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海军主力与美军太平洋舰队主力在北太平洋结束战斗并撤退时,顺利完成飞弹攻击洛杉矶的北华军第4舰队刚刚开到威克岛,直线距离硫磺岛还有2000公里。这种舰队从太平洋最西部跑到太平洋最东部,此时又再跑回来,累计已经航行一万五千多公里,官兵们都闷得不轻,因此舰队在经过威克岛的时候,把舰上官兵分批到岛上去透透气,顺便重温一下久违的双脚踩在土地上的感觉。威克岛比中途岛略大一点,面积只有6.5平方公里(中途岛面积6.2平方公里),好在第4舰队的官兵也不是很多,全部上岛后还是站得下的。当官兵们大快朵颐地享受着驻岛兄弟部队提供的热带水果时,舰队指挥官袁晨凯、杨江、裴峰等几位青年军官则在商讨着战局。
“来自海军总部的消息。”裴峰拿着一叠文件,“我们第1、第2舰队在北太平洋小胜一场,击沉美军四艘航母,自身损失三艘,并且多艘航母都因为受伤而需要大修,完好航母的舰载机也损失殆尽,现在,舰队正在返回本土进行补充整顿。总体而言,现在就江苏号和浙江号还能立刻参战,福建号和九州岛号都需要修理一星期。三军总部的那些长官们现在吵翻了天,空军要求我们海军再次北上,陆军要求我们海军立刻南下,陈长官他们左右为难。最后,少帅决定,接下来怎么打,看我们第4舰队的表现。如果我们在硫磺岛打得漂亮,一切好办,如果我们打得丢盔弃甲,那就要从长计议了。海军总部那边对我们提出两个方案。”
袁晨凯颔首:“说说看。”
裴峰道:“第一,海军总部立刻调动苏浙闽三舰佯攻本州岛,把美军在硫磺岛的两艘轻型航母都吸引北上,从而为我们奠定攻取硫磺岛的基础,同时也降低我们第4舰队损伤航母的概率;第二,海军总部按兵不动,让美军第三舰队继续游离在硫磺岛附近海域。”
杨江道:“海军总部的意思很清楚,第一个方案是让我们单单地夺回硫磺岛,主力舰队帮我们引开美军那两艘轻型航母;第二个方案是让我们既要夺回硫磺岛,又要消灭美军第三舰队的那两艘轻型航母,并且,消灭美军航母是首要任务,夺岛是其次。”
裴峰点头:“总部发来电报后,要求我们,选择第一方案就回复,选择第二方案就继续在三小时内保持无线电静默。”
杨江笑了:“我们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美国人和日本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如果我们选择总部的第一方案,就要打破无线电静默了,暴露我们的位置,但也无所谓了,因为苏浙闽三舰已经把美军第三舰队吸引走了;如果我们选择总部的第二方案,就继续保持沉默,也就继续隐藏了我们的位置。看来,陈长官他们估计希望我们选择第二个方案,所以才如此意味深长。”
裴峰也笑道:“算是吧。”
在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北华军第4舰队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一开始是为了突袭洛杉矶,现在是则是为了再突袭硫磺岛,但实际上,美军因为在北太平洋战役中误判北华军的航母数量,所以认为“北华军即便在太平洋其他地方有舰队存在,其舰队内也没有航母”,因此,第4舰队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即便暴露了,美军也不以为然。不过,北太平洋战役后期,美军棘鳍鱼号潜艇已经向美军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汇报了“北华军第1舰队多出一艘航母”这个重要情报,所以尼米兹、金凯德等美军高层此时已经怀疑北华军其实还有隐藏航母。但此时,袁晨凯、杨江、裴峰等第4舰队的指挥官们并不知道这些情况,还保持着无线电静默。
杨江和裴峰一起望向袁晨凯:“代理钧座,你怎么认为?硫磺岛和美军第三舰队,我们是只干硫磺岛,还是两个一起干?”
