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不起的日军只能按照北华军制定的“又坑日本海军又坑日本陆军”的方案展开进攻。
辽日联军的登陆地点放在了澳大利亚西北偏中部的唯一良港达尔文,并且达尔文也是盟军在澳大利亚北部的最大军事据点,首战拿下是必不可免的。达尔文以北十多公里的海域内有两个紧靠在一起的岛屿,梅尔维尔岛(5800平方公里)、巴瑟斯特岛(2600平方公里),这两个岛屿自然就是达尔文的海上屏障,盟军在岛上驻扎重兵并修建了多个航空兵基地,辽日联军必须要先拿下这两个岛屿,才能以此为航空兵基地和军事跳板,正式登陆达尔文。
尽管困难重重,但出征的日军还是普遍士气高涨、战意昂扬,因为他们在战前已经被高级军官们通知了“澳洲大陆会成为日本的新领土和日本民族未来千秋万载栖息繁衍的家园,日本军队此战是为了日本和日本民族的未来,日本的领土问题和日本民族的生存空间问题会在此战中得到彻底解决”,所以日军上至将官下至列兵,都激动不已,都精神抖擞、信心十足地朝着远处的那片会属于日本的大陆而进发。当然,也有一些日本人此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日军舰队旗舰长门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日本海军总司令山本五十六仰望着天空中密如繁星、令人眼花缭乱的飞机,沉默不语,眼神里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羡慕之情。许久之后,山本五十六轻轻叹口气,对身边的小泽治三郎和山口多闻说道:“小泽君、山口君,你们是对的。”
小泽治三郎和山口多闻讶然地对视一眼,然后问道:“山本长官,您的意思是...”
山本五十六叹息道:“现代战争,无论是陆战还是空战,制空权和飞机都是第一要素。可惜,我们当初没有看到这一点。结果我们的联合舰队在满洲战争中被几乎没有舰队的满洲军用飞机打得损失惨重、狼狈不堪。你们看到满洲海军的舰队编制了吧?他们没有把战列舰单独编出去,而是把战列舰作为辅助力量和航母混编在一起,这才是海军舰队真正的合理编制。哎!”
小泽治三郎和山口多闻都神色黯然:“是啊,我们明白得太晚了。”
山本五十六、小泽治三郎、山口多闻都是日本海军里坚定的“航母派人物”,但山本的思维里还有巨舰大炮主义的残留,小泽和山口比他看得更远一点,小泽是彻头彻尾、坚定不移的“航母致胜论的提倡者”,山口是日本海军里第一个提出“把战列舰和航母混编在一起”的高层军官。但实际上,日本海军一直被“巨舰大炮主义者”所把持,二战期间的日本海军一直都是把航母单独编成舰队,把战列舰单独编成舰队,即便是山本,也认为“航母和战列舰各有所长,航母并不能彻底取代战列舰,战列舰仍然是海战的决定性力量,航母顶多只跟战列舰平起平坐而已”。
“满洲海军在一开始就把航母视为海战核心,他们也一直在建造航母。事实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山口扼腕长叹道,“日本海军原本掌握绝对优势,结果就是输在了战争理念的先进和军事目光的长远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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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们甚至都不如美国海军。”小泽也嗟叹道,“美国海军原本跟我们一样重视战列舰,结果在大西洋上吃了德国海军的亏后,又通过印度洋海战的磨练,迅速也重视起了航母。美国国力雄厚,完全能重建一直航母海军,可我们却输不起,也没有时间,所以落得今日下场。”
“满洲军和美军的几场大海战,完全都是航母做主角,双方的战列舰队在没有航母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单独出动。这彻底说明,战列舰已经沦为了航母的辅助力量,甚至都要被航母淘汰出了海战舞台。可笑我们当初却偏偏冥顽不灵、固步自封,死抱着巨舰大炮思想不放,甚至我们还计划建造4艘超级战列舰(大和级),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山口苦涩地道。
小泽道:“如果我们在一开始就全力地建造航母,也许,现在纵横太平洋的就是我们日本海军了!只是...”他叹息道,“没有那个如果了。”
这个话题明显太沉重了,山本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敌机来袭!”突然间,一个观察哨声嘶力竭地吼道。
山本等人大吃一惊,急忙举起望远镜,果然,远处的海天间呼啸着飞来上百架美军的野马战斗机、俯冲者俯冲轰炸机、复仇者鱼雷攻击机,杀气腾腾地扑向日军舰队。小泽急忙道:“快发电报给满洲军舰队!要求他们立刻出动舰载机援助我们!”
