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美军斯普鲁恩斯舰队的“穿梭轰炸”后,北华军第1舰队的浙江号航母累计被三颗炸弹和三条鱼雷命中,舰体受损较为严重且已经丧失了舰载机攻击力,不得不提前退出乌岛战事,陈季良命令浙江号舰长程法侃带着浙江号以及负责沿途护送浙江号的两艘重型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贴着东北亚海岸线撤回国内,在沿途陆基飞机的保护下返回本土进行维修。接受命令后,这支分舰队先是顺着阿留申群岛一路向西,然后在谢岛附近转变航向,驶向西南,预备穿过一千多公里外的千岛群岛以及库页岛和北海道岛之间的海峡,进入东北海(日本海),最终抵达海参崴。由于浙江号受了较重的伤势,因此分舰队速度只有15节,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堪察加半岛、谢岛、千岛群岛之间的三角形海域正中央,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风暴与分舰队不期而遇。
当时的时间是10月18日上午时分,在没有任何天气预报的情况下,分舰队所在海域陡然间天昏地暗、风起云涌,舰员们猛然间看到东南方向的海空间黑云翻滚,海面也随之惊涛骇浪,负责观测气象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风暴来袭!风速超过每秒30米!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中!”
分舰队司令程法侃焦急地观察了一下远处正在排山倒海而来的风暴,分舰队的航线是西南,而风暴是从东南咆哮而来的,按照风暴的方向和速度,它会拦截在分舰队继续撤回本土的路上,程法侃看了看遍体鳞伤、急需回国修理的浙江号,下令道:“全速前进!甩开风暴!”
巨浪如山、黑云压海的大海上,分舰队与呼啸而来的风暴展开赛跑。但这场风暴不但越来越猛烈,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是个刚刚形成的北太平洋飓风,正处于膨胀加速时期,结果分舰队没跑得过它,短短的半小时后便笼罩在了黑洞漩涡般的大风暴气场中。分舰队被风暴吞没时,风速已经达到惊人的每秒40米,最大时甚至突破每秒60米,风暴还带来了瀑布般的倾盆暴雨,整个海空天翻地覆、昏天暗日,海上狂风呼啸、大雨如注、巨浪滔天,分舰队霎那间大难临头,各艘军舰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阵凄厉而微弱的惨叫声,在军舰甲板上没有抓住固定物的舰员接连不断地被狂风刮飞上天,几万吨的航空母舰和上万吨的重型巡洋舰在这场大风暴中都剧烈颠簸、东倒西歪,几千吨的驱逐舰和运输舰船更是踉踉跄跄、岌岌可危。浙江号的飞行甲板上,用于固定飞机的粗大连锁在啪啪声中一根接一根被海啸般强劲的气流给扯断,超过一吨重的舰载机立刻被吹得无影无踪,有的被卷进了大海,有的直接飞上了几千米高空,机库里的飞机也被甩出来,从左舷抛到右舷,被机库两侧的舱壁撞得面目全非,金属扭曲声嘎啦嘎啦响个不停,军舰简直成了狂风巨浪的玩具,在惊涛骇浪间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有舰员在事后回忆这幕场景时仍然心有余悸,不寒而栗,他们是这样说的: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让我们骄傲的无敌巨舰面对大自然的力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风暴真的太可怕了!几万吨的巨舰身在其中就像小孩子的玩具,风速极高极猛,身边接连不断有兄弟发出绝望的惨叫,他们没抓牢固定物,就像断线风筝一样被吹得无影无踪,我们连救都没法救,实际上我们都自顾不暇了,暴雨劈头盖脑地落下来,根本就不是雨,就好像有成千上万个洗澡盆在你头顶上泼水,眼睛在雨中根本睁不开,别说看东西了,那雨水都能把人活活地窒息闷死,因为雨水大得让人在雨中都没办法呼吸,海面上,汹涌波浪一个接一个,场面极其恐怖,黑压压,像黑色的液体长城一样扑过来,简直是一座座海水做成的大山在一个接一个地压过来,那东西已经不是浪了,而是海啸,几十米高的海浪翻腾而来,威力惊天动地,军舰剧烈颠簸,天旋地转得就像在过山车,所有人都被颠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船舱里的弟兄一个个手舞足蹈,像皮球一样在房间里弹来弹去,一不留神都能飞到舱顶上,各种东西稀里哗啦地倒了一地。