其余都是战斗机,而实际上紧随其后的三支舰队也一样,并且为了贴切保护处境最危险的第1舰队,三支舰队的舰载机都飞临在第1舰队后方附近一二百公里处。接到第1舰队的命令后,三支舰队的舰载机迅速飞向第1舰队。四支舰队共携带了1500多架烈风,另有从夏威夷蛙跳而来的1000多架烈风。
尽管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但美军指挥高层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击回应。美国本土西海岸的上百个机场同时陷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效率极高的美军航空队一口气出动了3000多架陆基飞机,汇聚成铺天盖地的银色云朵。以北华军舰队、旧金山、圣迭戈这三点构成的这片三角形空域内陡然间千机纵横、风起云涌。落日黄昏中,双方的庞大机群犹如两大团马蜂般迎头相撞。傍晚5时多,星落云散的空战在繁星霹雳般弹火中的猝然爆发。
舰队内的北华军官兵们一起屏住呼吸,观看这幕惊天动地的空战。
北华军投入空战的是2500多架烈风舰载战斗机,美军投入空战的飞机则分为陆海两种,攻击机是1000多架海军的鱼雷机、俯冲轰炸机,而战斗机则是2000多架陆军的野马战斗机。舰载战斗机的综合性能是不如陆基战斗机(因为舰载机要做得更小些,从而能在航母上起降,所以很多性能要牺牲于体积上的限制,陆基飞机则无所谓),烈风虽是最出色的舰载战斗机,但性能逊于野马。激烈的空战中,烈风们一方面殊死与野马进行颤抖,一方面竭尽全力拦截美军的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被击落的烈风犹如风中的樱花瓣。舰队内,护卫航母的巡洋舰、驱逐舰一起万炮齐鸣,无数高射炮弹犹如万箭齐发般怒射向天空,炸开不计其数的烈火黑烟,密集如雨的枪炮射击声和弹药爆炸声震天撼海,纵横几十公里的海空间霎那间鼎沸燃烧了起来,烈风飞行员们杀得碧血长空。
战斗虽然异常激烈,但时间很短,因为爆发后十多分钟就夜幕降临了,海面上的北华军所有舰船都没有开灯,施行严格的灯火管制,无法继续战斗的美军飞机随即返航。
曾以鼎从容不迫地下令:“所有舰载机飞向第2舰队,经第2舰队以及第3、第4舰队蛙跳后回到夏威夷,允许第2、第3、第4舰队解除灯火管制。”海上没有美军航母,所以距美国本土陆地较远的北华军航母即便在夜间灯火通明,也是完全的,只是需要防备美军潜艇。
损失报告迅速出来了。“损失不大,但很重。”蒋斌用一种看似矛盾的话描述道。
由于第1舰队需要冲在最前面,危险性最大,加上美军进攻时肯定把航母作为第一目标,因此第1舰队拥有四十多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当美军机群轮番攻击航母时,护卫航母的这些巡洋舰和驱逐舰以奋不顾身的精神来保护航母,结果主要损失也是以巡洋舰和驱逐舰来承担的。温州号、衢州号、鄂州号驱逐舰都因此而沉没,多艘重型巡洋舰和战列舰都挨了炸弹或鱼雷,但伤势不是太大,航母里,海南号被三枚鱼雷击中,云贵川三航母都挨了鱼雷或炸弹,两广浑然无事。“但还是有影响的。”蒋斌道,“受伤航母的航速都降低了,没受伤的航母也要降低航速。”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云贵川琼都航速慢了,两广没事,可以保持全速,但两广不能丢下云贵川琼独自前进,否则六艘航母就分散开来,就会被美军逐个击破。
“按照航速来计算,我们明天会有三个小时的白昼时间在路上。”袁方乔忧心忡忡。
“十几分钟的攻击就这样了!”蒋斌苦笑,“明天,我们已经注定要损失很多军舰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前进吧!”曾以鼎安之若素。
圣迭戈,美军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
这里的气氛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程度。金凯德中将难以置信地看着巡逻机拍下来的照片:“北华海军要强攻我们本土?要强行展开两栖登陆?这...这简直匪夷所思!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有成千上万架陆基飞机在等着他们的舰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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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现多少艘航母?”尼米兹上将冷静地问道。
“六艘!并且都是江苏级中重型!”
