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纷纷顺着竖井从坑道里爬上地表战壕里,果然,十几辆谢尔曼坦克掩护着一大群的美军小心翼翼地过来,那些美国士兵就像在过马路一样,东张西望,生怕草丛里都会射出子弹。弟兄们立刻各就各位,有的士兵喊道‘操蛋!我的机枪被炸坏了!’,然后急匆匆地爬回坑道里,把备用机枪搬上来。我拿起电话,紧张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美军,请求炮火,‘营部炮群注意,某某方位某某坐标有一群美军正在逼近,请在一分钟后展开炮击。’
呼啸而来的炮弹立刻将这群美军炸得人仰马翻、狼奔豕突,几辆谢尔曼坦克燃起熊熊大火,受伤的美军倒在地上大呼小叫,他们的医护兵急忙奔上去,这些医护兵都不带枪,我们的医护兵也不带枪,他们是非战斗人员,双方都不会攻击对方的医护兵和伤兵。这时,几架美军舰载战斗机和舰载轰炸机也飞了过来,操控高射机枪的射手立刻对空扫射。我喊道‘弟兄们,开火!’,战壕里的士兵们立刻全力射击,机枪的弹火犹如电焊弧光,在美军人群里扫来扫去,弹雨所到之处,要么血水四溅,要么火星四溅,那是打到美军坦克上了,反坦克手扛着单兵反坦克火箭筒对美军坦克猛烈轰击,有经验的军官喊道‘尽量打它的屁股!’美军的谢尔曼坦克是一款很不错的中型坦克,但缺点也很明显,坦克高度太高,中弹面积太大,并且火力也不怎么样,同时,它是烧汽油的,被击中尾部发动机后立刻燃起大火,弟兄们都给谢尔曼取了一个‘打火机’的绰号。所有的弟兄都各司其职、尽忠职守,步兵、机枪兵对美军扫射,反坦克兵负责摧毁美军的坦克,高射机枪的射手负责打击美军飞机,掷弹筒炮手和迫击炮手在战壕里机动游走,哪里需要炮火支援便扑到哪里,医护兵把受伤或阵亡官兵拖进坑道里,辎重兵则从坑道里源源不断地把弹药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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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快过来!’有人火急火燎地喊道,‘快消灭那几个美军喷火兵!快点!’
我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攻击过来的美军人群里有几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喷火兵。战场上,弟兄们最怕的就是敌方的喷火兵,最喜欢的也是己方的喷火兵,但没人愿意当喷火兵。我们事先挖掘坑道工事时,高级军官们就考虑到美军可能会动用火焰喷射器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每个连都安排了几个狙击手,主要任务是两个,一是射杀美军的军官,二是射杀美军的重要兵种,喷火兵是重中之重。因为让对方的喷火兵靠过来,我们就要倒霉了。开打后,所有的弟兄们都在竭尽全力地倾泻弹药,而狙击手则非常清闲,周围士兵每人把几百发子弹都打出去了,他们可能一发子弹都没有射出去,因为他们不会轻易开火的。听到呼喊声后,两个狙击手立刻猫着腰从战壕里跑了过去,很快,两个美军喷火兵在爆炸中化为火人,其中一个在熊熊火球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旁边的美军立刻对浑身大火的喷火兵开了一枪,结束他的痛苦,其余的几个喷火兵急忙转身便跑。
这里有个细节需要重点讲一下。喷火兵是热门兵种,大家都很欢迎喷火兵,喜欢看到他们喷出火龙把敌方士兵烧得皮焦肉烂、哇哇大叫的样子,享受这种泄恨的快感,但没人愿意当喷火兵,因为危险性太大了,一旦中弹,喷火兵自己就成了一团大火球,绝对没办法救他,只能补上一枪。我们的狙击手是专门对付美军的喷火兵的,消灭美军喷火兵有两个手段,一是直接给他脑袋一枪,一是直接对他的火焰喷射器给一枪,我们的狙击手里,有人喜欢前者,有人喜欢后者。原因不需要多说了,有的狙击手很‘狠毒’,他们想:你们这些喷火兵不是想来烧死我们的吗?好啊,就让你自己也尝尝被烧死的滋味。所以他们专门喜欢打美军喷火兵的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箱,让那个喷火兵霎那间在爆炸中化为大火球,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且只需要一颗子弹。