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北方军前线总指挥部内。
第一军参谋长牟中珩指点着地图,进行着战事总结:“我军在昨晚7时展开并于11时全面结束的进攻作战中,我军阵亡3700余人,受伤7100余人,其中重伤者和残疾者占一半,另有一千余人失踪,小半被打散,大半应该是被俘了,另外还损失73辆坦克和195辆汽车。”
将领们都听得神色或愤恨或痛惜。陈长捷狠狠地骂了一句:“我们简直是在拿弟兄们的人命去填一个无底洞!我敢打赌,昨晚盟军伤亡恐怕连两千人都不到!跟盟军打个五比一,四个方面军里也只有我们打得这么窝囊!”
楚溪春叹息道:“还有那些坦克和汽车,虽然数量在沈阳方面看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现在的我们,一辆汽车都是非常宝贵的。一下子丢这么多坦克和汽车,真让人心疼啊!”
现场气氛很沉重。牟中珩安慰众人:“弟兄们的伤亡并没有白费,我们在昨晚成功完成了两个任务,一是成功地掩盖了我军占领满地宝(英文名“PortMoody”,是温哥华城区中北部的边缘地带)的真实意图,二是成功地麻痹了盟军装甲部队。五个师的工兵部队都已经被集中起来,正在满地宝挖掘坑道。根据农统局提供的情报,我们工兵部队只要在满地宝深入地下十五米并向南挖掘九百七十米,就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温哥华的地下排污管道网络中央部位,我军突击部队就能进入温哥华的地下。另外,麦克和农统局在温哥华的间谍组织也已经在城内全面地配合着我们。你们看这里...”他指点着地图上几个用红笔圈出来的点,“这里是温哥华唐人街,是全北美仅次于旧金山唐人街的第二大唐人街,这里是温哥华中山公园,是加拿大华侨在孙中山先生去世后为纪念他而集资修建的,还有这里,是温哥华斯坦利公园,最后还有第四个点,是麦克经营的建筑公司所在地,也是农统在温哥华的财产。温哥华唐人街和温哥华中山公园在辽美正式开战后随着温哥华当地华侨被我们撤走而被废弃,农统局在这里的机构以合法途径购买了这两个地方,表面上是商业公司抢占地皮,实际上为了保护唐人街和中山公园。这四个点,分别在温哥华城区的西北、中北、西南、东南偏南,我们准备让突击部队进入温哥华地下后,完成集结,同时从这四个点出来,因为这四个点里有三个掌握在我们手里,没有被我们掌握的斯坦利公园被面积上千英亩的森林所覆盖,适合我们的部队从那里钻地而出,四支突击队同时出现在温哥华城区这四个点后,把四个点连成线,覆盖区域囊括了45%的温哥华城区和60%的温哥华城区人口,如果部队占领当地并继续向外外延推进的话,拿下温哥华70%的城区并控制温哥华80%的城区人口还是胜算很大的。只要我们的部队进入城区内,盟军的坦克群、炮群、机群都会无法施展火力,打巷战,正中我们的下怀,虽然我们兵力只是盟军一半,但打巷战是对我们而言是此时最划算的战术了。”
陈长捷问道:“工兵部队还需要多久才能挖通地道?”
牟中珩回道:“部队两班倒在开工,还需要一天半,三十六个小时。”
“工兵部队在那里大兴土木,会不会暴露我们的意图?毕竟美军侦察机一到白天就肆无忌惮、没完没了地出现在天空中,我们只有少数高射炮,所以那帮孙子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在我们头顶上盘旋来盘旋去侦察情报。”
“这个无需担心。我们现在本来就是依靠土木坑道工事来对抗盟军机群坦克群,美军侦察机即便发现我们有部队在大兴土木,也会认为我们是在挖掘战壕,不会知道我们其实是在挖掘隧道。”
楚溪春道:“那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在这三十六个小时内干掉盟军的机械化部队,也就是要重创美军第21、第22装甲师。虽然美军后勤部门会迅速给这两个装甲师再度补充完整,但我们好歹可以赢得宝贵的时间差,否则我们在山地里的主力部队和已经深入城区内展开巷战的突击部队就会被美军坦克群在郊区平原上割裂开来,如果后续主力无法大规模地进入城区,那城内部队会寡不敌众而被消耗掉的。”
傅作义望向“梁山团”团长、北华陆军装甲部队指挥官、张学良二弟张学铭:“西卿,你的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梁山团的正式番号是“北华军北方军总司令部直属重装甲团”;张学铭字西卿。)
张学铭回答道:“天罡营已经抵达了,地煞两个营还在路上...”
“等等!”傅作义一头雾水,“天罡营?地煞营?什么东西?”
张学铭尴尬一笑:“我说顺嘴了。梁山团共108辆虎乙改,全团又分为三个重装甲营,所以每个营不多不少正好36辆虎乙改,一营的那帮家伙就自称是‘天罡营’...”
