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对于此时的世界各国民众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停战纪念日,但这一天在北华境内却是一个很特殊的流行性节日:光棍节。十一月十一日是“光棍节”,这还是张学良有一次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半开玩笑地提出的,结果这个说法因为张学良的巨大影响力以及商人们的推波助澜而迅速成为了流行。从好几年前开始,北华境内的青年单身男女们便形成了这个欢度光棍节的“传统”。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这天下午,尽管细雪纷飞,但沈阳的沈河区公园广场还是聚集了成千上万正处于豆蔻年华的青春男女,男生无不风华正茂,女生无不芳年华月,约会、相亲、谈笑、逛街、娱乐、吃小吃...谈笑嬉戏声此起彼伏,小摊小贩们也抓住商机,在广场边整整齐齐摆开摊贩,当然了,没有城管来驱赶,只有警察维持秩序,身在其中只会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社会的安宁,大多数人肯定已经忘了此时还是战争时期。
两点多的时候,在广场附近巡逻着的一名年轻民警无意中看到一辆脏兮兮的大货车正不紧不慢地从一条道路上开过来。这个情况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这名民警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广场上都是人,这辆形迹可疑的重型大货车开过来做什么?职责让他先是紧张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然后大步流星地迎上去并不停地挥手:“前面的货车立刻停下来!接受检查!”
挡风玻璃上的薄薄积雪挡住了货车司机的脸,货车司机似乎也没有看到民警,仍然在朝着广场上开过来,并且车速还在明显地增加。
民警心头一动,现在是战争时期,沈阳虽然是大后方,但毕竟是北华的核心城市,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想到这里,民警急忙拿起对讲机:“这里是沈河区公园广场!一辆大货车正在向广场人群开去!请求立刻支援!”放下对讲机后,民警毫不犹豫地拔枪,对那辆正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大货车厉声高吼道:“快停下!”
货车仍然没停,并且车速还在继续增加,距离最近处的人群只有几十米了。
民警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对空开枪警告:“快停下!否则开枪了!”
清脆的枪声让不远处广场上靠得比较近的人群都吓了一跳,很多人惊讶地看过来。
货车还是没有停,直挺挺地向人群冲去。民警已经不能再有任何犹豫迟疑了,他急忙奔跑追赶上去并对准货车后轮连连扣动扳机,同时对围观人群大喊:“快跑!危险!”
人群顷刻间骚动起来。大货车呼啸而去,即将被撞上的人群霎那间四处涌动,尖叫声此起彼伏。民警一口气把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完,货车右后轮猛然中弹,车子顿时失控地歪向一边,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撞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车子犹如断了气的野兽般瘫在那里冒出黑烟。这时,车厢的箱门似乎支撑不住了,在金属嘎吱声中轰然倒开,无数黑乎乎的东西像黑色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老鼠!”“天哪!”正在过光棍节的男女们纷纷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成千上万的老鼠从货车车厢里涌动出来,继而水银泻地般四处乱溅,所到之处,吓得花容失色的女生们无不手脚发麻、尖叫连连,很多男生也同样惊慌失措,但也有不少男生得到了“英雄救美”的机会。整个广场顿时炸开了锅。到处都是奔跑逃离的人群,小摊小贩被掀翻一大片。
数以百计的警察从四面八方奔跑而来,继而迅速分工明确,疏散人群,同时呼叫更多增援,还有一队警察则如临大敌地扑向那辆已经瘫在路边冒着黑烟的货车,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口后,警察们发现驾驶室里只有两具已经开枪自杀的尸体。
“快报告上级!立刻通知检疫部门!”为首的警察队长厉声命令道。
半小时后,张学良办公室里的加密电话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听完电话那头沈阳市市长魏道明的紧急报告后,张学良神色凝重地挂上电话,随后直接拨通了沈阳卫戍部队司令部的电话,命令道:“全城进入一级戒备。”
在沉默地抽了一根烟后,张学良再度拿起电话:“给我接工统局。”
飞雪走冰中,一队队军车呼啸着从郊区开向沈阳城区,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哗啦啦地跳下车,继而有条不紊地开入城内,军靴的踏步声响彻全城,所有进出城市的通道也都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设立上了军事关卡。
当天下午,北华各大报纸迅速刊登出紧急头条:《沈阳遭到敌对势力的恐怖袭击!》
深夜十二点,沈阳苏家屯区郊外某地,一座给全区供水的大型自来水厂。轰鸣的机器声中,保护自来水厂的保安们正在厂房院子外围尽忠职守地巡逻着,保安队长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正在悄悄地靠近过来,高度警觉的他立刻大声喝道:“什么人?!”