这不是节约子弹的问题,是对狙击手本人是有好处的,众所周知,狙击手在同一个位置上连续开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心肠比较‘仁慈’的狙击手则把美军的喷火兵一枪毙命,然后再打爆尸体上的火焰喷射器,这样,那个美军喷火兵死得痛快,尸体上的火焰喷射器也不会被其他美军再使用了。刚才,那两个美军喷火兵被消灭了,只有一个化为火人后发出惨叫声,说明我们那两个狙击手是两种人,一个狙击手杀人后打爆了火焰喷射器,而另一个狙击手直接打爆了火焰喷射器。总体而言,我们对狙击手的做法感到很纠结,一部分弟兄支持前者,觉得后者太残忍了,一部分弟兄支持后者,觉得后者才解恨,也能震慑美军的喷火兵,我是无所谓。
进攻我们的美军约是一个营,其实,除了美军的飞机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外,美军步兵部队的进攻没有太大的力度,持续一个小时的进攻后,美军便狼狈不堪地撤退了,我们也有了休息时间,炊事兵送上椰子、甘蔗或者香蕉、菠萝罐头,口干舌燥的我们立刻狼吞虎咽。十几分钟后,已经撤退的美军派来上百个打着白旗、没有武器的医护兵以及几辆汽车,我们也派出了一部分弟兄出去。
美军这些医护兵是抢救伤员和收敛尸体的,我们和美军都不打双方的医护兵,根据我们跟美军的约定,如果一方需要收尸,另一方不需要,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那我们这边可以把战场上的对方武器拿走,从而作为交换。所以,我们派出去的那些弟兄是去拾取武器的。我们当然不缺武器,但拿走美军的武器,也能减少美军的战斗力,又能给我们提供补充武器。
遍布血泊的战场上,美军医护兵尽忠职守地检查着地上的伤员和尸体,把伤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尸体则装入汽车上,我们的弟兄则忙着把美军的武器给捡走。双方相安无事,各忙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是敌对方,但毕竟都是人,也没有私仇,因此有时互相还聊几句(这是非常奇特的事情,我们北华和美国是敌对国,两国有仇,但是,在北华随便拎出一个中国人,在美国随便拎出一个美国人,这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互相有仇吗?当然没有。个体之间没有仇恨,但整体却互相势不两立)。我们的弟兄如果发现奄奄一息的美军伤员时,会对不远处的美军医护兵喊道‘Here!’,美军医护兵便会跑过来,说‘Thankyou’或很生硬的‘谢谢’,临走时还会互相送香烟什么的。当然了,接下来该怎么打还怎么打。我们都感觉,跟美国人打仗确实是‘文明的战争’,当初跟日本人打仗,双方都是野兽,看到的对方的伤兵都一刺刀捅死,双方的伤兵也会拉手榴弹自杀或与对方同归于尽。跟这些美国人打仗确实有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两个绅士面对面站在一起,互相先彬彬有礼地说‘你好’,‘你好’,‘我们可以打架了吗?’,‘可以了’,然后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有点滑稽的感觉。
天黑之前,美军又发动了两次进攻,但都被我们打退了下去,我们共损失了两百多个弟兄,美军大概共死伤了六七百人。其实,我们死伤的弟兄里有一半都是被美军飞机扫射轰炸而阵亡受伤的。天黑之后,双方平安无事,美军没有发动夜袭,他们好像没有这个习惯。这一天就这么紧张而重复地渡过了。...”
美军对考爱岛的进攻持续了五天后,虽然已经成功登陆,但裹足不前,平均向内陆推进不到三公里,都没有突破北华军的第一道防线,同时还要挨北华军的炮群轰击,并且美军的死伤人数却已经突破了一万,阵亡者占五分之二。面对这种损失和进度,麦克阿瑟、尼米兹等高层都焦躁不已。紧急会议上,麦克阿瑟拍着桌子喊道:“必须要让陆战队喘口气!给北华军放毒气!”
尼米兹道:“北华军也有毒气武器!一旦我们首先使用,那就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我们的士兵也会成百上千地倒在毒气里,并且北华军还掌握道义上的优势。”
麦克阿瑟毫不气馁:“那就使用燃烧弹!把那些躲在地下的北华军都给烤熟!”
第一次打大规模两栖登陆战的美军在考爱岛上几乎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