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清晨,北华军第1舰队的潜艇群第三次向夏群岛输送人员物资,美军第1舰队第四次出动。
“全体转向!”毛钟才在无线电里喝道。
规模庞大的第1舰队在海面上掀起鼎沸翻涌的洪涛波澜,所有战斗军舰开始反身向西开动行驶。巡洋舰队指挥官蔡旭光事后说道:“第四次接到毛副座的同一个命令后,我们指挥室内响起一阵哄笑,大伙都在恶作剧般地发笑,有人嘻嘻哈哈地道‘走!继续浪费燃油喽’。我们当时都感到没劲,因为太无聊了。正所谓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弟兄们刚来的时候都摩拳擦掌、热血沸腾地准备参加这场意义非同凡响的大战,结果连续一星期都在干无聊的美军来了我们跑、美军跑了我们追的无聊事,根本就没什么意义嘛!美国佬不敢对我们穷追猛打,我们也不敢对美国佬穷追猛打,来来回回,有啥意思?我们看透美国佬的心思,美国佬也看透我们的心思,所以我们即便转身假装被吓得撤退,美国佬也不可能当真会追我们的。但,我们都没有想到...”
真正的战斗往往突然间就在人毫无预料中发生了。
上午8时许,北华军第1航母舰队开始向西转航前进,美军第1航母舰队慢吞吞显得是例行公事地进行追赶。双方相隔1000多公里,都忌惮对方,都没有做出准备进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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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6时,双方连续以30节的航速同向开动了十个小时,北华军第1舰队已经距离夏群岛约2000公里,而美军第1舰队则在后面1000多公里。
晚上7时,夜幕完全降临,北华军航母开始弹射侦察机,严密监视美军第1舰队。
辽宁号的指挥室内,气氛既紧张又轻松。这就好像“狼来了”的故事,“美国狼”连续三次都是故弄玄虚,这让准备大战的北华军都有些精神疲惫了。比起第一次晚上,当时将领们都紧张得睡不着觉,然而现在,绝大部分将领都在酣然大睡,很多人认为这只是第四次“狼来了”。没有睡觉的只有陈季良、蒋斌、林靖海等几位将领。
陈季良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撑着额头,似乎在打盹,实际上在冥想。时间慢慢地过去,夜色如墨时,陈季良猛然睁开眼:“11点了吧?”
蒋斌看了看:“10时53分。”
“误差了七分钟。”陈季良笑道,“人在紧张时果然会对时间流逝速度判断失误。美军第1舰队回去了吗?”
蒋斌走进通讯室,拿了一份文件:“还没有。”他的语气里有些微微的波澜,“并且还在以三十节的速度向西前进。”
陈季良顿时眼中精光一射:“还在以三十节的速度前进?”
林靖海望向蒋斌,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心照不宣的悸动。
陈季良点起一根香烟,尽管他已经竭力保持平静,但情绪还是在波动:“按道理,他们应该已经停下了。”
“是的。”林靖海语气微妙,“美军已经过了临界线了,却还在保持高速。”
“报告!”一名通讯军官神色激动地推开门,“侦察机发现,美军第1舰队侧方约三百海里处出现了第二支舰队!”
陈季良等人神色猛变:“多大规模?什么舰种?各有多少?”
通讯军官喘着气:“航母舰队!拥有航母、护航航母或疑似航母约10艘!由于在夜间,可视条件很差,侦察机拍下的红外线照片一时间还难以甄别上面的美军舰种。”
跟在美军第1舰队侧方数十海里的,是斯普鲁恩斯中将指挥的第3舰队,包括企业号、汉科克号、本宁顿号这3艘正规航母和6艘护航航母,舰载机450架。
陈季良看着蒋斌、林靖海:“美军第1舰队还在以30节速度继续前进,美军第二支舰队已经现身并跟在美军第1舰队后面,看来,美国人要动手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让所有人都起床!”陈季良大喝道,“战斗来了!”
与此同时,圣迭戈的美军太平洋舰队本土总基地内,一大批美军高级将领也没有合眼,尼米兹上将看着神色都露出微笑的将领们:“我们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的妩媚女郎,已经连续挑逗北华军这头‘色狼’三次了,我相信,他们早已经急不可耐了,现在,他们就要上钩了。”
亲自赶来的金上将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上的航海图,几名参谋人员正在把一个个模型在上面根据最新敌我态势而移动着。通过航海图能很清楚看出:美军舰队正在走出“安全区”。
“战斗今天会爆发吗?”金上将望向尼米兹上将。
“估计不会。”尼米兹上将看着金上将,“既然都把姑娘哄骗到旅馆里了,那还在乎最后的几分钟或半小时吗?太猴急的话,还把姑娘给吓跑呢!”
现场的美军将领们都笑了起来。
尼米兹上将的判断是正确的,似乎成功引蛇出洞的北华军第1航母舰队并没有在天亮后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强忍着进攻的渴望,继续在慢悠悠撤退。“7艘正规航母,14艘护航航母,差不多是1000多架舰载机了!”毛钟才目光炯炯,“美国人好大的手笔!”
“他们还有4艘正规航母没有出动呢!”陈季良盯着航海图。
这场东北太平洋大战中,美军实际上共有10艘正规航母、22艘护航航母参战,舰载机总数达到1540架,北华军在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敌情判断错误”,北华军始终认为美军的正规航母有11艘,实际上,美军第11艘航母复仇号在即将完工时被北华军的潜艇飞弹给炸伤,此时还在圣迭戈造船厂里大修,但尼米兹上将命令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从而干扰北华军情报。北华军的潜艇用飞弹炸伤了复仇号,仅仅是歪打正着的意外战果,北华军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复仇号被严重炸伤,对北华军而言,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好事是美军少了1艘正规航母参战,坏事是北华军始终认为美军还有1艘正规航母不知道躲在那里,因此在细节上陷入“多虑”。
在第四次的“追逐游戏”里,双方已经图穷匕首见,都开始“动起了真格”,因为双方都隐藏着认为能让自己必胜无疑的杀手锏。
7月9日凌晨三时,双方舰队已经连续开动了四十个小时,北华军第1舰队已经距离夏群岛约3000公里,实际上已经处于夏威夷群岛最西部尼豪岛的正北方向,美军第1舰队则在后面1000多公里处,距离美国本土2000多公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美军陆基航空兵的保护范围。
“开始了吗?”北华军第2舰队旗舰山东号航母上,舰群副指挥官兼第2舰队指挥官曾以鼎望向舰队副指挥官袁晨凯。
袁晨凯点头:“嗯,美军在追击第1舰队。”他微笑道,“看来,我们和美军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猎物。还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距离对我们、对美军,都足够了。”
曾以鼎笑一笑:“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现在开始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