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第三帝国,这个由纳粹党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在上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战败德国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没有皇帝的帝国,在国力上毫无疑问是此时“世界三大超级列强”之一,在领土面积上,德国是三大超级列强里最小的,虽然德国几乎控制整个欧洲外加西亚和北非,拥有众多附属国和仆从国,但德国本土的面积在世界上只是排名第六位,次于中国、加拿大、美国、巴西、澳大利亚。德国此时的本土包括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原先的德国本土以及被德国合并了的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原南斯拉夫西北部等零零散散的德国周边地区,这部分领土总面积约70万平方公里,另一部分是原苏联东欧地区的大部分,东欧地区在苏联战争后有十分之三被德国瓜分给芬兰、波兰、乌克兰等德国的仆从国,剩下十分之七被德国吞并,这片德国在苏联尸体上瓜分到的土地总面积高达350多万平方公里,让德国本土面积一下子暴增了五倍。毋庸置疑,德国的国力国势在苏联战争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飞跃。不过,这也给德国政府带来了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种族人口严重失调”。东欧新领土,占德国领土总面积的83%,德国不但得到这片土地,还得到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口,苏联战争结束后的原苏联人口约1.6亿,其中1500多万被北华获得,3500多万是独立的乌克兰共和国的公民,另有3000多万是中亚五国的居民,还有1000多万成为芬兰、波兰、罗马尼亚、波罗的海等国的居民,德国分到的最多,足有7000多万人,这使得德国人口从8000多万同样得到暴增,变成了1.5亿。苏联战争前,德国人口还是比较“纯正”的,八千万人口里90%以上都是日耳曼人,苏联战争后,德国人口就猛然间“不纯正”了,一亿五千万德国人里,日耳曼人比例锐减至50%不到,原苏联人口则占了足足46%,而原苏联人口绝大部分都是俄罗斯人(东斯拉夫人),是希特勒厌恶的“劣等种族”。客观上讲,苏联战争后的德国在种族人口比例上确实是非常不稳定的,第一大民族日耳曼人只占全国人口一半,而第二大民族东斯拉夫人也占了全国人口近一半。如果东斯拉夫人获得跟日耳曼人相同的权益和地位,德国必然“乱套”,一个由两大民族各占一半总人口而组成的国家,注定是“不稳定”的,内讧内斗甚至内战,都极有可能在两大民族地位相同的情况下爆发。为了维持德国的人口稳定和持久发展,为了维护日耳曼人的血统不被“玷污”,为了清理“劣等种族”,希特勒和德国政府会对属于德国的七千万东斯拉夫人干出什么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因为答案是呼之欲出的。从苏联战争结束时的1941年底开始,德国党卫军在东欧地区陆续建立大批集中营、灭绝营,四年来持续不断用毒气室、焚尸炉把“德国不需要的东斯拉夫人”从肉体上大规模地消灭掉,期间发生了数不胜数、骇人听闻的暴行。位于莫斯科郊区的“043号集中营”是德国党卫军在东欧地区建立的规模最大的集中营,在这座黑暗而恐怖的杀人工厂、死亡工厂里,短短的四年内,保守估计有超过五百万东斯拉夫人被“清理掉”。
这种事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因此德国政府千方百计进行掩藏,长期以来,德国普通民众和外界各国都对此完全不知情,连德国最亲密的盟友北华的高层都极少有人知晓,张学良也只是大致上稍微知道一点,不过他“乐见其成”,没有采取任何制止德国的措施。曾有一次,负责干这件事的德国党卫军领导人兼德国盖世太保领导人希姆莱来沈阳见张学良,张学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你们在东欧干的那些事就不怕东窗事发嘛?”
