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在考爱岛上的攻势只能用“寸步难行”这四个字来形容,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每天的前进距离只能用“米”来作为单位,特别是占领沿海平地后,美军往岛屿腹地纵深的丘陵山地进行推进时,战事完全陷入了裹足不前中,惨重的伤亡甚至让军官们都没有勇气再把部队投入战斗。在怀梅阿湾的陆地战斗里,以“103高地”的攻防战最典型,也最激烈。怀梅阿港城区西北方向有一个在平地上兀自凸出来的山坡,海拔103米,被称之为“103高地”。这个山坡就像一座光秃秃的灯塔,可以俯视整个怀梅阿湾,形状是一个规则的圆台状,与北华军在后方丘陵地区的防线约有五公里,考虑到美军可能在这个山坡上构建炮兵阵地,从而居高临下地轰击北华军的丘陵防线,因此在战前,北华军第804团没有放弃这个山坡,工兵们把这个山坡的内部差不多给掏空了,山体坑道多达五层,射击口足足达到一百多个,并且山坡地底下还有一条地道与后方主力部队所在地连通,第804团第1营的一千余名官兵奉命驻守在这里。
在进攻103高地的战斗中,担任主攻的美军陆战四师死伤极度惨重,攻击的美军在冲锋过程中完全暴露在103高地居高临下的交叉火力网中,高地上的北华军通过坑道射击口,用各种轻重武器进行扫射,进攻的美军一批接一批前赴后继地倒在山坡下的空地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103高地上还有一个加强炮兵阵地,十多门大炮接连不断地对怀梅阿湾滩头上的美军进行轰击,炸死炸伤美军足有上千人。迫于无奈的美军使尽浑身解数想拔除这颗毒牙,先是以坦克群进攻,但高地上的北华军装备精良,反坦克炮弹和反坦克火箭弹劈头盖脑而落,冲击中的谢尔曼坦克一辆接一辆在冲天大火中熊熊燃烧;美军随后呼唤轰炸机和战列舰舰炮对103高地展开猛烈的轰炸,持续不断而落的炸弹和炮弹使得103高地地动山摇,山坡高度硬生生地被削去了近3米,变成了100高地,但美军再度发动进攻时,迎击他们的仍然是暴风骤雨般的弹火。美军随后出动数十架B-24轰炸机向100高地反复投掷燃烧弹,滔天大火和翻天卷云般的黑烟中,但彷佛杀不绝死不绝的北华军士兵则继续在血火中朝着美军射击投弹,汉语的喊杀声震天撼野,这个场面让参战的美军无不惊心动魄。100高地随即被美军称之为“绞肉机”、“夏威夷的203高地”,美军陆战四师的三个步兵团轮番上阵,平均伤亡率高达70%多,有经验的军官死伤殆尽,大部分都是被北华军的狙击手给精准射杀的,一些营连几乎是全军覆没。北华军的战术凶猛而灵活,看到美军攻过来,侧翼北华军立刻以密集火力封锁美军退路,截断美军后续部队的继续推进,随后再以纵深火力和凶猛的反击把已经爬上山头或冲到了山坡山脚下的美军给全部歼灭,这使得美军死伤枕藉却毫无所获。
实际上,守卫山坡的北华军也处境艰难,美军的轰炸机狂轰滥炸,使得山坡顶部的炮兵阵地被摧毁大半,表现出色的炮兵们血肉横飞,一门门大炮被炸成了铁水,处于靠近山坡顶部坑道里的士兵们痛苦不堪,坑道剧烈颠簸得就像惊涛骇浪里的小船,有的士兵甚至被强烈且持续不断的爆炸震荡波给震聋了耳朵或震坏了脑组织,鼻血滴答答地不断流下。美军的燃烧弹更加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山坡表面的草木在熊熊燃烧,山坡内部坑道里的空气犹如开水般炙热滚烫,并且还有大团大团的黑烟不断灌进来,士兵们便在浓烟中戴着防毒面具继续战斗。任凭美军坦克冲、舰炮轰、轰炸机炸,山坡上的北华军仍然顽强地浴血奋战。美军陆战四师的很多部队都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师部的文书、司机甚至是炊事兵等勤务人员都参加了战斗。师长克里夫顿凯兹少将悲痛不已地道:“仅仅这么一个一百米的山坡,就让我的师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而这个山坡的面积仅仅占考爱岛的千分之一都不到,而考爱岛的面积只是夏威夷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考爱岛战事刚刚进行了一星期后,悲观的气氛已经在美军内部弥漫开来:
“我们完全是在用尸体铺路前进,每占领一平方米,我们就要倒下去一个士兵。想要占领整个考爱岛,我们就要准备可以覆盖满整个岛屿的尸体。”
“等拿下考爱岛时,我们会发现,这个岛屿的大小正好可以作为阵亡官兵的集体公墓。”
“国内民众要是知道我们打得这么惨,肯定会起来造反的!”
