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居然主动出击了?”军官们惊愕不已。
林靖海扑到航海图上,迅速计算了出来:“美军是在天黑时出发的!”
萨师俊难以置信:“美军就3艘轻型航母和6艘护航航母,舰载机数量只有我们的七成左右,并且航母性能低劣,怎么敢主动攻击我们?”
林靖海把铅笔丢在海图上:“我明白了!美军舰队经过一夜航行后,距离夏威夷只有五六百公里,这个距离完全在美军陆基P-51战斗机的保护范围内!所以美军才如此有恃无恐!他们的航母和护航航母上肯定携带的都是鱼雷机和轰炸机!所以他们虽然舰载机数量只有我们的七成,但全部都是攻击机!足以对我们展开打击!只是,美军还以为我们在夏威夷以东1000多公里处,实际上我们却已经跟他们面对面地开进了!所以现在就已经进入互相攻击的距离里了!”
“不错!”曾以鼎忧虑地望向辽宁号的飞行甲板,一片灯火通明,一架架准备起飞的直升机正在甲板上进行着检修加油装弹,不远处的河南号和湖北号也一样,灯火如炬的巨大航母在夜色中异常醒目,“如果我们不进行灯火管制,美军侦察机发现我们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我们现在距离夏威夷还有多远?”
林靖海脱口而出:“570公里!”
萨师俊忧心忡忡:“直升机的航程是500公里!我们还需要继续前进70公里!”
林靖海道:“不仅如此!我们起飞所有的直升机需要近两个小时!这样的话,我们在三个半小时后才能返航!三个半小时后,我们和美军仅仅相距100公里!百分之百会被发现!天一亮,美军就会全力进攻我们!”
“怎么办?”军官们一起望向曾以鼎,“立刻撤退?还是继续前进?”
曾以鼎脸色紧绷。问题很直接,舰队不能太靠近夏威夷,但舰队必须要把直升机送到夏威夷上,所以也在夜里趁着夜色掩护“偷偷摸摸”地靠近到距离夏威夷500公里处,这是直升机航程决定的,如果没有被美军发现,那北华军的航母有足够的时间在天亮前撤退到安全距离外,但是,曾以鼎没有想到,美军居然也利用夜色掩护“偷偷摸摸”地主动出击了(美军舰队在夏威夷陆基飞机的保护下,白天也能出动,但特纳少将为了打北华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在天黑后才悄悄出动,当然,他不知道北华军的预警机在夜里也能使用),这样,北华军舰队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现在是晚上9点,舰队距离夏威夷570公里,如果立刻就转身撤退,到明早天亮,有9个小时可以撤退,舰队开9个小时是500多公里,那么明早天亮时,舰队距离夏威夷已经1100公里,是完全距离,但如果继续前进,继续起飞直升机,那么舰队会耗费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明早凌晨0时30分才能撤退,5个半小时后就天亮,五个半小时是300公里,那么明早天亮时,舰队距离夏威夷是800公里,完全在美军飞机攻击范围内;并且最重要的时,现在就走,被美军发现的概率还不是很高(因为美军没有预警机,北华军舰队在撤退时肯定施行灯火管制),而三个半小时后才走,被美军发现的概率近乎100%(因为双方舰队是迎面开进,并且北华军航母为了起飞直升机而不得不打开电灯,在夜里极其醒目)。
胜负就在一念之间,因为一艘三万吨的航母挨上几颗几百公斤重的炸弹就会沉没,建造两年的航母在两小时甚至二十分钟内就会沉入大海。航母交战的模式是全新的,敌我双方几艘战列舰对轰,输的一方全军覆没,赢的一方不可能毫发无损,也会损失严重,“杀敌一万自损七千”,但敌我双方几艘航空母舰对战,胜负极有可能非常悬殊,输的一方全军覆没,赢的一方却可能毫发无损。所以,指挥航母作战在心理上是非常令人煎熬的,指挥官的神经极其紧张,因为搞不好就输得一败涂地,败得非常难看,另一方面,航母指挥官用来思考的时间远远少于战列舰指挥官,因为战列舰用大炮作战,大炮不会飞,战列舰速度很慢,几百公里需要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而航母是用飞机作战,飞机速度非常快,几百公里只需要一个小时,有可能就在犹豫的这几分钟里,敌方飞机已经抢先一步地对己方展开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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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鼎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权衡利弊,寻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随后冷静地下达命令:
“河南号和湖北号继续前进,辽宁号转身返航。辽宁号的直升机在起飞后以河南号和湖北号为跳板,补充燃油后继续飞向夏威夷。天亮后,辽宁号分出一半的舰载战斗机协同保护河南号和湖北号。河南号和湖北号完成起飞直升机的任务后,向北开动。请各位抓紧时间行动!快!”
军官们肃然立正:“明白!”
曾以鼎已经判断出,美军航母会在夏威夷以东500多公里处长期游弋活动,北华军舰队如果现在不继续前进,如果现在返航,退到1000多公里外的安全海域,就很难再有机会靠近向夏威夷并把直升机送到夏威夷了,因为美军航母会竭力搜寻北华军舰队,所以说,北华军舰队并没有第二选择。虽然美军的动向超出了北华军的预料,虽然要有意料之外的损失,但北华军必须要硬碰硬地打下去。河南号和湖北号继续前进,会暴露,辽宁号转身返航,则不容易被暴露,曾以鼎这么做,隐隐地是用河南号和湖北号作为“替死鬼”和“挡箭牌”,并且他本人就在辽宁号上,所以还隐隐地有“独自逃跑”的味道在里面,但实际上,曾以鼎做这个决定是有三个理由的:首先,辽宁号象征意义很大,不能战沉,一旦战沉,对北华海军的士气会产生很大打击,毕竟辽宁号是以辽宁省来命名的,而辽宁省是北华的首府所在地;其次,辽宁号一次性能起飞6架直升机,河南号和湖北号每艘一次性能起飞4架直升机,如果辽宁号继续前进,充当跳板,那么从豫鄂两舰飞来的8架直升机难以一次性地从辽宁号上起飞,反过来则是绰绰有余;第三,辽宁号的无线电发报功率超过豫鄂两舰,辽宁号如果战沉,曾以鼎就难以有效地指挥整个舰队。
计划被打乱时,就考验到了指挥官随机应变的能力和战场直觉。这场第三次夏威夷战役的胜负会在这个后半夜和明天的白天里迅速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