希姆莱笑着道:“怎么会东窗事发呢?只要德国赢得战争,谁还知道这件事?谁还追究这件事?谁还关心这件事?谁还在乎那些东斯拉夫人究竟怎么消失的?东窗事发的前提是德国战败了,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历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嘛。”
张学良心领神会地笑了,确实如此,历史上的苏联比德国好不到哪里去,但因为苏联是同盟国的一员,是战争的胜利者,所以苏德瓜分波兰、卡廷惨案、乌克兰大饥荒、苏联内部大清洗、苏联承认伪满洲国、作为同盟国成员的苏联与轴心国成员日本缔结互不侵犯条约等很多苏联的丑事直到苏联解体前也没有被追究。历史就是这样的,正义者不一定会是胜利者,但胜利者一定会是正义者。
虽然德国政府竭尽全力掩盖这件事,但这件事毕竟规模太大了,是德国党卫军在历史上屠杀犹太人的十倍都不止,因此时间一长,就不可避免地走漏了风声,继而造成了严重影响。
中国北亚,北亚西省西北部,距离乌拉尔山脉只有一百多公里的地方。
苍茫无限的林海雪原里,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孤零零地位于其间。城市看上去十分古怪,远望上去跟普通城市没有区别,街道、工厂、商店、居民楼...应有尽有,但走近了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很多异常,首先,绝大部分建筑都很低矮,基本是三四层,没有超过五层的,这也很正常,因为这座城镇位于北亚的北部了,风雪频繁、气候恶劣,太高的建筑物既很难修建也抵挡不了狂风暴雪;其次就是这座城市非常整齐,街道犹如刀刃切割出来的,楼房建筑也都犹如豆腐块,看上去工整而呆板,没有什么美感,并且城市里也没有公园等人文公众设施,最重要的是,城市被一道道森然的铁丝网所包围着,郊区还耸立着一座座瞭望塔和机枪碉堡,狼狗狂吠声昼夜不断,到了夜间,粗大的探照灯光柱来回不断地扫过城区,一队队武装整齐的军人神色严肃地巡逻警戒着,使得这座城市与其说是一座城市,还不如说是一座军事堡垒,甚至更像是一座超大型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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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原名尼亚赫,在苏联时期,这座城镇是为数很少的位于北亚北部地区并且还拥有铁路与外界连接的较大型城镇(众所周知,西伯利亚铁路线基本是贴着中苏边境线修建的,但其中有两三道分支铁路线向北延伸至北亚中北部或北部),苏联战争后,尼亚赫改名为“霍去病城”(简称“霍城”),以纪念中国西汉卓越军事家且在漠北之战中一路追杀匈奴到北亚腹地的名将霍去病。霍城规模被大规模扩建,性质也从普通人口聚居地变成一个大型的“俄罗斯人自治区”。对于本国境内的俄罗斯人,北华政府的手段比德国政府稍微“仁慈”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北亚地区的俄罗斯人被分散地聚集在上百个“自治区”里,这些自治区都处于非常荒僻的无人区里,霍城就是其中之一,且属于规模很大的一个。苏联战争结束后,四年来从北亚各地被强制迁徙到霍城的俄罗斯人超过三十万,这三十万远离文明世界和人烟的俄罗斯人生活在霍城这个北亚辽阔无人区里的孤岛上,名为自治区居民,实为集中营囚犯,但不会受到恶意虐待和屠杀,霍城居民们平时主要从事于伐木、采煤、狩猎、制皮等工作(霍城附近有几处大型煤矿,所以当初苏联政府才特地从西伯利亚主干铁路线上修一条铁路通往霍城),从霍城通往五百多公里外的中山市(叶卡捷琳堡)和雨亭市(车里雅宾斯克)的火车每一星期来一趟,运来粮食等生活物资(霍城位于北亚北部,气候地理注定当地不产粮),同时运走霍城居民们砍伐下的木材、挖掘出的煤炭、捕捉到的野兽、制作好的兽皮。一开始,北华军在霍城驻扎了两个步兵团、一万余人,但随着时间推移,一方面北华军在世界大战里需要训练有素的兵员,一方面是霍城的俄罗斯居民们表现很好,没有发动暴动骚乱,所以北华军在这里的驻军一次次减少,此时只有两个步兵营、两千多人。
北亚六省虽然面积非常巨大,但地广人稀、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西边的乌拉尔山脉对面是德国,东边的白令海峡对面虽然是美国,但也是美国同样地广人稀、条件恶劣的阿拉斯加,北边则是北冰洋,因此北亚六省直接被北华军统一建立为“北亚军区”。北亚军区是北华军众多军区战区里面积最大的一个,但同时也是局势最稳定安全、人口最少、驻军最少的军区。