“进攻考爱岛,并且战事才开始,我们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那我们想夺取全部的四个岛屿,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对于北华军,美军不得不承认:“...除了没有制海权和制海权外,他们简直掌握着所有优势,他们的轻武器比我们更强大,士兵也比我们更优秀,战术手段老练而凶狠,战斗意志极其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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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血战使双方都杀红了眼。在100高地左侧翼有一个只有十几米的土坡,北华军挖空了这个土坡,并用钢筋混凝土将其构建为一个极其坚固的机枪阵地,内置两挺MG-42通用机枪,当美军猛攻100高地时,这个机枪阵地便在侧翼猛烈扫射潮水般的美军,保守估计,这个机枪阵地里的八名机枪手在五天内射杀了超过300名美军。最后,由于弹药耗尽,并且周围已经被美军占领,这八名机枪手砸毁武器后在夜里展开突围,穿过美军火力网时,五人阵亡,剩下三人不得不举手投降。但对这几个机枪兵恨之入骨的美军陆战四师的一个步兵班将这三个北华军士兵毒打一顿后开枪射杀。第二天早上,进行战地侦察的一队北华军侦察兵发现美军阵地附近这三具北华军士兵的尸体,经过检验,确定这三个北华军士兵是遭到毒打后被蓄意开枪射杀的。侦察兵们立刻把这件事报告了喻诗航,喻诗航获悉后勃然大怒,写了一封亲笔信派人送给美军陆战四师的师长凯兹少将,要求他立刻交出凶手,否则北华军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拒绝对陆战四师的官兵提供人道主义待遇,并立刻处决北华军手里的陆战四师俘虏。凯兹少将对此没有理睬。
愤怒的喻诗航立刻命人把部队累计俘虏到了100多名美军陆战四师的俘虏全部捆绑到双方阵地对峙地区,当着美军的面,集体公开处决。作为报复,喻诗航在11月18日的夜间又展开了北华军的第一次夜袭和反击。反击的北华军以十二辆一直藏起来没用的云豹坦克打头,猛烈攻击围攻100高地的美军陆战四师,夜幕下杀声震天,安装了夜视仪的云豹与美军谢尔曼展开第一次钢铁对决,流星飞火和电闪雷鸣中,出击的云豹只损毁了三辆,却击毁了十多辆谢尔曼,冲杀的北华军一鼓作气,几乎打垮了美军陆战四师第十四团。冲锋的北华军人手一支冲锋枪或突击步枪,打光子弹后便勇猛挥舞刺刀与美军展开肉搏战。刺刀见红中,英语惨叫声此起彼伏,被刺刀捅个透心凉的美军比比皆是。由于美军没想到北华军会突然间展开夜袭,顿时措手不及,被毙伤达两千余人。北华军在此战中冷酷无情地报复美军,对受伤倒地的美军都是补上一刺刀。那三个机枪兵所在的营更加是怒火中烧,激战中,这个营的士兵们把被他们击毙的美军都割下了脑袋,并在现场的地上用血水写上“这是为了我们那三个弟兄报仇”的标语。
痛击了美军后,出击的北华军迅速见好就收地撤退,临走前给100高地上的部队补充了数百名士兵和大量的弹药物资,特别是椰子、甘蔗、香蕉罐头、菠萝罐头,因为高地上的部队连日被美军投掷燃烧弹,饮水消耗严重,士兵们无不渴得口干舌燥、嗓眼冒烟。主力部队撤退时,高地上响起一片嚼甘蔗的声音。
北华军的夜袭反击和报复手段让美军高层大为震惊,史密斯少将不得不让凯兹少将交出了行凶的那五个美军士兵,将其缴械后送到北华军阵地上,由北华军公开处决,并向北华军保证,美军在接下来的战斗里会继续严格遵守战争法和双方的约定,绝不会杀害或虐待北华军的俘虏。喻诗航也不客气,把这五个美军士兵送到了那三个机枪手所在的营,让这个营的官兵们去处理,这五个美军士兵的下场自然很惨,先被全营官兵暴打得浑身骨折、奄奄一息,最后被射杀处决。
客观上讲,在这场考爱岛战役中,北华军并不是被动挨打的一方,除了没有制空权和制海权之外,北华军其实占有很多的优势,准备非常充分,坑道工事都已经全部完工,弹药物资也囤积得非常充足,火炮和步兵武器也不逊于美军,反观美军,除了掌握制空权和制海权外基本没有其他优势,并且美军陆战部队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因此死伤惨重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战斗中,北华军的先进武器也给了美军很沉重的打击。觉察到美军陆基飞机已经在尼豪岛上完全站住脚后,喻诗航让部队使用飞弹进行攻击,但效果很低,美军的机场虽然屡屡被破坏,但很快就能修好。为了节约宝贵的飞弹,喻诗航命令停止使用飞弹攻击美军机场。11月19日傍晚,喻诗航看着距离考爱岛近在咫尺的美军舰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对身边的参谋长马文波说道:“你说,我们的飞弹可以攻击那些美军大型军舰吗?”
