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上将点头:“是的。北华政府方面知道炸毁胡佛大坝会给我们带来极其惨重的损失和伤亡,所以,他们没有真的炸毁大坝,而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有能力炸毁大坝,并且他们的轰炸机已经能轰炸我们本土的内陆腹地。总统阁下,这个情况比胡佛大坝被炸毁本身还要严重。”
“这...这不可能!”罗斯福总统难以置信,“胡佛大坝距离北华军在夏威夷的航空兵基地超过3500公里,他们的轰炸机怎么能来回飞行超过7000公里?据我所知,轰炸机的载弹量越大,航程就会越短。”
“总统阁下,这正是我要跟您说的。”马歇尔上将神色凝重,“根据西海岸防空部队和航空兵部队的报告,长途奔袭胡佛大坝的这批北华空军的战略轰炸机在飞行过程中另有一批飞机沿途协同飞行,并且不是护航的战斗机,而是一种‘奇怪的飞机’。根据照片以及我们军事技术专家的分析,跟他们轰炸机一起飞行的那种奇怪飞机应该是空中加油机。”
“空中加油机?”罗斯福总统点起一根薄荷味的香烟。
“是的。”马歇尔上将说道,“这是一种能在天空中一边飞一边给其他飞机加油的飞机,早在上次世界大战期间就有人开始研制了,但因为各方面原因而没有得到重视。很遗憾的是,北华空军重视了这件事并研制出了适合现在飞机的先进的空中加油机。正是由于拥有空中加油机一路上给轰炸机加油,所以他们的轰炸机才能飞得这么远。总统阁下,我们对北华空军这种空中加油机的具体性能还完全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们的战略轰炸机从现在开始已经能比我们的B-29飞得更远了,这也意味着我们本土不仅仅只是西海岸受到威胁,不仅仅是华盛顿州、俄勒冈州、加利福尼亚州,就连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爱达荷州等西部不靠海的地区都可能在他们战略轰炸机的攻击范围内了。保守估计,我们已经有四分之一的本土位于北华空军的打击范围内,甚至是三分之一。如果...如果德国占领了英国,并且北华向德国提供空中加油机技术,那我们本土东部地区也会被纳入联军战略轰炸机的打击范围内。总统阁下,我们的本土已经越来越不安全了,这正是让我此时心急如焚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心情,乔治。”罗斯福总统感同身受地道,“一旦德国占领英国并且德国空军从北华空军那里获得空中加油机,那么,华盛顿就会成为第二个伦敦了,我们的头顶上将会出现在德国空军的战略轰炸机,而我,要么前往堪萨斯州(美国本土中部)躲避,要么像丘吉尔那样躲在地下室或防空洞里。不过,我感觉张学良的行为很有意思。”他望向马歇尔上将,“张学良的空军明明可以趁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炸毁胡佛大坝,甚至还可以突袭轰炸美国中西部的大城市,但他为什么却扔下空包弹?”
马歇尔上将心领神会,他知道罗斯福总统的意思:“这说明张学良并不想跟我们彻底拼个鱼死网破。他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为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如果他真的炸毁了胡佛大坝,淹死成千上万的美国人,那我们就彻底不可能跟他坐在谈判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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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总统点头,然后长长地叹口气:“是啊,这场战争虽然还在激烈地进行中,但我们也确实该考虑为战争结束而早作准备了。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中立国跟张学良谈一谈了。”
与此同时,北大西洋。
“我们回家吧!”旗舰安徽号航空母舰的指挥室内,经过足足十分钟的思考后,曾以鼎平静地下达了他的决定,“撤退,返航。”
“不打了?”军官们用既不解又欣喜也有些失望地望向他。
“不打了。”曾以鼎摇头,“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并且,我们损失了一艘正规的中重型航空母舰,累计伤亡了两千三百多名弟兄,损失很大,继续打下去既力不从心,同时也冒着很大的风险。我们现在还有六艘航母可以投入战斗,而美军是七艘,并且美军另有十多艘护航航母可以参战,在实力上,我们已经落入下风了。歼灭了英军的航母舰队,在整体上就已经打击了盟军的航母力量,足够了。”
军官们都点头,同时都感到如释重负。
曾以鼎微笑着道:“除了刚才说的两个原因,还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马上要在本州岛展开大规模登陆,能尽量减少我们航母力量的损失就尽量减少吧!第二,要过年了,何必让更多的弟兄过不了这个新年呢?通知后勤部门,准备年夜饭吧!”
