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也瞪着眼:“新西兰四周大海,不会捕鱼捞海带啊?新西兰到处都是原始森林,不会打猎啊!总而言之,必须要跟当地新西兰人秋毫无犯!决不允许做任何戕害当地人的行为!还有,抢劫和杀害新西兰人的日军都给我枪毙!日军抢来的那些粮食也都给我送回去!并且要向被抢劫的新西兰人赔偿道歉!”
已经占领新西兰各大城镇的北华军开始到处张贴安民告示,告示上是非常简朴的语言:
新西兰的居民们,虽然你们认为我们是无恶不作的侵略者,但我们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是仁义和文明的军队。我们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不作出反抗我们的任何行动,我们就会和你们保持秋毫无犯,杀人、抢劫、强奸等任何针对平民的行为都是我们不允许的。你们认为我们是野蛮的东方军队,但我们来到新西兰会和你们相安无事,你们自认为是西方文明民族,但你们当初来到新西兰却杀光了这里的土著居民。
在新西兰人惊奇而复杂的目光里,三百多名在借粮过程中抢劫或杀害新西兰平民的日军被集体枪决,东条英机等日军高级军官也被严重警告,随后,北华军又把日军强征抢劫来的粮食财产都如数归还给新西兰人,同时进行赔偿和道歉。
曲阳安排了部队的驻防情况,他知道,新西兰虽然不大,但也不小,靠着三万自家弟兄和十万心怀鬼胎的日军就想守住两个安徽省大的新西兰的每村土地是肯定做不到的,因此他采取了重点防御对策,第104师的4个团分别驻守在新西兰首都和另外三个重要大城市(这三个重要大城市有两个在北岛,一个在南岛),日军全部驻守在沿海的无人地区,同样严厉禁止日军做出任何扰民举动。接着,部队开始开荒种粮、狩猎打渔,不仅仅北华军,日军也论起锄头开荒种粮,拿起渔网捕鱼。北华军和日军选择的种粮地区都是无人荒地,与新西兰人自己的农场牧场严格保持距离。
经过后勤部门的计算,部队携带的粮食即便匀一匀也只够吃半个月,为了能早点收获粮食,北华军和日军种植的都是生长周期较短的玉米、水稻、土豆、红薯、土豆等农作物,但最快也需要两三个月,所以官兵们狩猎捕鱼,用捞捉到的海带、鱼虾、鸟雀、野兽混入带来的罐头饼干里充当粮食。新西兰没有太大的野兽,但鸟雀非常多,号称“鸟类天堂”,因此北华军官兵们在这段时间里顿顿都吃鸟肉炖压缩饼干。
十几万大军的吃饭问题靠着打渔捕鸟来解决,毋庸置疑是困难的,虽然后方海军可以通过潜艇运输粮食,但士兵们还要正常军训操练,还要开荒种田,体力消耗极大,因此包括曲阳在内的所有官兵每天生活在饥肠辘辘里,基本上都饿得头晕眼花、有气无力,走路时犹如脚下踩棉花般发飘,无论是训练、开会、集合,官兵们肚子咕咕叫响成一片。曲阳不得不减少了部队的军训项目,取消了每天早晨的晨跑锻炼,从而节约士兵们的体力。一个月下来,士兵们原本营养良好的健壮身躯都瘦出了肋条骨,泛着油光的脸面也都面黄肌瘦。
新西兰境内出现了这么一幕幕:北华军士兵们呼喊着口号,抡着刺刀步枪进行出操、训练,然后再抡起锄头进行开荒、种地,一个个都脸色发白、脚步不稳,排队吃饭的时候打到的也是稀粥或一点肉汤,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吃完了;而在附近的城市或农村里,新西兰人的农场里麦田玉米田漫山遍野,牛羊成群结队,仓库里堆满了小麦土豆,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面包和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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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好几件让曲阳痛心疾首的意外事件。部队是在年底到达的,结果在元旦这天,全体官兵们都没有好好吃一顿,还是在饥饿中渡过的,并且接下来出现士兵死于饥饿的事故,当然,官兵们虽然挨饿,但还不至于活活饿死或饿得猝死,这个士兵是因为走路没力气而失足掉进山坡里摔死的,曲阳十分悲痛,亲自给这个士兵戴孝;不仅如此,在几天后的某个夜里,有几个士兵没带枪,偷偷溜进一个新西兰人的农场里想要偷点食物,结果被主人发现,主人拿起猎枪开火,一名士兵中弹身亡。虽然官兵们都愤愤不平要去教训那个新西兰人农场主,但曲阳还是安抚住了官兵们的激动情绪。
日军那边也在忍饥挨饿,但日军可没有北华军士兵这么服从命令,一些小股日军在暗地里勒索敲诈新西兰人的粮食,并且恫吓新西兰人不许声张。新西兰人认为北华军和日军是一伙的,所以不敢告状,结果时间长了,越来越多的日军都尝到了甜头,纷纷如法炮制,暗地里敲诈勒索新西兰人,从而吃饱肚子,这种行为迅速形成了风气。结果,有几个多次被敲诈勒索还被殴打威胁的新西兰人鼓起勇气向北华军告状。接到报告后,师部里的军官们都很愤愤不平:“妈的!这帮该死的新西兰人对我们不理不睬,自己大鱼大肉吃得满嘴流油,看我们饿肚子却一毛不拔,现在被日本人敲诈勒索了,还想到找我们伸冤,简直是活该!说到底,日本人也是被他们饿得逼出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曲阳厉声道:“说什么废话呢!公事公办!”
