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密集的枪炮爆鸣声响彻云霄,烈焰火光漫天席卷,河南号和湖北号以及护卫两艘航母的所有军舰同时万箭齐发,无数的弹火犹如暴风骤雨般狂飙向天空中,护卫航母的烈风战斗机拼死截杀美军的鱼雷机和轰炸机,凌空爆炸开的火球在沸腾燃烧的海空间此起彼伏。进攻的美军飞机前赴后继,穿甲高爆弹劈头盖脑而落,鱼雷在海面上破浪飞梭。短短十分钟内,北华军便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河南号首当其冲,连续被三颗炸弹和四条鱼雷命中,全舰在火山喷发般的冲天烈焰中地动山摇,飞行甲板被炸得粉碎稀烂,停在飞行甲板上准备起飞的备用舰载机在爆炸中粉身碎骨或被烈火气浪给抛飞上空,其中一颗穿甲炸弹穿透了飞行甲板装甲,在二层机库里爆炸开,霎那间杀死了上百名舰员;湖北号同样厄运降临,两颗炸弹和五条鱼雷先后命中了这艘艨艟巨舰,全舰顷刻间被滚滚的黑烟和乱窜的火舌给包裹了。
十分钟的攻击,几乎给河南号和湖北号造成了致命性的打击,但十分钟后,之前被调虎离山的那48架烈风已经全速飞来回援,同时在遭到攻击的时候,曾以鼎冒着辽宁号被击沉的危险,命令护卫辽宁号的38架烈风全部赶来增援,同时全速起飞辽宁号的备用舰载机,使得辽宁号连续有80多架战斗机赶来增援(一部分飞机在豫鄂二舰遭袭时就已经飞来了)。在持续半小时的激烈空战后,来袭的美军飞机被击落一半,另一半被击退。但河南号和湖北号都被炸成了重伤,两舰奄奄一息,濒临沉没绝境。曾以鼎发电报给鲁雨亭:“情况怎么样?”
鲁雨亭回答道:“河南号和湖北号都遭到极其严重的打击,随时都会沉没。”
曾以鼎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迫不得已,就弃舰吧!你们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局。”
鲁雨亭道:“我不会弃舰的。”
在鲁雨亭的命令下,河南号和湖北号的舰上官兵全部拼死灭火抢险,高级军官都以身作则。河南号的底舱燃料库被炸裂,大量的挥发性油气弥漫底舱,损管人员无法下午抢修,如果这些挥发性油气被火星引燃引爆,河南号必沉无疑。鲁雨亭获悉后亲自跑下去,语气沉重地道:“我们不能再损失一艘航母了!”说完抓起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带头冲进了毒气弥漫的底舱里,周围官兵们无不感动振奋,纷纷视死如归地钻了进去。半小时后,河南号的底舱损毁处被顺利修复,但包括鲁雨亭在内的一百多名损管舰员全部都毒死在了底舱里。当后续官兵抬出他们的遗体时,发现鲁雨亭等人的遗体可谓惨不忍睹,眼睛暴睁,脸上青筋暴凸,口吐白沫,喉咙和胸口被抓开了无数的血痕,十指尽皆鲜血淋漓。
鲁雨亭是河南永城人,原本是孙殿英的部下,后随着孙殿英而一起加入北华,并因为北华海军的扩建崛起而投身海军。鲁雨亭勤奋刻苦、爱兵如子、公私分明,深得部下官兵们的爱戴,获悉他阵亡后,河南号全体官兵无不失声痛哭。
湖北号上也同样的可歌可泣,舰长黄天玄(湖北蕲春人)忍痛通过广播对全舰宣布道:“湖北号可能要沉没了,本舰长现下达弃舰命令,但本舰长决心抢修到最后一刻,与军舰同生共死,愿意留下的官兵可以留下与本舰长一起努力。”全舰1800名舰员,除了阵亡和受伤的500多人,没有一人离开军舰。官兵们流泪道:“咱们是湖北人,这艘军舰用咱们湖北省来命名,就是我们第二个家,怎么能看着它沉入大海呢?”全舰官兵们在黄天玄的带领下,拼死苦干,无人离舰。
原本险些沉没的河南号和湖北号因为舰上官兵们的努力,虽然岌岌可危,但并没有沉没。
美军机群的凶猛进攻,重创了北华军的河南号和湖北号航母,同时击沉了护卫航母的沧州号和涿州号驱逐舰,实际上,其他军舰并非美军飞机的攻击目标,这两艘驱逐舰是为了给航母挡鱼雷而被炸沉的,除此之外,排水量12000吨的洪泽湖号大型运输舰被炸沉,洪泽湖号在激战中只是被美军误中副车的一颗500公斤的穿甲高爆弹给击中,但运输舰里装满了备用飞机以及飞机的炸弹、鱼雷、燃油,结果霎那间就被引爆,全舰在震天撼海的大爆炸中化为无数碎片,蘑菇云般的黑烟足足冲到了一千多米高,全舰300多名舰员几乎全部都被当场炸死,运输舰船舱里的100多架备用舰载机全部化为乌有。