军官们心头一动。
舰队开始返航,各军舰上同时响起了舰队副司令毛钟才的无线电广播声音:“舰队返航!另外...”毛钟才顿了顿,语气温和地说道,“弟兄们,除夕快乐!”
浴血奋战的官兵们这才想到,今天2月12日是农历除夕。
北大西洋海战在联军(北华军)的主动撤退中以略显虎头蛇尾的方式宣告结束。此战中,联军损失的主力舰包括1艘重型航母(德军的提尔皮茨号)、1艘正规中重型航母(北华军的江苏号)、1艘正规中型航母(意军的国王号)、2艘改造航母(意军的鹰号和隼号)以及3艘战列舰;盟军(英军)损失的主力舰包括3艘正规中型航母、23艘轻型航母和护航航母以及3艘战列舰。客观上进行评价的话,联军成功拦截并基本全歼掉了英军的航母力量,粉碎了英军航母舰队逃离英国战场以及美英航母舰队会合的企图,取得战术上的胜利;而英军则重创了联军的航母力量,保证了美军航母力量的不受损,从而使盟军取得战略上的胜利。
曾以鼎之所以选择撤退,还因为联军和盟军通过英国战役前两天的具体战况而同时都认识到了“航母舰队其实在英国战役中作用不大”。英国本土距离欧洲大陆毕竟太近,德军飞机的作战范围完全覆盖英国全境,并且双方参战飞机总数足足达到几万架,在这样的情况下,航母舰队的几百架上千架飞机在狭窄的英吉利海峡里发挥出的作用自然是有限的,英国虽然是岛屿,但不同于中途岛这种岛屿,英国很大,拥有众多的航空兵基地,停驻的盟军飞机成千上万架,中途岛很小,即便全岛都修成机场也停驻不了超过五百架飞机;英国距离陆地非常近,中途岛完全孤立在大洋中部,“前不巴亚洲大陆后不巴美洲大陆”,所以,联军和盟军如果是争夺中途岛这种孤悬海外的小岛,航母的作用就非常大了,双方航空兵力量都要依靠航母舰载机,但联军和盟军既然是争夺英国这种靠近陆地的大岛,那航母的作用自然就被陆基航空兵给取代了。英吉利海峡只有34至180公里宽,这是飞机只需要飞几分钟至半小时不到的时间,登陆英国的德军或英吉利海峡里的德军舰队如果需要飞机支援,只需要发电报给欧洲大陆上的德国空军基地并等待一会儿就可以了,而航母舰队就近提供舰载机援助的作用自然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被取代了。正因为这样,英国海军发现战列舰队在夜间出击后就能打击德军登陆部队时,以坎宁安元帅为首的高层马上就认识到航母作用不大,英军航母舰队已无必要留下参战,所以迅速让英军航母舰队连夜撤走,也正因为如此,北大西洋海战的性质也在开战后就变了,由“联军引诱英军航母舰队出击并歼灭之”变成了“联军航母舰队全力拦截撤离英国本土的英军航母舰队并在公海上将其消灭之”。
可以说,即便没了航母舰队,并且双方都没有,德军也照样能展开登陆,因为德军基本拥有制空权,对于英国这种靠近大陆的岛屿战场来说,拥有了制空权就等于也拥有了制海权,但只限于白天。在白天,德军靠着制空权可以继续展开登陆作战,但在夜里,盟军则可以靠着战列舰队重新掌握制海权并展开反击。此时的英国海军还有9艘战列舰和2艘战列巡洋舰,并且美军增援英国的舰队还带来了原属于美军大西洋舰队的3艘科罗拉多级战列舰和3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靠着这17艘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以及数量远超过联军的巡洋舰、驱逐舰,盟军足以在夜间重新掌握包括英吉利海峡的整个大西洋的制海权。
2月10日,德军对英国本土展开第一波大规模登陆,总数超过15万的俄裔德军被联军舰队送上不列颠岛西南部和东南部,经过两天两夜激战,这15万俄裔德军被盟军基本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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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日,德军对英国本土展开第二波大规模登陆,超过5万俄裔德军以及超过20万纯血统的德军再次被联军舰队送上原先那两个登陆点,同时还有4万余德军空降兵被分别空投到了两大登陆场腹地以及爱尔兰岛境内。用十几万条俄罗斯人的人命进行“火力侦察”后,德军正式“动起了真格”。