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跟着他驱车前往东京六本木区,这片城区以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以及外国人聚集而出名,到处都是夜总会、歌舞厅等夜市场所,空气里充斥满了纸醉金迷的糜烂腐朽气息。田中带我犹如走迷宫般地走进一个地下室,我后来才发现这个地下室位于一个大型夜总会的地下。这个地下室并不寻常,它简直是监狱和审讯室,我猜这应该是菊机关的一个秘密窝点。
“殿下,您看。”田中饶有兴致地指着一个铁笼囚室。
我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人,由于光线阴暗,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犹如一只羔羊般瑟瑟发抖地团在角落里,整个人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好像生了病,但又不像。
“啊!”那个人突然间痛苦地哀嚎一声,接着拼命撕扯衣服,遍地打滚,浑身剧烈抽搐,甚至还用脑袋嘭嘭嘭地撞着墙壁,撞得头破血流。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叫喊着什么,我听不懂,但听得出是汉语。
“满洲人?”我问身边的田中,他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个人,犹如欣赏一件得意作品。
“嗯。满洲海军的一个上校。”田中得意非凡,“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官。”
“他在干什么?”我有些疑惑,也有些厌恶。
“毒瘾发作了。”田中嘿嘿一笑,“是海洛因的毒瘾。殿下,您看仔细了,海洛因可以让人变成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如何生不如死,可以让人如何抛弃尊严。”他命令一名菊机关特工打开铁门,然后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那个满洲军上校哀鸣着扑向田中,但没有攻击田中,而是跪下来拼命磕头。
我大吃一惊,海洛因这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居然能让人变得如此卑贱。
田中伸出脚,嘴里说了一句汉语,那个满洲军上校立刻毫不犹豫地像一条狗般地舔起了田中的皮鞋。田中转过头,向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田中是著名的“中国通”,精通汉语。
我感到很恶心。
田中怜悯地看那个满洲军上校,摸出一小包白粉,那个满洲军上校犹如看到了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般抢了过去,然后急不可耐地跑向囚室角落里的一个小桌子前,用温水化开白粉,继而用针管注射进了血管里。我看到这个人在注射后立刻浑身瘫软了下来,那不是如释重负的放松,而是一种灵魂都被抽走的空虚。
田中已经走了出来:“这个人名叫刘乃沂,是满洲海军驻日舰队后勤运输处的上校处长,也是我们近一年来好不容易逮到的一条大鱼。殿下,您是知道的,有些意志松懈的满洲军人经常在假期里来六本木寻欢作乐,而六本木很多大型夜场都是我们的据点。我们躲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这些满洲人,找到合适的目标就下手,终于,在经过半年的精心准备后,我们俘获了这个刘乃沂。”(刘乃沂,出身于东北海军,历史上在抗战后因为接收日伪财产时大肆贪污而被蒋介石下令枪决。)
“哦?怎么俘获的?”我深感兴趣。日本现在和满洲在名义上是正常邦交关系,三岛被满洲军占领,本州岛是日本实质控制的,根据辽日协议,满洲军不可以进入本州岛,但满洲平民或休假的满洲军人都可以像第三国公民那样以外国人的身份进入本州岛。在东京最繁华的夜市里,有休假的满洲军人在玩乐也不足为奇,并且现在的人数已经明显比以前多了很多。这些驻扎日本的满洲军人在放假后的最佳玩乐去处就是本州岛了,毕竟回满洲有些浪费时间了,同时由于九州岛那三个岛的社会秩序已经被满洲军破坏得支离破碎,当地日本人还被集中管制,社会秩序森然,自然不会形成发达的娱乐业,休假的满洲军人在那三个岛上是没法吃喝玩乐的。在本州岛的东京、大阪、京都、神户等大城市,越来越多的满洲军人游离于灯红酒绿的夜场中,这已经屡见不鲜,并且在这里还需要值得一提的是,菊机关还在东京等大城市开设了不少地下赌场,目的也是为了腐化、拉拢满洲方面的人员。
“我们平时看到来本州岛鬼混的满洲军人都军衔不高,少校上尉都难得一见,而刘乃沂是个上校,简直鹤立鸡群,因此我们把他作为重点发展对象。在经过长达半年的密切观察后,我们发现这个人十分堕落,贪财好色无一不沾,于是我们试探性地让陪酒女引诱他吸食鸦片,结果他毫不抗拒,接着我们便悄悄地把他的鸦片烟换成了海洛因,就这样,他便连人带魂地被我们控制了。我们给他钱,给他女人,给他海洛因,他就像狗一样对我们唯命是从,特别是海洛因,他已经彻底离不开这东西了。起初他还有些抗拒,于是我们就故意断供了他的海洛因,结果,被毒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他拼命地向我们表示忠心,而他在向我们通风报信时,所有对话都被录音机录下来了。我们反复调查,确定他不是满洲情报机构的人,所以,这是我们菊机关的一个巨大收获。女人、金钱、海洛因、录音带,确保他绝对不可能再反叛我们。”田中如数家珍地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个刘乃沂既然是满洲海军驻日舰队的后勤运输处处长,那他对我们的用途是非常大的,我们可以利用他干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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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得意道:“不仅如此,他在我们的要求下已经开始积极地拉更多的满洲海军驻日舰队的军官跟他一起下水了!最大的目标就是驻日舰队司令,是一个叫姜西园的满洲海军少将。这个姜西园同样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假以时日,肯定也成为我们掌中的玩偶!控制了姜西园,等于控制了满洲海军驻日舰队!虽然不能得到这支舰队,但本州岛与外界的海路连通必然会更加方便了!”