枪声猛然响起,摸过来的不速之客悍然开枪。自来水厂是重要的民生设施,此时又是战时,自来水厂自然是重要的保护对象,因此这里的保安人员都是退伍军人或预备军人,保安队长是配着枪的,因此立刻断然开火还击,队员们在紧张的心情中勇敢地包抄了上去。来者寡不敌众,不得不狼狈而逃。“追!”保安队长带着队员们奋不顾身地追上去,在几十米外的野地里发现两具已经中弹毙命的尸体,尸体边还丢着一个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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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枪法不错啊!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队员们都佩服不已,“一下子打死两个!”
“别废话!”保安队长神色专注而紧张,“小黄,你立刻打电话报警!”他看着尸体边的那个行李箱,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人?他们想来干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行李箱,顿时和周围的队员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根根碗口粗的铝合金玻璃长管,玻璃长管里是颜色诡异的液体,而长管上面则写着“鼠疫”两个日语汉字。
所有保安队员都呆若木鸡。
保安队长第一个回过神:“快散开!这是鼠疫病菌!会死人的!快报告上级!快!”
与此同时,入夜后的沈阳已经是全城戒严。一队队原本驻扎在城外的野战军士兵纷纷入城,闪着令人眼花缭乱灯光的救护车在各条街道上不停呼啸而过,各医院的医生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各医院都开始接到了一批批高烧不止、呕吐昏迷的病患。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气氛笼罩在城市上空和每个市民的心头。
十一月十二日上午,相似的事情发生在了天津。几辆大型火车突然试图强行闯入天津城区,警戒城区的武警在鸣枪警告无效后开火射击,当场击毙了驾驶汽车的司机,汽车的挡风玻璃被子弹打得粉碎,随后,成千上万的老鼠密密麻麻地爬出汽车并钻向附近的各个角落。经过查证,驾驶汽车的司机都是恐怖分子,这伙人事先抓捕并繁衍了大量老鼠,并给老鼠感染上鼠疫病菌,最后试图通过冲入城区内放生老鼠来达到散播鼠疫疾病的目的。接下来几天内,天津城内迅速发现了上百例并且数字还在不断增加的感染鼠疫的病患,天津随之也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同日,北平市公安局根据密报线索,突袭查封了城内十多家肉店,一共缴获了十几吨已经被注射了细菌培养液的猪肉,抓捕数十名恐怖分子,但北平市内还是同样也发现了感染上瘟疫疾病的病患。
十一月十三日,太原郊区一座大型自来水厂也遭到了恐怖袭击,几名恐怖分子虽然都被当场击毙,但他们仍然成功地把伤寒细菌培养液投入了自来水厂的储水池里,整个自来水厂不得不紧急全面断水,接下来几天内,太原城内立刻发生了市民感染伤寒的病例;同日,济南一家农贸商场内发现数十吨被注射病菌的猪肉;大连海关查缴了上百吨来自韩国的可疑海鲜水产品,经过严密调查,这些海鲜水产品实际上来自日本,并且已经被注射了霍乱病菌;同时,韩国的仁川、汉城、平壤等大城市纷纷爆发霍乱、鼠疫、伤寒、肺结核、天花、黄热病等恶性传染病。
十一月十四日,西安警方破获一起极其严重的未遂恐怖袭击活动,查货了十多枚大型细菌炸弹,逮捕三十多名恐怖分子。经过审查,这些恐怖分子计划打算在市中心引爆这些细菌炸弹。
凌厉的寒风在轰,一场黑色风暴在这个雪花纷飞的冬天里降落在了北华头上。