这些纯血统的德军在士气、战斗力、火力、装备精良程度、后勤补给、指挥水平等方面都是俄裔德军远远比不上的,刚刚赢得捍卫英国本土作战第一场胜利后还来不及庆祝的盟军立刻就被再次登陆上岸的德军杀得节节败退(英国本土的盟军除了英军自身外,还有几十万美军)。在不列颠岛境内,登陆上岸的德军在盟军的顽强抵抗中浴血奋战,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内陆推进;在爱尔兰岛境内,早就想反抗英国人的爱尔兰人看到从天而降的德军空降兵以及得到德军大批武器弹药的支援后,立刻犹如被点着的草原般燃烧起漫山遍野的抗争浪潮。三年前,德军空降兵曾大规模空降到爱尔兰,暂时性地把爱尔兰拉入了联盟国阵营,但这场战事随后被盟军平定,联合德军一起反抗的爱尔兰人也被英国政府严厉镇压,英国索性不承认爱尔兰国,把包括北爱尔兰在内的爱尔兰岛全境都纳入了英国版图,那场败仗使德军空降兵深以为耻,亡国了的爱尔兰人的反英情绪更是火上浇油,此时双方再度联合反击盟军,自然是斗志昂扬、奋勇作战。
世界大战到这个时候,英国本土终于也成为了前线战场。
英国本土战事的情况是这样的:在白天,联军仗着拥有制空权的优势,源源不断地把兵员物资通过海运空运方式送上英国本土;在夜间,盟军仗着拥有制海权的优势,用战列舰队对联军登陆舰队和运输舰艇展开反击,同时美军舰队从美国源源不断地把兵员物资送上英国本土继续给英国输血。双方很快就形成“默契”,联军在白天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动飞机舰船,在夜里则把飞机舰船都退回欧洲大陆,盟军在白天把飞机舰船都躲藏起来,在夜里则肆无忌惮地出动舰队。白天的制空权和制海权都是联军的,夜里的制海权则是盟军的。由于联军此时航母数量和舰队实力都不足,因此也无法在大西洋上拦截消灭盟军舰队。另外,由于双方都能大规模地往英国本土进行增援,所以英国本土虽然不算大,但陆地战事却打得极为激烈;另一方面,美德二国此时在非洲都已经没有利益驱动进行大规模交战,所以英国本土成为了美国和德国进行大规模消耗战的新的主战场。至二月底的时候,登陆英国的德军超过一百万,保卫英国本土的美军约五十万,英军正规军约三百万,另外还有超过五百万人的英国国民自卫队也参加战事,总面积31.4万平方公里的英国(包括爱尔兰)迅速就在联军盟军的殊死血战中遭到近乎毁灭性的巨大破坏,全国一片废墟。奉命在英国境内与英军并肩作战的美军第1集团军司令奥马尔布莱德雷上将说道:“英国战事究竟是谁打赢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我只知道我们和德国人已经把英国人苦心经营建设了数百年的现代化家园全面打回了石器时代,战后重建英国起码需要一百年的时间,光是清理伦敦的废墟就需要三十年,更别说在伦敦废墟的原址上再建立一座城市了。我们和德国人肆无忌惮地大打出手,却把英国人的财富和血汗都给耗干了,英国的国力已注定会因为这场世界大战而彻底枯竭。战前的英国是世界上名列前茅的工业化现代国家,而战后的英国则必然会变成一个农业国家。”
2月16日,北华海军第1航母舰队开始返航回国,全舰队一瘸一拐,各航母都受了伤,都由重型巡洋舰拖曳着前进,增援德国的作战让北华海军损失了江苏号航母以及十多艘其他舰艇,但舰队返航时反而比来时还多了几艘航母。出于感谢以及为了兑现诺言,再加上航母在英国战役中作用不大,因此希特勒很爽快、很慷慨地把德国海军此时完好无损的法金汉号、施利芬号、鲁登道夫号这3艘中型正规航母租借给了北华海军,不仅如此,希特勒还威逼利诱墨索里尼把意大利海军此时唯一那艘还完好无损的领袖号中型正规航母也在墨索里尼的不情不愿但身不由己中同样租借给了北华海军,从而增强北华海军的实力,便于北华海军在太平洋上继续打击美军。此时,德意两国已经没有能出动参战的航母了,剩余的德意航母要么还在造船厂里建造中,要么也在造船厂里大修中。
多了4艘航母,这好歹让北华海军在损失江苏号的痛惜中得到了安慰。
当第1航母舰队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地中海、苏伊士运河返航回国时,北华军对本州岛的全面大登陆作战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