尼米兹上将思考着:“北华海军有17艘航母,一共可携带1500架左右的舰载机,这个数字的舰载机根本无法保护他们的舰队,所以,他们有6艘航母冲在前面,另外11艘肯定在后面,在前面6艘航母和夏威夷之间充当跳板,让夏威夷的陆基飞机能够抵达最前线参战。没错!肯定是这样的!上帝!他们肯定疯了!”
“上将,您打算怎么做?”
“夜里没有办法反击了!他们的舰队一定会实行灯火管制,我们即便出动飞机也找不到他们。”尼米兹上将有条不紊地梳理着思路,“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出现在美国领海里!毋庸置疑,明天,我们的陆基飞机会是反击北华军的主力,但是,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才能彻底打败他们!阿姆斯!”
斯普鲁恩斯上将看着尼米兹上将。
“摧毁他们充当跳岛的后续航母舰队是真正关键!”尼米兹上将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把我们的6艘航母都交给你!机动作战,迂回到他们夏威夷和他们舰队之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斯普鲁恩斯上将肃然点头:“我明白!”
“先生们!抓紧时间工作!快!快!”尼米兹上将神色焦躁,“敌人上门了!”
无数道无线电波在夜幕下交错纷飞,整个美国西部沿海地区都陷入了躁动中,星罗棋布的航空兵机场上,地勤人员汗流浃背地给蓄势待发的飞机装填弹药燃油,飞行员们在紧张而期盼的心情中等待着天亮后的战斗;海军港口里,一队队灰色的军舰在灯火通明中进行集结;地面部队营地里,蜿蜒长龙般的步兵、坦克、大炮在飞沙走石中开往沿海地区布防。
“停止对西雅图的攻击!”接到报告的马歇尔上将似乎如梦初醒,“诱饵?西雅图一直是诱饵?我们把西部地区三分之二的军力都用于西雅图战场,所以北华军的真正目的是要进行大规模的两栖登陆?西雅图这里有上百万军队,而旧金山和洛杉矶却只有几万正规军!该死!停止对西雅图的攻击!把部队都调往旧金山和洛杉矶!”
西雅图战场上,美军几乎已经杀到了傅作义的指挥部门口,但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立刻停火!立刻停止进攻!”放下电话的美军军官们厉声喊道。
围攻中央城区的美军犹如退潮的海水般退出了遍地废墟尸骸的交战区域。
“总座!美军撤退了!”浑身血污的杨鹏踉踉跄跄地跑进傅作义的指挥部。
“你怎么还没走?”傅作义惊愕地看着他。
“我把我的直升机给一群伤兵了。”杨鹏笑了笑,然后狂喜道,“美军撤退了?”
“登陆开始了?”傅作义又惊又喜,“可是,还没有到明天天亮呢!难道我们的舰队被美军发现或是提前进攻了?”他艰难地思考着。
陡然间,惊天动地的炮火声从北面传来,半个天空亮如白昼,西雅图和温哥华间,无数北华军犹如决堤洪水般从温哥华扑向西雅图。杨虎城一咬牙,把剩余的全部力量投入了反击,并且他把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正好在美军获悉北华军即将展开大规模登陆并逐步放弃全面收复西雅图的关头展开了全面反击。
部分美军将领判断失误,“北华军反击了!”惶惶不安的美军在溃乱中被北华军撕开缺口,温哥华的北华军蜂拥着再次扑入了西雅图。
“为什么突然间抽调部队?并且还是装甲部队?”西雅图的美军前敌总指挥李奇微中将急如星火地打电话给麦克奈尔上将,“我们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拿下西雅图了!”
麦克奈尔上将苦笑着道:“西雅图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已经管不了西雅图了!”
“什么意思?”
“北华军的舰队距离旧金山只有几百公里了!天一亮,他们的军队就要在旧金山登陆了!已经成为废墟的西雅图和完好无损且有着上百万居民的旧金山,哪个更重要?装甲部队速度要超过步兵,旧金山需要快速增援当地的部队。”麦克奈尔说完后,长长地叹口气,他知道,西雅图很难再回来了。
夜幕下的东太平洋天空中,北华空军的上千架战略轰炸机和空中加油机从夏威夷呼啸向旧金山城市群,对旧金山的交通线展开精确而猛烈的轰炸,一是切断美军增援旧金山的道路,二是截断旧金山城市群居民逃离当地的道理。弹落火起,旧金山城市群的夜晚一片红云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