当时我在重型巡洋舰闽江号上,谢天谢地我是在重型巡洋舰上,因为驱逐舰吨位太小,一个接一个地完蛋了,雨幕密得像水雾,有人喊道‘朔州号沉了!’,我们艰难地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朔州号在风暴海浪中忽隐忽现、忽沉忽浮,足足2000吨的朔州号在风浪中挣扎了几下,突然间像咸鱼一样翻了个身,底朝天地直接沉掉了。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救人’,我们也想救驱逐舰上落水的弟兄,但根本就没法救啊!风浪太大了!我们的军舰都无法靠近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落水弟兄像蚂蚁般在波涛如山的海面上挣扎,即便放下救生艇去,也立刻被风浪给吹飞翻沉,百八十吨的救生艇在那样的风暴恶浪里简直就是树叶。除了朔州号,其他三艘驱逐舰也都完蛋了,最惨的事情还没完,浙江号也完了。有人喊道‘天哪!航母断了!’我们都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望去,浙江号的满载排水量足足达到三万三千吨,本来是完全扛得住这场大风暴,但它已经受了伤,主装甲带被美军鱼雷炸裂,船舱内部结构也被美军炸弹给炸得稀烂,就好像人的胳膊,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只剩下外面的肌肉还连接着,有屁用,我们当时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骇浪风暴中的浙江号,清清楚楚地听见这艘巨舰发出不堪重负的钢铁断裂声,声音非常清脆刺耳,听得我们毛骨悚然,随后又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从中部偏前的地方慢慢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豁口裂缝,嘎啦啦越来越大,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机械设备横截面,无数的碎片和断裂处附近的舰员在被‘露’出来后,瞬间给被狂风给吹没了,这真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画面,浙江号就像一块木头在被一个巨大的锯子慢慢地锯割着,豁口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粗,就在这时,又一个几十米高的大浪翻滚而来,山一样的巨浪,被抛上浪峰后的浙江号在落下来时,因为海面是不平的,浪峰浪谷的距离差足有几十米,霎那间,浙江号因为舰身受力不均匀而彻底断掉了,断得干脆利索,就像被铡刀给铡断了,海水发疯地从断裂处灌进去,长度占全舰四分之一的前端立刻沉掉了,后面那四分之三的舰身慢慢地竖起屁股,一个倒栽葱,也随之沉掉了,我们都看得呆若木鸡,这场该死的风暴硬生生帮美国人干掉了我们一艘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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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暴足足持续了十多个小时,到下午三点多才把吞进去的分舰队给吐出来,然后一路朝着堪察加半岛扬长而去,海面上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但却遍布着无数的残骸尸体,程法侃急忙出动剩下的所有舰船和救生艇在海面上救人并打捞遇难官兵遗体,结果救上来不到100人,在那种暴风巨浪中落水后,死亡率极高。分舰队随后清点损失,最终得出一个惨不忍睹的数字:
浙江号航空母舰被风暴折断而沉没,舰上的2200多名舰员几乎全部丧生,因为风暴来临时他们都在坚守岗位,航母沉没时他们又无法逃生,落水后也无法被其他舰船救上,一半随着航母而沉入大海,另一半则在落水后淹死;护卫航母的朔州号、沂州号、荆州号、泸州号这4艘驱逐舰全部沉没,四艘驱逐舰的舰员也几乎全部丧生;护卫航母的闽江号、赣江号重型巡洋舰基本无碍,但舰队里另外的1艘三千吨级的油轮、2艘三千吨级的运输船、1艘负责拖曳浙江号的五千吨级的拖轮则全部倾覆沉没,舰员死亡率超过80%,最凄惨的是其中一艘运输船上乘坐的都是乌岛战事里的受伤官兵,准备回国救治养伤的,风暴来临后,这艘运输船迅速倾覆沉没,上面的一千多名伤兵毫无自救能力,连同船上的三百多名军医护士尽数淹死。这场风暴让北华海军总共损失了1艘航母、4艘驱逐舰、1艘油轮、2艘运输船、1艘拖轮,丧失者超过3500人,还有五百名多官兵下落不明,但肯定都是凶多吉少。