北华军遭到重创时,美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种双方航母都发现彼此并同时展开攻击的情况下,双方几乎是互相完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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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5架烈风的护航下,已经出击的160架流星轰击机迅速找到了美军的航母舰队。实际上,攻击难度是不小的,因为美军舰队上空有28架海盗和24架P-51进行护航。烈风迅速与海盗野马绞杀缠斗起来,流星则凶猛地扑向美军的舰队。流星的攻击是一种全新的方式,给美军带来了比预料中更加巨大的损失,一个美军舰员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的: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到,北华军的飞机射出了一种很奇怪的鱼雷,这种鱼雷好像是活的,因为它在水面上根本不是以直线轨迹而前进的,它居然能够不断地改变方向。我们的军舰往左边躲闪,这种鱼雷便往左边转向,我们的军舰往右边躲闪,这种鱼雷便往右边转向。我们的军舰根本就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仿佛有生命般的鱼雷结结实实地击中舰身。不仅如此,北华军的飞机投下的炸弹也同样奇怪,我看见领头的那架北华军飞机的机腹下突然喷出一条烟雾和火舌,那架飞机投弹了,投下一枚十分硕大的重磅炸弹。这颗炸弹形状十分古怪,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颗炸弹在脱离飞机后并没有呈抛物线地落下,它居然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不断改变着航迹和轨道,尾部还喷出着一道刺眼的橘红色火舌。它和那种魔鬼鱼雷一样,彷佛是拥有生命的。整个炸弹就像一只正在笨拙滑翔着的鸟,又像一个喝醉酒了的醉汉,歪歪扭扭、晃晃悠悠地冲向我们的军舰。我们的军舰根本就没办法躲避!因为北华军的鱼雷和炸弹都是活的!”
北华军的流星舰载轰击机携带的炸弹是无线电遥控制导炸弹,携带的鱼雷是无线电遥控制导鱼雷,在投掷或发射后,都能由流星轰击机上的二号飞行员用无线电进行遥控制导,能够改变飞行轨迹和方向。这种炸弹虽然不能真正地自由飞翔,因为炸弹上只有尾部安装了动力系统,只能改变左右方向,不能改变上下位置,仅仅能滑翔,所以也叫做“无线电遥控制导滑翔炸弹”,但精确性得到空前的提升,动作缓慢的军舰极难躲开这种长着眼睛的炸弹。(注:历史上的遥控制导炸弹是德国在1939年研制成功的,共设计了两种,分别是亨舍尔公司以赫伯特瓦格纳博士为首的专家组设计出来的Hs-293型以及由鲁尔钢铁公司以马克斯克莱默博士为首的专家组设计出来的弗里茨-X型,前一种炸弹看上去像一个小飞机,后一种炸弹看上去像一个带有箱型四角尾翼的常规重磅炸弹,但性能相差无几。至于无线电遥控制导鱼雷,这确实是北华科学家研制出来的,众所周知,北华的液氧鱼雷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是整个二战期间最优秀最强大的鱼雷,再加上无线电遥控制导技术带来的精确性提升,这种鱼雷毋庸置疑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这场第三次夏威夷战役,是北华军的制导炸弹和制导鱼雷首次亮相,立刻给毫无防备且毫无应对措施的美军带来的极其惨重的损失。马尼拉湾号、纳托马湾号、加里宁湾号、卡珊湾号、方肖湾号、基特昆恩湾号这6艘护航航母在短短五分钟内全部被北华军的制导炸弹和制导鱼雷所击沉,总吨位近10万吨,而美军的3艘轻型航母里,法戈号和蒙特利号也在眨眼间便被击沉,科本斯号遭到重创。不过,由于美军P-51性能优良,因此北华军飞机损失严重,完成第一波的攻击后便撤退了。
由于河南号和湖北号都被重创,已经无法降落舰载机,因为这些飞机都飞向辽宁号,在辽宁号上加油、装弹、更换飞行员,随即对已经损失殆尽的美军航母舰队发动了第二波进攻。
“少将,我们该怎么办?”卡拉汉少将、斯科特少将悲哀地看着特纳少将。
特纳少将冷静地道:“命令我们的舰载机都返回尼豪岛的基地,加油装弹后再展开攻击!”