由于北亚军区的重要性不高,所以军区类似于辽日战争后日本军区,成了“老将养老院”,军区总司令是原西北军五虎将之一的宋哲元上将,副总司令也是来自原西北军系统的老将庞炳勋上将,参谋长则是原东北军系统的老将、奉军时期的著名将领邢士廉中将。这三位老将长期驻扎北亚军区,基本上没什么事做,主要就两件事,一是用军队保护北亚铁路线的安全,二是用军队看押北亚境内的俄罗斯人。比起率军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的北华军其他将军,这三位老将负责坐镇北亚自然都是“美差”。实际上,三位老将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宋哲元因为身体长期患病,所以一直在沈阳某高级军医院里静养,庞炳勋的年龄在三位老将里是最大的,戎马大半辈子的他对征战杀伐早已厌倦,十分追求安宁生活,所以在北亚境内自然条件最好、城市设施最完善的海参崴买了一栋靠海别墅并把家人都接过来,舒舒服服地颐养天年,军区绝大部分军务实际上都由邢士廉负责。对于这个局势,北华陆军总司令杨宇霆是乐见其成的,杨宇霆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但他比较大的缺点就是他的派系思想非常浓重,宋哲元和庞炳勋出身于冯玉祥的西北军,所以这两人在杨宇霆眼里自然还属于是“外人”,邢士廉则是“根红苗正”的东北军嫡系、奉系老将,所以杨宇霆自然很乐得把北亚军区的实权都交给邢士廉;另一方面,宋哲元长期患病,庞炳勋多次请求退出军界,杨宇霆并没有让他们卸职,仍然让他们做北亚军区的正副一把手,实际上是名存实亡的正副一把手。杨宇霆的说辞是:看看啊,我杨某人可没有任人唯亲哟!北亚军区的正副司令都是原西北军的人,而邢士廉这个原东北军的人只不过是参谋长。说白了,杨宇霆让宋哲元和庞炳勋在北亚军区挂个正副司令的头衔,只是为了掩盖邢士廉,同时彰显杨宇霆“用人唯才”的宽阔胸怀。
四年来,邢士廉主管北亚军区倒也是兢兢业业,把军区诸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杨宇霆对其也愈发信任,全军区大小实权都交给了邢士廉,再加上世界大战如火如荼,杨宇霆和北华军高层们都忙着把注意力放在中东、东南亚、澳洲、日本、太平洋、北美等最前线,自然就忽略了北亚这个“大后方的后院”。在杨宇霆等人的懵然不知中,北亚早已暗流涌动。
五月三十日,对于中国其他地区而言,已是绿树如茵、骄阳似炎的夏至时分,但在北亚特别是北亚中北部地区,却还是一片春寒料峭、阴雨连绵之景。濛濛的凉风冷雨中,几列军用火车正在北亚西省西部的林海荒原间一路向北。其中一辆的头等车厢里,北亚军区参谋长邢士廉中将神色紧绷、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窗外,外面的风景单调而枯燥,除了海洋般的森林,还是海洋般的森林,一成不变、无休无止,若往西边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地平线处乌拉尔山脉犹如卧龙翻腾般的起伏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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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的精心策划,终于要付诸行动了。”想到这里,邢士廉心头忍不住一阵阵悸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下去闭目养神,反复思考着脑中即将化为现实的计划。
邢士廉乘坐的火车是军列,没有装载什么生活用品,而是装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以及满满当当的武器弹药、军械物资,目的地是霍城。
五百多公里的路途,火车开了十多个小时。抵达霍城时是下午四点,但因为霍城位置的纬度较高,再加上阴雨绵绵的天气,所以整个自治区已经夜幕降临了。霍城火车站边,北亚西省分军区副司令、霍城驻军总指挥、庞炳勋老部下李振清少将已经率领一干中高级军官在等待着了。李振清等人之所以如此翘首以待邢士廉,并不全是出于对邢士廉的尊敬以及上下级服从关系,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霍城的北华军官兵们都望眼欲穿这一天,用官兵们的话说“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不需要干活,也不需要上前线出生入死,但无聊得就像被关禁闭一样令人发疯,分配到这里等于是充军流放,周围都是树林和无人区,天气也是半死不活,要么下雨下雪,要么即将下雨下雪,没地方可去,也没有任何娱乐场所,报纸都是一星期才来一次,天天只能听破收音机,那些俄罗斯娘们身上味道重得要命,不如回家搂老婆,这个鬼地方,早走早好”。
按照原先的军规,被分配到霍城的北华军官兵们要两年才能轮换回国,但邢士廉宅心仁厚地改为了半年,并且批准霍城的俄罗斯族居民开办妓院,允许官兵们“逛窑子”,以弥补驻军官兵们的精神空虚和思想情绪。第二天的五月三十一日是轮换日期,因此李振清等官兵们都迫不及待了。看到邢士廉下火车后,李振清等军官们一起敬礼:“参座!”