袁晨凯摸摸下巴:“这要看我们的飞弹能不能摧毁硫磺岛上的美军机场。我们有180架飞机,美军第三舰队有200来架,如果美军在硫磺岛上再弄个一两百架,那我们就是双拳难敌四手了。所以,听听专家的意见吧!”
几个军官急忙把舰队里的束星北等十几位飞弹专家找来。束星北是北华最重要的雷达专家,也是杰出的飞弹专家和电子火控技术专家,此时三十七岁,原本是年富力强的时期,但他毕竟是文人,在海上跟着这些军人一起颠簸,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宵衣旰食、通宵达旦地工作,早已经筋疲力尽、身心交瘁。登上威克岛后,束星北找个地方,直接闷头大睡。被袁晨凯等人叫醒后,束星北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找了个不会晃动的地方睡个安稳觉,还没睡踏实,就被你们给叫醒!”
袁晨凯等人一边道歉一边急切地问道:“束先生,提升飞弹精确率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束星北脸上的怒色被得意之色取代了:“大有进展!但是...”话没说完,再次睡着了。
杨江和裴峰无奈地看着袁晨凯:“代理钧座,总部给的三个小时回复时间还有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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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凯道:“不要打搅束先生了。既然他说大有进展,那肯定就是可行的了。硫磺岛和美军第三舰队,我们一起打!不回复总部。另外,再让威克岛的无线电台发报给总部,请求空军迅速调拨一批战略轰炸机进驻琉球群岛和马里亚纳群岛。摧毁硫磺岛的美军陆基飞机,轰炸机还是要比飞弹更可靠一点。”
北华空军在硫磺岛以南1000公里的琉球群岛和硫磺岛以南1000多公里的马里亚纳群岛都是有航空兵基地的,来回两千公里的航程,别说飞豹了,连飞熊和B-17都能飞个来回进行轰炸,但美军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突袭硫磺岛的第三舰队携带了大量的高射炮,使得盟军在占领岛屿后一边修复机场一边构建防空阵地,并且第三舰队里的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也能在岛屿附近海域内提供雷达预警和防空能力,使得北华空军的战略轰炸机损失不小,对岛屿破坏力不算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北华空军看来,打硫磺岛是海军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太积极。空军为海军损失再多的飞机,海军又不肯赔钱。因此,北华空军对硫磺岛的轰炸,一定程度上是例行公事,只是出了五六分的力气。
第4舰队对硫磺岛的攻击,拥有两个优势:一是美军不清楚第4舰队的位置,二是美军不清楚第4舰队的实力。
9月14日清晨时分,从威克岛出发后的第4舰队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已经驶至威克岛和硫磺岛之间海域,距离两岛都有1000公里。越接近硫磺岛,舰队就越小心,战斗机和侦察机持续不停地在舰队周围空域内进行警戒,驱逐舰昼夜不息地在舰队周围海域内进行声呐搜索反潜,由于这里是西太平洋,是北华海军的后方海域,所以潜艇众多,第4舰队很轻松地得到了二十多艘来自琉球群岛、马里亚纳群岛的己方潜艇的协助作战,这些潜艇呈扇形点状地分布在舰队前方海域内,搜索美军舰艇飞机。实际上,美军为了防止北华军对硫磺岛的空袭,兵力和注意力都放在硫磺岛的北部、西部、南部,对东部的警觉性并不高,使得第4舰队在9月14日白天一直不知鬼不觉地继续摸向硫磺岛,一个白天下来,舰队距离硫磺岛只有600公里。
晚上八点多,夜色如墨,硫磺岛上则灯火点点,虽然岛屿上亮着灯光会成为北华军轰炸机进行夜间轰炸的固定靶子,但盟军时间十分紧张,需要在岛上争分夺秒地修建机场和防空阵地,因此白天黑夜两班倒,不可能白天工作晚上睡觉来浪费时间,既然是夜里作业,自然需要灯光,所以硫磺岛虽然谈不上灯火通明,但在夜幕下还是非常醒目的。
晚上8时10分,连续几天没合眼而刚刚睡下的美军第三舰队司令里奇蒙德凯利特纳少将突然间被舰队副司令弗雷德里克谢尔曼少将给叫醒:“Sir!敌机来袭!”