马文波举起望远镜,思索一下后说道:“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我觉得是可行的。师座您看,美军的战列舰为了精确轰击,航空母舰为了方便飞机起飞降落,几乎都是不动的,跟在陆地上的固定目标也没有区别。但飞弹的精确性很差,必须要密集饱和攻击。”
喻诗航一拍手:“有道理!如果能打沉打伤美军的大型军舰,既能减少美军火力,又能打击美军的士气。既然我们的那些飞弹已经不能再有效地攻击美军机场,那完全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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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波表示赞同:“我马上让飞弹部队的技术人员研究研究。”
喻诗航和马文波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突发奇想其实在“导弹发展史”上是一个非常有跨时代性的创意变革,北华军和德军的V-1、V-2、V-3飞弹用后世眼光看,本质都是“地对地导弹”,而喻诗航此时考虑用飞弹攻击美军的大型军舰,其实已经是“地对海导弹”的一个战术思维了。当然了,V-3飞弹毕竟是地对地导弹,用于攻击海面目标,效果自然很差,但马文波提出的“密集饱和攻击”却是有效的办法。一枚V-3飞弹的成本是一架战斗机的三分之一,如果用一百枚击沉美军一艘战列舰或航空母舰,无疑是稳赚不赔的。
考爱岛的北华军飞弹部队此时还有50多枚飞弹,数量有些不足,喻诗航向张仲伟请求能从其他三岛上送来更多的飞弹。开战后,美军重点进攻考爱岛,其他三岛的北华军虽然无法参战,但也竭尽全力地给予援助,主要是通过潜艇来运输兵员和物资。接到喻诗航的请求后,张仲伟命令潜艇部队把其他三岛上的飞弹运输到考爱岛上。经过一夜的努力,考爱岛上的飞弹数量足足翻了一倍,达到100多枚,都是用潜艇运来的。
由于白天使用飞弹会遭到美军轰炸机的轰炸,所以考爱岛的北华军飞弹部队是在第二天晚上使用的。经过一白天的观测后,飞弹技术军官发现,美军的战列舰靠得最近,而航空母舰都在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外,飞弹能打到那里,但精确度会大打折扣,因此攻击目标放在了距离考爱岛只有几公里的那四艘美军衣阿华级战列舰上。当晚10点多,第一波的四十枚飞弹在考爱岛中部的发射场上呼啸而起,迅雷闪电般扑向美军战列舰队。美军虽然知道北华军有飞弹这种新式武器,但由于北华军一直都用飞弹攻击尼豪岛机场,所以美军也有了思维惯性,再加上美军完全没想到北华军会用飞弹攻击军舰,因此被打了措手不及。四十枚飞弹犹如四十道流星,破空而去,在美军战列舰队上空降下了一场流星雨,霎那间,烈火水柱一起在爆炸中冲天而起。四十枚飞弹只有八枚命中,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都很幸运,十几枚飞弹都与这两艘战列舰擦肩而过,在军舰周围炸起了冲天的水柱,而密苏里号和威斯康辛号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威斯康辛号被一枚飞弹击中舰舯,炸毁了一座副舰炮,几十名舰员被炸死炸伤,而密苏里号则结结实实地挨了三枚飞弹,两枚飞弹犹如穿甲弹般炸穿了战列舰的舰艉装甲,舰艉的三号主舰炮塔被严重炸伤,两具鱼雷发射管和一架水上飞机弹射器被摧毁,上百名舰员死伤,整个舰艉浓烟滚滚,而第三枚飞弹则犹如鱼雷般击中密苏里号的侧舷主装甲带,炸开了一个直径一米五的钢铁窟窿。另外的四枚飞弹里,一枚击中圣路易斯号轻型巡洋舰,一枚击中了杜威号驱逐舰,使得这两艘军舰都遭到重伤,还有两枚飞弹则先后命中了桑加蒙号护航航母,这艘护航航母立刻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