邢士廉微笑着回礼:“大家辛苦了!都想家了吧?”
李振清等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国家把我们派到这里,我们就该服从命令的。”
邢士廉爽然一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个人没有七情六欲?想家,是很正常的嘛。好啦好啦,你们明天就可以乘火车回家了,轮换你们的部队正在分批开来,最后一批会在后半夜抵达,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了。”
现场的官兵们都忍不住欢呼雀跃:“终于能回家喽!”
李振清激动地道:“参座,今晚一起吃个晚饭吧!二排的弟兄们昨天打到一头八百多斤重的北极熊!我们舍不得吃,就等着您来招待您呢!熊掌专门为您留着!”
邢士廉兴致勃勃:“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军官们兴高采烈地展开聚餐,士兵们则喜出望外地忙着收拾行李,武器装备都开始上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军官们都喝得醉醺醺并把四只熊掌都啃得干干净净时,邢士廉显得很动情地道:“你们在国家最荒僻的地方驻守边疆,确实了不起啊!另外,你们也知道我们正在多个战场上与强敌作战,兵力也有些吃紧,你们从霍城被调走后,估计在家里放几天假,接着就要被分配到最前线战场了。到时候,你们肯定会怀念这里,怀念虽然条件苦寒但与世无争的北亚的。这样吧,把部队都集中起来,我要说几句。”
李振清大着舌头点头:“好...我立刻让...让弟兄们都集合。”
驻扎霍城的两个营的2000多官兵被集合在一个训练场上,训练场周围有五六个瞭望塔,塔上的士兵也被接替了下来,新来的士兵笑嘻嘻地说道:“真羡慕你们啊!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们却刚刚来。好啦!去集合吧!听长官训话,然后上火车吧!机枪和子弹都放在这里,现在它们归我们了。”
半小时后,驻军的两个营官兵们整整齐齐地集合完毕,每个士兵都满脸抑制不住的即将回家的喜悦和渴望早日回家的归心似箭期待。士兵们手里没有武器,只有背包行囊。
邢士廉站在讲话台上,看着喜形于色的官兵们,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他语气同样古怪地开口道:“弟兄们,你们驻扎这里已经半年了,你们都很想家,你们的家里人也都很想你们,所以...”他冷然道,“我奉劝你们不要反抗!不要白白死在这个鬼地方!”他厉声喝道,“动手!”
局势陡然大变。大批前来轮换的官兵突然变脸并一拥而入,无数枪口对准已经把武器装备都上交的手无寸铁的驻军官兵,几个瞭望塔上的机枪也齐齐对准下方的驻军官兵。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官兵们都张口结舌,官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邢士廉和前来轮换他们的官兵。
李振清惊得呆若木鸡,喝下去的酒都变成冷汗冒了出来,他不敢相信地转过头,邢士廉的卫兵和副官都脸色冷若冰雪地用枪口对着他以及其他驻军军官。“参...参座,我们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李振清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片空白,完全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