短短半个月,沈阳、长春、哈尔滨、抚顺、大连、北平、天津、太原、济南、西安、青岛等十多个北华境内的大型城市纷纷发现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试图用各种方式来散播病菌瘟疫的恶劣事件,并且已经出现若干起恐怖分子成功得手的事件,感染上瘟疫疾病的患者在这些城市里犹如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北华政府主席张作相在十一月二十日签署一级戒严令,宣布辽宁、吉林、黑龙江、河北、山西、山东、陕西、天津这七省一市都进入一级紧急戒备,驻守当地的军队纷纷出动以维持社会秩序。同时,韩国政府也宣布韩国全境都进入一级紧急戒备,并向北华政府请求支援。
短短几天,沈阳原本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便一扫而空,很多原本人满为患的公共场合陡然间空无一人,笼罩全城的安宁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兵临城下般的紧张气氛。各条街道上,一队队全副武装且戴着口罩手套的军人武警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巡逻,到处搜查可能潜伏在城内的恐怖分子;全身穿着防护服的生化兵、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来往于城内各城区,背着散放出刺鼻药水味的消毒剂喷雾器的检疫人员挨家挨户地上门进行消毒,捕鼠队全体出动,到处抓捕老鼠,被打死的老鼠在消毒车内堆成了小山;市民们家里的所有宠物都必须要交出来进行集中管理和杀菌消毒;郊区养鸡场里的禽类遭到连夜扑杀,娱乐业和餐饮业都遭到了重创,各家饭店、酒楼、歌舞厅都门可罗雀;大街上最多的车子就是公交车,每辆公交车都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全城社会秩序虽然没有崩溃或混乱,但却陷入了犹如英国伦敦般的军事严格管制中,工厂、学校都被严格检查消毒,自来水厂生产出的自来水被反复消毒并被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保护,很多商铺都不得不关门,交通系统险些瘫痪,车票船票被抢购一空,公路铁路以及港口码头都人满为患,但急于逃离城市的人群被军警强行驱逐;数量众多的宣传车终日不断地在街道上缓慢开动并用高音喇叭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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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市民请注意!全体市民请注意!沈阳已经遭到敌方势力的恐怖袭击!敌方分子已经向城市内散播了鼠疫、伤寒、霍乱等各种细菌病毒!请全体市民尽量呆在家里,晚上十点后不得出门,不要前往人群集中的地方,严密配合政府的工作,所有家养宠物必须要交出来,水电暖气供应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粮食菜蔬肉食的供应都由政府统一提供。发现身体不适者,请立刻联系检疫部门并进入医院检查和资料,隐瞒家人病情者等同于犯罪!...”
呆在家里的市民们用惊恐不安的眼神透过窗户看着在大街上风驰电掣的一队队军车、警车、救护车、消防车,撕心裂肺的警笛声没完没了。住在医院附近的市民更是心惊胆战地看到日夜不断有救护车装着病患进入医院,同时又日夜不断地有殡仪馆的运尸车带着一具具蒙着白布的死尸离开医院运往郊区的火葬场。每家医院的门口都有军人和武警在站岗,严密地封锁了医院。
北华政府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除了沈阳,同样遭到细菌武器恐怖袭击的太原、济南、西安等其他十多个大城市也都是这样的场景,而数量更多的中小型城市也纷纷进行全城戒备以防遭到细菌武器恐怖袭击。一时间,前所未有的人心惶惶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北华上空。
“究竟怎么回事啊?每天都有好多人被送到医院里,然后又有好多死人被送出来!”
“什么是细菌武器啊?究竟是谁干的?”
“亲戚从汉城打来电话,听说韩国的情况更糟糕!火葬场里堆满了来不及烧的死人!”
“冷静点!按照政府说的做!汉帅马上就要发表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