空中的美军舰载机纷纷飞向尼豪岛。
上午8时,北华军第二波进攻正式展开,正在艰难逃离战场的科本斯号最终还是被击沉了,北华军赢得干净利索,因为鱼雷和炸弹的命中率得到了空前的提升,所以耗费率很低。摧毁了美军的所有航母和护航航母后,意犹未尽的北华军飞行员们对美军舰队里的其他舰艇也展开了砍瓜切菜般的屠杀,半小时内,十多艘美军驱逐舰和轻型巡洋舰被击沉。
北华军全舰队欢声雷动,因为这一仗赢得很漂亮,曾以鼎的脸上也浮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但战斗还没有结束。9时许,从尼豪岛上起飞的126架美军舰载机和P-51尾随正在撤退的北华军舰载机,找到了辽宁号,并随之展开了猛烈攻击。
措手不及的辽宁号随即在离弦之箭般的鱼雷和冰雹般的炸弹中燃起冲天大火,连续被五颗炸弹和七条鱼雷给命中。但美军这一记强弩之末的反击已是回光返照,参战的美军飞机里甚至还包括那8架从中途岛返航回来的B-24。辽宁号最终被炸成重伤,但也没有沉没,来袭的美军飞机在持续半小时的激烈空战中基本被击落,护卫辽宁号的漳州号驱逐舰被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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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第三次夏威夷海战算是落下了帷幕,美军3艘轻型航母和6艘护航航母全部被击沉,而北华军的3艘航母全部被炸成重伤,双方都在夏威夷失去了制空权和制海权。对北华军而言,因为航母全部重伤,已经起飞的舰载机只能无奈地坠入大海,运输舰船上携带的舰载机也因为航母受伤而无法起飞。保守估计,辽宁号、河南号、湖北号都要大修小半年,在接下来的小半年里,北华海军只剩下龙贲号和即将修复完成的山东号两艘航母还可以再参战,而美军的四艘新航母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正式完工了,所以美军仍然拥有航母数量上的优势。这场海战,北华军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美军虽然又一次损失惨重,但却取得了战略上的胜利。
值得一提的是,双方在这场海战中都有意外收获:北华军俘获了五架完好无损的P-51飞机,美军则在一艘重伤的驱逐舰上找到了一颗没有爆炸的无线电遥控滑翔制导炸弹。
伤痕累累的辽宁号上,林靖海问曾以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曾以鼎轻轻地叹息一声:“航母都受了重伤,已经无法参战,原打算协助夏威夷守军夺取美军四岛的计划估计很难实施了,这样吧,命令张仲伟,立刻在岛上开辟出机场,把我们运输舰船里的备用飞机都送上岛,再把我们携带的物资弹药都补充给他们,留下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继续协同他们作战,航母全部撤退。”
客观上讲,北华军跟美军在太平洋上能算是互有胜负,打成了拉锯消耗战,北华军因为无法取得压倒性的实力优势,所以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