第104师的宪兵立刻去逮捕那些违反军规的日军,并归还粮食给那些新西兰人,同时进行了赔偿道歉。这批新西兰人在感动之下,表示愿意出售或借粮食给北华军。
接到报告后的曲阳很高兴地道:“你们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嘛!”
在新西兰首都惠灵顿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一个北华军士兵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身边商铺林立,包括很多的面包店、蛋糕店、糖果店等食品商店,里面琳琅满目都是各色各样的食物,但这个士兵目不斜视,尽忠职守地站岗放哨,但他可能太饥饿了,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周围的新西兰人都围上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身在闹市却活生生被饿晕的士兵。居民们心情各异地议论纷纷:
“哎!你们说,这些中国士兵究竟在干什么?”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他们有枪有刺刀,完全可以逼着我们交出食物,可他们宁愿自己挨饿甚至饿晕过去都不抢走我们的食物。”
“以前我们认为他们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可这么长时间下来,似乎也不像了。”
“说什么呢?他们是侵略军!是来占领我们的国家的!”
“可他们确实很文明呀!没有杀人,也没有抢掠我们的东西。唉!”
议论中,附近一个面包店的老板忍不住从自己店里取来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喂给这个饿昏过去的北华军士兵,周围的新西兰人默然地看着面包店老板的行为,没有人阻止。这个士兵所属的营队的营长获悉后亲自赶来向那个面包店老板表示感谢;“先生,感谢您的援救,不然我们就要失去一位忠诚的士兵了。”
面包店老板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宁愿挨饿种田也不征收我们的粮食呢?”
营长笑着道:“先生,战争结束后,新西兰会成为中国的领土,你们也都会成为我们的同胞,既然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那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怎么能抢掠你们的财产呢?并且抢掠平民也会玷污军人的荣誉,我们是文明的军队,不会玷污我们的荣誉。”
这样点点滴滴的“小事”越来越多,也在无形中慢慢地、潜移默化地动摇了越来越多的新西兰人的仇华态度,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新西兰人开始愿意出售粮食给北华军。
曲阳很高兴,他的怀柔手段终于取得了效果。但是,曲阳可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他迅速受到了启发。随后,曲阳在暗地里叫来几名心腹部下,让这几个排长连长们带着士兵,穿着日军的军装,公然去抢劫新西兰人,同时用英语大喊大叫:“反正我们都要饿死了!抢你们的粮食虽然会被枪毙,但起码也能做个饱死鬼!”紧接着,早已经接到命令的师部宪兵队立刻出面做好人,给那些被抢劫的新西兰人“主持公道”,让他们被“日军”抢走的粮食又完璧归赵,最后声称会严厉处罚这些违反军纪的“日军士兵”。
时间一长,新西兰人慢慢也明白了一件事:北华军是真正的文明之师,宁可自己挨饿也不愿意抢劫异国平民,但自己如果真的不卖粮食给他们,他们也会饿得受不了,难保部队会失控,虽然他们的上级军官反复保证绝不会抢劫平民,但基层士兵们饿极了可不管那么多,作为对比,军纪严明的北华军还能控制住军心,但日军已经饿得两眼发绿地抢粮食了,再不卖粮食,最后很有可能闹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新年年初的时候,新西兰的北华军和当地新西兰人完成了“军民鱼水情”,虽然新西兰人谈不上支持北华军,但起码不敌视北华军了,北华军和新西兰人秋毫无犯,新西兰人也愿意出售粮食给北华军。第104师算是解决了自给自足的问题,在新西兰站稳了脚。
但第104师来到新西兰可不是真的度假的,恶战在几个月后爆发了。随着日本的全面叛变,新西兰的十万日军也在一夜之间全部倒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