“行了!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一营就是一营,什么天罡地煞的!我们是义和团吗?”傅作义瞪了他一眼,然后不悦地说道,“怎么这么磨蹭?到现在才把三分之一的坦克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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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铭叫屈道:“总座,我们已经尽力了!王子港距离温哥华足有700多公里,沿途又没有火车,并且这东西又没办法用雪橇或汽车运,我们的虎乙改都只能一路开过来,白天还要遮遮掩掩,晚上才能赶路,时间本来就紧张,重型坦克故障率又高,连续开动又极其耗油并且零件也磨损严重,最重要的是,路上连个公路都没有,坦克只能以野外行驶速度前进,本来速度就不快,情况自然就更加糟糕了,这里又没有我们的飞机进行导航,也不敢用电台,部队搞不好还会迷路,就在昨天凌晨,第18号虎乙改,哦,就是那辆‘金枪手’,赶夜路时赶着赶着一不小心都开过头了,险些开到美国佬的地盘里,还跟将近一个连的美军谢尔曼狭路相逢,当然了,我们的小伙子是很争气的,我们的虎乙改也是名不虚传,一个对十四个,不但大获全胜,最后还全身而退,所以,各位长官,你们一开始对我们感到迟疑其实多虑了...”
“停!”傅作义见张学铭说着说着越来越偏题,忍不住打断他,“也就是说,我们今晚只有三十六辆虎乙改可以投入作战?”
“嗯。”张学铭点头,“下一批的三十多辆已经开到了距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但现在是白天,它们只能躲在山沟树林里,不敢开过来,只能明晚后半夜抵达...”
“我们一个装甲营对付美军两个装甲师?”陈长捷看着张学铭,“平均就是我们1辆对付人家30多辆,我是该说你们英勇无畏呢?还是说你们狂妄自大呢?你们真以为美国佬的坦克是用木头做的?”
张学铭笑道:“我们还带来了一个陆航直升机团,目前在王子港,但入夜后就能飞来参战,并且是刚刚从东方军本州岛前线调来的。杨团座!”他对外面喊道。
随着张学铭的呼唤声,陆军第130空中突击师师长杨鹏大步流星进来,向傅作义等将领敬礼,他穿着陆军航空兵制服。杨鹏一早是空军第33航空兵联队(直升机联队)联队长,本州岛战役爆发前成为陆军第130空中突击师师长,现在却担任北方军总司令部直属陆航团团长,实际上,他是被“排挤”出了陆军地面部队,毕竟他是空军“掺进”陆军里的“沙子”。
陈长捷看着杨鹏:“杨团长,你带来多少架直升机?”
“二十八架,都是最新式的蜂鸟丁改进型武装战斗直升机。这批直升机都安装着最新式的红外线热成像夜视仪,每架安装着四门六管30毫米反坦克火箭炮,并且机身也都被涂成了黑色,我们都管它叫‘黑鹰’。”杨鹏介绍道,“黑鹰武装直升机具有极强的夜战能力...”
陈长捷不耐烦地道:“三十六架坦克和二十八架直升机,就想去干美国佬两个装甲师?我觉得你们简直...怎么跟空军一样都把眼睛长头顶上(陈长捷忘了杨鹏其实暗地里仍然属于空军)?我知道直升机是坦克克星,但你们是不是以为美国佬没见过直升机?美国佬已经吃过我们直升机的苦头,他们防空装甲车上的高射机枪可以把我们的直升机给打下来的!坦克,我承认运输极为不方便,运来这么少也就算了,直升机就要另谈了吧?直升机又不需要机场,从王子港直接飞过来就是了!为什么不弄个几百架来?陆航部队什么时候跟空军一样小气了?”
杨鹏急忙解释道:“陈军座,你不了解,黑鹰是新式直升机,造价非常昂贵,二十八架已经达到财力极限了,每架造价高达200万美元,比虎乙改还贵一倍,如果搞几百架的话,陆航部队会直接破产的...”
“扯淡!”陈长捷怒道,“一架破直升机要二百万美元?金子做的?美国佬的B-29也不过是六十万美元一架!我说,你们看不到我们步兵弟兄打得有多惨,已经死了多少人了吗?在这个时候,空军暂时指望不上,陆军装甲兵部队行动不便,陆军航空兵部队居然也这么消极怠惰!难道就没人把步兵部队的人命当命了吗?”他十分悲愤,进入北美作战以来,他的部队死伤惨重,让他内心一直痛苦不已。
傅作义望向张学铭和杨鹏:“你们现在的力量,能重创美军装甲部队吗?我说的是‘重创’!不是打击!你们必须要一击必杀!因为如果你们在战场上亮个相却没有取得太大战果,盟军就会对你们提高警惕了,以后我们就很难捕捉到重创他们的机会了。眼下的机会,是成千上万步兵弟兄用人命换来的。我们的步兵在没有坦克开路、没有飞机掩护、没有重炮助阵的情况下不停地攻击盟军阵地,死伤巨大,而我们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就是为了麻痹盟军,让他们确信我们手里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的装甲力量和陆航力量。你们懂吗?上万弟兄用人命鲜血换来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张学铭和杨鹏对视一眼,凛然正色回答道:“没问题!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即便不能打残美军装甲部队,你们也要打痛他们!”傅作义凝重地道,“我们的时间很不充裕,盟军不是在被动挨打,而是在全力出击,就在此时此刻,最前线阵地上的步兵弟兄就依靠着战壕坑道来抗拒盟军机群炮群坦克群的轮番冲击。我也很希望再给你们一两天时间,让你们准备充分,可是...我实在做不到,因为我们现在说话的每一秒钟都是用一个步兵的生命或鲜血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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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铭和杨鹏肃然立正:“总座放心!我们不会让步兵弟兄们鲜血白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