获悉此事的陈绍宽沉重地道:“这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我军第一次在毫无战果的情况下遭到如此重大的损失。”
分舰队司令程法侃在损失结果统计出来后,坐在闽江号重巡的舰长室内沉默地抽了一个多小时的香烟,然后命令通讯兵以他个人名义发报给陈绍宽,电报里只有一句话:本人愧对国家,愧对部下。最后,程法侃在周围军官没有回过神的情况下走进休息室并关上门,继而开枪自杀。
浙江号是北华海军在北太平洋战役中损失的第4艘航母,也是北华海军损失的第13艘航母。付出沉重代价的北华军还是通过浴血苦战而在十月底逐步攻占了乌岛,继而控制了阿留申群岛,成功截断美日海上运输线,使美军给本州岛的输血量锐减了90%以上。北华军在阿留申群岛站稳脚跟后,于当地修建了一系列航空兵基地和潜艇基地,全力绞杀美日运输线。美军随后基本上放弃了用舰船给本州岛运输兵员物资,改用潜艇,并效仿北华军的做法,在每艘潜艇的尾部挂上几十个浮筒以增大单艘潜艇的一次性运输量。在这之后,北华军和美军在北太平洋一带基本上是展开着激烈的空战、潜艇战、反潜战,短期内不再进行舰队交战。美军虽然丧失了阿留申群岛和绝大部分的美日运输线,但在两次北太平洋战役中累计击沉了北华军2艘中重型正规航母和2艘改造中型航母,有力地削弱了北华海军好不容易再度获得的航母优势。斯普鲁恩斯中将原本不算太成功的“穿梭轰炸”由于得到大自然的“帮助”,成功地摧毁了北华军一艘航母。
在1944年最后这几个月里,北华军和美军都已经无力再展开海上大战,因为海上大战必然是航母充当主角,而北华军的11艘航母里有6艘在修理,剩下的5艘则分别在南北太平洋疲于奔命地忙碌着;至于美军,仅有的3艘航母都在大修,同时美军还在等年底新完工的4艘航母。
北华军和美军都在等待年底或明年年初,等己方力量再度最大化,再展开新的航母大战。
北太平洋战场上获得艰难胜利的同时,北华军在南太平洋战场上的战事也自从日本叛变后总算有了第一次的改善。南太平洋的战局要比北太平洋复杂得多,澳洲战场上还算不是太糟糕,麻烦主要在莫港、瓜岛、新西兰、西南太平洋群岛等地。瓜岛的情况还算可以,新西兰的情况是最严重的。日本和日军全面叛变后,美军一时半会要忙着对付反击的北华海军,暂时无力联合日军抢占地盘,而对本州岛和澳洲的双线输血让美国也感到十分吃力,所以一时间分身乏术。
瓜岛的情况是这样的:岛上北华军退守在岛屿西北部的机场平原地区,顽强死战,岛上日军在反叛后全面攻击北华军,但因为缺乏重武器和充足弹药而死伤惨重,美军在短期内也无力给瓜岛日军提供充足的军械物资,因此日军在筋疲力尽后也放弃了进攻,等待美军的后期援助,所以岛上北华军和日军处于僵持对峙阶段。另外,瓜岛的位置处于“正中心”,北华军在拉包尔的基地勉强够得到这里,美军在莫港、瓦努阿图群岛等地的基地也勉强够得到这里,双方都千方百计给岛上的己方部队输血并提供飞机援助,总体而言,岛上的北华军防御有余、攻击无力;
新西兰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新西兰登陆的第104师的四个团分别在新西兰境内四个大城市各自为战,四个地方四个团,两个在北岛,两个在南岛,由于新西兰远离北华军控制区,所以美军随即从澳洲战场抽调部分美军和新西兰军重返新西兰,联合新西兰的日军一起围攻北华军,而新西兰的北华军只能得到来自己方潜艇的物资增援,完全被动挨打,打得十分艰苦;盟军则恰恰相反,美军迅速在新西兰又建立了机场,使得新西兰成为了美澳之间运输线的重要中转站,新西兰的盟军已经拥有了空中优势并得到了较为充足的物资,对当地的北华军造成了极大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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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莫港这个长期以来让北华军在南太平洋如骨在喉的钉子已经被拔掉了。
北华军能够攻占莫港,多亏了日军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