我听得激动不已。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满洲军在九州岛、四国岛、北海道岛上驻扎了几十万军队,同时特地成立一支驻日舰队,这支舰队的规模倒不是很大,也就两艘老式轻型巡洋舰、八艘驱逐舰和上百艘武装巡逻艇,但却是我们的心腹巨患,可以说,它是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正因为这支舰队的存在,本州岛的海路才一支被满洲军控制着、监视着。解决了这支舰队,那我们就可以大大提升本州岛的海路运输量了。
鸠彦叔父从金三角向菊机关供应的海洛因使得菊机关如虎添翼,情报活动比以前大大频繁了,得到的情报也越来越多了,工作效率更是今非昔比。金钱、美女、海洛因,这便是菊机关能一个接一个把满洲人员拉下水的三大利器,实际上,对于正常男人来说,金钱美女的诱惑力就已经难以抗击了,更何况还有海洛因这个能控制人的灵魂的武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海洛因成本高昂,只能对具有高价值的目标进行使用。果然,没过多久,田中便向我汇报,姜西园也被拉下水了,成了我们掌控着的玩偶,同时,韩国沿海地区的很多海关人员和韩国军政界人员也在悄无声息中被我们拉拢、收买、控制了,就连那个孔祥熙的儿子孔令侃也轻而易举地被海洛因给俘虏了。靠着海洛因,本州岛和外界的通道一点一点被打开了。我们可以走私来获得物资,也可以用那4艘苏联潜艇来进行偷运物资。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开始从中国南方向本州岛走私偷运武器装备、工业原料、机器设备等东西了,中国南方的官员远不如北方廉洁,再加上孔祥熙、张啸林等人的援助,所以我们一直很顺利地进行着这项计划。
年底时,宣仁再次来找我。不用说,通过他的表情我就知道又是好消息。
十多天后,我们来到本州岛西端的鸟取县,当地是本州岛上人口密度最稀的地方,并且地形多山,全县90%都是山地,覆盖着绿色地毯般的森林。从人口和地形上讲,这是个适合隐藏东西的地方。在宣仁的带领下,我们通过迤逦曲折的山间小道,来到秘密设立在山峦间的某个军事基地。
“崇仁,我们为了复兴日本肯定要重建日本的武装力量。”宣仁一边带路一边问我,“你说说看,我们应该研制什么武器装备呢?”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是威力巨大的武器了。不过,这也要结合日本现在的实际情况。飞机、大炮、坦克、军舰,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即便能设计或研制出比满洲军更强大的飞机大炮,我们也造不出来,即便造出来,我们的武器产量也只是满洲军产量的九牛一毛。”
宣仁很高兴地对我说:“崇仁,看来你已经成长很多了,能认识到这一点,真是了不起。你说的非常对,再怎么先进强大的飞机大炮,都不适合现在的日本。所以,我们要另辟蹊径,研制出成本低但杀伤力巨大的非常规武器。”
“毒气弹?”我猜测,“满洲军在当初的辽日战场上就频频对我们使用毒气弹。”
“比毒气弹更强大的呢?”宣仁笑着反问我。
我思考了一下:“细菌武器?”
“答对了一半。”宣仁赞赏地看着我,“细菌弹威力无穷、流毒千里,并且成本也不高,是穷国的武器啊!不过,还有一种武器的威力要超过细菌弹,那就是核武器。”
“核武器?”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的。”宣仁神采飞扬,“这是真正的终极武器,一颗就能毁灭一座城市,杀死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一旦我们有了这种武器,日本就彻底翻身了!”
极度的震惊中,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秘密基地的门口。几名军人和科学家已经在门口等待着我们了。宣仁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帝国以前的陆军航空技术研究所所长安田武雄将军,他是大力支持日本发展核武器的主要军人代表;这位是仁科芳雄先生,他是我们日本最优秀的核物理学家,曾是丹麦著名物理学家波尔的高徒,还是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密友,只可惜,爱因斯坦现在已经为张学良效力了;这位是荒胜文策先生,也是我们日本最杰出的物理学家,他曾是爱因斯坦的学生;这几位分别是嵯峨良吉、菊田正四...都是我们日本一流的物理学家。而眼前这个基地,就是为了研制我们日本的核武器,这个项目代号为‘仁计划’,这里的所有人员都编为‘仁部队’。”
我急切地问道:“还需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核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