“不要紧的!天空中有满洲空军的飞机。”山口举着望远镜。
在空中盘旋着的一队队北华空军的Bf-109、Fw-190、蚊式单引擎高速战斗机、蚊式双引擎重型战斗机纷纷旋风般呼啸而下,绞杀美军的攻击机群。飞行员们的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领队的飞行军官的声音:“弟兄们注意,不要打光了,留下一二十架美军飞机,让美国人玩玩日本人。”
“明白!”飞行员们嘿嘿一笑,都心领神会。
星落云散般的空中搏杀中,北华军飞机把来袭的美军飞机打得落花流水,但有十多架美军飞机在北华军飞行员们的刻意放水下“冲破了”北华军机群的拦截,直接扑到了日军舰队上空,随后凶狠地投雷投弹。
美军机群的攻击重点是日军舰队里的运输舰队,霎那间烈焰冲天、水柱腾空,七八艘日军舰船挨了鱼雷炸弹后纷纷遭到重创,由于每艘运输舰船上都满载日军,因此美军炸弹扔下去后立刻炸起了龙卷风般的血雾肉泥,挨了炸弹的运输舰船犹如大型屠宰场,密度极高的日军士兵在爆炸中血肉横飞,无数断手断脚在爆炸气浪中漫天飞舞,大批的日军被炸死或被炸飞到海里,爆炸之后,船舱里烈火熊熊、血流漂杵,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狼藉遍地,鬼哭狼嚎一片,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烂泥般的血肉、四分五裂的尸体、蠕动呻吟的伤员,而周围的海面上也血水横流,海水被染成了粉红色,到处都是碎尸和凫水挣扎的落水日军,几艘遭到重点轰炸的大型舰船直接被炸得倾覆沉没,足足近万日军犹如下饺子般全部落进了漂满了碎肉和血水的海里。
空中的北华军飞机“火速”赶来增援,把那十几架已经投完鱼雷炸弹的美军飞机都给击落。而无线电对讲机里,飞行员们则哈哈大笑:
“啧啧!美国人打日本人,痛快!痛快!”
“刚才起码报销掉了两三千鬼子了吧?”
“何止啊!海上起码有一个旅团的鬼子在游泳呢!”
“刚才那画面太壮观了!船上挤满了鬼子,一颗炸弹下去后,简直就是下起了肉雨!”
从帝汶岛到达尔文,总航程约500公里,日军舰队从12月18日凌晨1点出发,在中午时分才磕磕碰碰地抵达,一路上不断有美军飞机进行攻击袭扰,北华空军的飞机虽然“奋力拦截”,但几乎每次都有美军飞机的漏网之鱼成功地对日军舰队展开攻击,每次都炸死炸伤一大片日军。还没正式参战,日军就差不多死伤了足足一个旅团。下午1点多,焦头烂额、伤痕累累的日军舰队勉强抵达达尔文港以北的巴瑟斯特岛附近海域,准备正式展开登陆进攻,北华军舰队则悠闲地跟在后面约三十海里处。
辽宁号航母的指挥室内,蒋斌、林靖海、萨师俊等军官们悠闲地点起香烟或捧起咖啡杯,互相挤眉弄眼:“好戏要开始了。
巴瑟斯特岛上拥有美军航空兵的多个基地,虽然该岛已经被北华空军反复扫荡过,但仍有为数不少的美军飞机,这自然对逼近岛屿的日军舰队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威胁。日军舰队越靠近巴瑟斯特岛,美军飞机的攻击数量和力度就越来越大,这让日军苦不堪言,最雪上加霜的是,美军还在岛屿外延海域内布满水雷,触雷的日军舰船一艘接一艘。还没有靠岸,日军舰队里已经累计有一半的运输舰船被击沉或触雷炸沉的,护卫运输船队的驱逐舰上都坐满了被捞起来的日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