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座!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了!雨也停了!我们必须撤退了!”有军官焦急道。
“不要紧!继续前进!”杜堃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追击中,杜堃身先士卒,但局势实在太过于混乱,追击的北华军和逃命的美军混在一起,官兵们跑着跑着,“突然间发现在自己身边一起跑的不是自家弟兄,而是美军”。在山隘最东段出口处,由于没有烟雾弹掩护,雨水也停了,借着忽闪忽明的照明弹,美军的一个机枪阵地在发现一群北华军涌来后立刻展开扫射,队伍最前面的杜堃被多颗子弹击中,猝然倒地。
急匆匆赶来的翟继赫看到杜堃已经奄奄一息,不由悲痛万分:“师座!”
杜堃吃力地道:“灵甫(张灵甫)被地雷炸断了一条腿,我也不行了,部队交给你指挥,记住,继续前进!继续追击!一鼓作气势如虎!”
翟继赫忍住眼泪:“明白!”
杜堃握了握翟继赫的手,随后颓然闭目。
放下杜堃的遗体后,翟继赫怒发冲冠地举起他的弦月刃:“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山洪般的喊杀声中,龙甲浴血的北华军继续以犁庭扫穴之势冲杀美军。
美军已经在空前混乱中一溃千里。带着少数部队在狂奔撤退了十多公里后,许布纳少将惊魂未定地注视后面,北华军似乎没有追来,再看看东边地平线,已经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顿时,他心神勉强安定了不少:“没事了!天快亮了!他们就要撤回去了!我们安全了!”
许布纳少将不知道,北华军并不是没有追,而是沿途有太多美军做了俘虏。忙接收俘虏的北华军自然没有能赶得上跑的最快最远的美军先头部队。撤退下来的美军官兵们在精神上放松后,身体上由精神强撑着的困倦疲惫立刻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成千上万美军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活生生就是砧板上的猪肉”,许布纳少将事后说道,“这就好像马拉松赛跑,咬牙坚持能一口气撑到底,但半路上若停下来,马上就会彻底泄气没劲”。追击上来的北华军正好打在了美军最脆弱的时候。当漫山遍野的北华军发动排山倒海的进攻时,瘫倒在地喘着气的美军士兵几乎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战斗了。
“战斗!战斗!”美军军官声嘶力竭命令,但令他们愕然的是,士兵们基本都赖在地上不起来,有的人根本动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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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起来战斗了!”军官们气急败坏地喝骂道。
“没力气了!就这样做俘虏算了!”很多美军士兵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
席卷而来的北华军士兵看见大批美军士兵坐在地上或瘫倒在地上,神色呆滞、有气没力地举着手,北华军因此而抓到了数量惊人的俘虏。
“继续前进!继续前进!”翟继赫厉声吼道。
已经疲惫得大脑充血的北华军士兵们在遍地美军俘虏里继续前进。精神崩溃、体力耗尽的美军成百上千地在追击来的北华军面前举起手。
战斗结束时,天也亮了,雨也停了。
成百上千架美军轰炸机迅速见缝插针地呼啸而来,出击的北华军完全暴露在野地上,“这下真的要死定了!”体力透支的官兵们听天由命地想,但很快,翟继赫和官兵们猛然间明白杜堃坚持让部队一直追杀战斗到天亮的原因了:美军飞机根本就不敢轰炸地面上的北华军!
天空中的美军飞行员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地面,大量的雨水和大量的血水把地面覆盖上了触目惊心的粉红色,密密麻麻的尸体横卧在这片粉红色里,数量更多的伤兵在死人堆里挣扎蠕动,“不折不扣的血海!不折不扣的地狱!”美军飞行员们心惊肉跳地说道。尽管地面上到处都是北华军,但美军飞行员根本不敢轰炸,因为数量相同的美军俘虏跟北华军混在一起,同时遍地都是阵亡美军的尸体。一顿炸弹下去,地面上成千上万为国捐躯的美军就要死无全尸了,如果被自己人尸体给炸碎了,这些美军飞行员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对于还活着的但成为俘虏的美军,美军飞行员更加不敢扔炸弹了。
“用你们的无线电通知你们的飞机,如果他们扔炸弹,炸死炸伤我们多少弟兄,我们就三倍屠杀你们来进行报复。”翟继赫恶狠狠地命令被俘的许布纳少将。
许布纳少将连连表示同意。
就这样,美军轰炸机只能眼睁睁地盘旋在北华军头上,却无法扔炸弹。
门罗镇战役中,美军大红一师(第1机械化步兵师)被彻底打垮,师长许布纳少将被俘,全师死伤一万余,投降一万余,协同作战的美军第3、第4机械化步兵师都损失近半,由于北华军无法彻底追击围剿,第3、第4师才得以逃离,参战的北华军也同样伤亡巨大,但“比起被美军飞机白白炸死,这样的战果战损比例已经非常可喜了”。血水横流的战场上,投降美军举起双手,排成蜿蜒长龙向北华军控制区走去,缴获的美军武器堆成小山,已筋疲力尽至极的北华军士兵们一部分强打精神看押俘虏开始撤退,剩下的一边走路一边睡觉。撤退中,时不时有士兵从队伍里倒在地上睡着。翟继赫命令美军俘虏开汽车把疲惫不堪的北华军运回西雅图,或者两个美军抬一个担架,担架上睡着一个北华军。美军伤兵极多,北华军都没要,那些断手断脚的重伤员带回去既麻烦也会耗费很多医药,因此都遗弃在战场上,交给美军的后续部队来救治,北华军则不论活的死的都带了回去。让每一个为国捐躯的弟兄都魂归故里,这是北华军的传统。
随着这场人工降雨的结束,西雅图战场上的北华军的反击也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