特纳少将吃了一惊,睡意全消,从床上一跃而起:“多少飞机?”
谢尔曼少将的神色并没有太紧张:“位于硫磺岛西南的巴丹号的低空雷达刚刚发现了不超过十个光点出现在电子显示器上,加上其他几艘军舰在不同方向的发现,差不多十五架敌机。”
“十五架?这么少?”特纳少将的紧张心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奇怪,“北华军先前每次轰炸硫磺岛最少都是五十架轰炸机,这次却只有十五架?怎么回事?”
谢尔曼少将也很迷惑:“不清楚。雷达显示,这些飞机的体积都不大,不像重型轰炸机。”
特纳少将思索了一下,命令道:“命令部队准备防空作战,岛上工兵部队暂停工作。不管北华军搞什么鬼,我们都要做好防备措施。对了,北华军有没有航母从本土向这里开来?”
谢尔曼少将回答道:“没有。”
特纳少将一边穿衣服一边烦恼地道:“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已经跟我们保证了,北华军在太平洋其他地区没有一艘航母,可我还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安。那艘叫...叫棘鳍鱼号的潜艇的报告,你也看到了吧?北华军第1舰队在乌岛附近被斯普鲁恩斯和弗莱彻联合攻击了几次,飞行员们回去后都发毒誓保证,击沉了一艘,重伤了一艘,结果呢?北华军第1舰队原本拥有3艘航母,被击沉了一艘、重伤了一艘后,居然从3艘变成了4艘。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的对手简直是神秘莫测。硫磺岛位置重要,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随着特纳少将的命令,游弋在硫磺岛周围海域内的美军第三舰队的两艘轻型航母、四艘护航航母、二十多艘轻型巡洋舰和驱逐舰都齐齐对黑茫茫的夜空竖起防空炮和高射机枪。夜空中,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但十分稀疏,没有重型轰炸机群那庞大而轰鸣的咆哮声。飞来的北华军飞机数量很少,并且很分散,北面两三架,西面一两架,东面一两架,稀稀拉拉。这愈发地让特纳少将等美军高层一头雾水:“是侦察机吗?”美军此时也知道北华军拥有一种外观奇特、背上背着一个“大蘑菇”的新式侦察机,这种侦察机在夜里照样能发现敌方机群舰队,并且北华军还拥有世界第一的夜视仪技术,所以北华军的侦察机在夜里是可以进行侦察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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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只是侦察机,没有扔炸弹下来。”谢尔曼少将点点头,“北华军肯定想知道硫磺岛的情况,但他们的侦察机在白天容易遭到我们防空炮和飞机的拦截,所以他们改为在夜里侦察。”
特纳少将思索了一下:“让舰队和岛上的防空部队保持戒备,既然是侦察机,并且我们又没办法打下来,那就别管他们了,岛上工兵部队继续工作。不过,照这个形式看,北华军肯定马上要对硫磺岛下手了,等到他们在北太平洋海战中受伤的航母被修复后,他们肯定会攻击这里,所以现在加强了侦察活动。对了,岛上机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谢尔曼少将回答道:“北华军之前在这里有个中等规模的机场,但被我们的B-29炸得一塌糊涂,现在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起飞战斗机和中型轰炸机是没问题的,但想要起飞B-29这样的大家伙,还需要一周时间进行机场的拓建工作。”
特纳少将点点头:“只要我们在硫磺岛上拥有航空兵基地,再配合舰队,我们就能彻底占据硫磺岛了。虽然在夜里继续施工容易暴露,但我们的时间毕竟已经不多了。飞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