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舰载机群对美军第2特混舰队的攻击其实是带有突袭性质的,因此取得了旗开得胜,二十分钟内便击沉了美军的两艘护航航母和英军的一艘中型航母,但由于斯普鲁恩斯中将已经提前做好了迎战准备,所以美军的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这两艘正规航空母舰得到严密保护,再加上美军第1、第3特混舰队的舰载机群已经飞来参战,使得北华军舰载机群原本大快朵颐的攻击迅速戛然而止。双方战斗机猛烈缠斗空战,北华军机群里的鱼雷攻击机和俯冲轰炸机则利用最后可以进攻的时间,继续前赴后继地发动勇猛进攻。战局其实对北华军较为不利,因为美军的海盗数量超过北华军的零式数量,另外,为了保存宝贵的力量,投掷完鱼雷或炸弹的北华军舰载机迅速返回本舰队。
李桂丹在无线电对讲机里反复地喊道:“弟兄们!冷静点!不要拼消耗!美军飞机越来越多,我们可以撤退了!保存实力!舰队还需要我们发动下一波进攻!”
漫天烈焰的激战中,有十几架斯图卡和鱼鹰视死如归地穿过美军的战斗机群和防空火力网,朝着正在加速逃离的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猛烈展开攻击。在美军海盗的截杀下,这十几架北华军飞机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接连不断被击落,但驾驶飞机的北华军飞行员们奋不顾身,让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分别挨了两颗炸弹、一条鱼雷和一颗炸弹、一条鱼雷。几道红色飞龙般的烈火在这两艘美军正规航母的甲板上冲天而起,两艘航母剧烈颤抖,飞行甲板上被炸开几个支离破碎的窟窿,机库内飓风横扫、火球呼啸。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遭到了轻中度的打击,但电光火石间,攻击这两舰的北华军舰载机已经完全被击落,数十架美军海盗在空中将这两艘航母护卫得犹如铁桶,使得后续的北华军舰载机无法再继续发动进攻。
参战的北华军飞行员们都表现得极其英勇,李桂丹看到一架已经被美军战斗机击碎尾翼的鱼鹰鱼雷攻击机在美军暴雨梨花般的防空火力中艰难而顽强地朝着靠得最近的皇权号战列舰扑去,里面的飞行员视死如归地操控着几乎要失控的飞机,拖着浓烟火苗,摇摇晃晃地在海面上低空掠进,朝着皇权号发射了鱼雷。刚刚发射完鱼雷,那架鱼鹰便彻底失控,一头扎入了海面,溅起巨大的浪花,飞机就像一只被拧断脖子的麻雀,霎那间断裂解体,尾部高高翘起,翻飞到了机首前,里面的飞行员基本是必死无疑了。其实,那个飞行员在飞机受伤后完全可以跳伞的,虽然会成为美军的俘虏,但毕竟也能活下去,可他在最后的时间里硬是坚持着发射鱼雷,失去了逃生机会。被这架鱼鹰在最后关头发射出去的鱼雷在浪花间犹如离弦之箭般呼啸而去,结结实实地命中了皇权号战列舰的舰艉。山崩地裂般的爆炸中,皇权号猛烈震颤,爆炸气浪掀起的水柱和烟雾裹着翻飞着的金属碎片,冲腾到了几百米的高空。这艘已经有二十七年军龄的战列舰被炸碎了部分舰艉船舱,左螺旋桨主轴被炸毁并卡死,致使操舵失灵,爆炸的冲击波还毁伤了汽轮机,使得轮机舱内蒸汽四处喷发,军舰的航速从最大的22节降低到了11节。
7时40分,李桂丹下令机群全面返航,鱼雷机和轰炸机先行一步,战斗机在机群后方殿后,全力拦截正追击而来的美军战斗机,边战边退。
10时10分,北华军机群返回舰队。出击的机群包括255架战斗机、107架鱼雷机和轰炸机,回来的共有169架战斗机、77架鱼雷机和轰炸机,损失了116架飞机。除了回来的246架飞机,舰队自身还拥有208架飞机(包括运输舰携带的并且已经被运到航母上的150多架备用舰载机),此时舰队还有454架飞机,辽宁号、河南号、湖北号、龙贲号这四艘航母能携带420架舰载机,但所有返航的飞机都能顺利地降落在航母上,因为有50多架战斗机在空中。
损失了110多架飞机,取得击沉美军2艘护航航母和1艘航母、击伤2艘航母和1艘战列舰的成绩,应该说还是值得的。之所以战斗机损失这么大,一方面是战斗机要全力保护鱼雷机和轰炸机,一方面是因为零式的性能已经开始落伍,比不上美军的新式飞机了。在敌我双方战斗机爆发的空战中,北华军的飞行员更多的是依靠过硬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去战斗。用更强大的战斗机取代零式成为北华海军的舰载战斗机,对于北华军来说已经刻不容缓。
此时的第1舰队正在背离夏威夷,全速驶向西北方向。第一波攻击结束后,曾以鼎沉吟了几分钟,发布命令:“展开第二波攻击,起飞三分之一的战斗机和一半的鱼雷机、轰炸机!发报给张仲伟,让他的飞机在三个小时后出动!再发报给潜艇部队,让他们在我舰队与夏威夷之间、夏威夷和美军西海岸之间的直线海域内进行设伏,若能寻找到受伤返航的美军舰艇,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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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时40分,第1舰队展开了第二波攻击,出击的机群包括120多架战斗机、40多架鱼雷机和轰炸机。曾以鼎对李桂丹嘱咐道:“你们的这次攻击不一定还要以美军航母为首要攻击目标,甚至都不一定要击沉美军的舰艇,只要出现在美军视野里,与美军机群交交手,就可以回来了。”
李桂丹略感吃惊,但他知道曾以鼎这么安排肯定是有特殊用意的,因此肃然领命:“是!”
在地勤人员们暴风骤雨般的加油助威声中,第二波攻击机群从四艘航母上犹如四道逆流飞天的银色瀑布般呼啸起飞,再度杀向夏威夷。
“美国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吧?”曾以鼎若有所思地望向身边的蒋斌和林靖海。
“十有八九的事情了。”蒋斌道,“美军即便不知道我们的精确位置,也肯定知道我们大致上的方位,通过侦察机,他们发现我们几乎是必然的。”
林靖海看着曾以鼎:“钧座,您是在以我们的舰队为诱饵,是吧?”
曾以鼎淡淡一笑。
与此同时,美军高层指挥部内一片热火朝天。获悉北华军舰队终于出现后,尼米兹非常踌躇满志,但他又接到斯普鲁恩斯发来的“北华军的侦察机伪装成我军飞机对我方舰队进行侦察”紧急报告,使得他在心里暗暗产生不祥的感觉。因为北华军使用了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后,美军几支舰队的位置、实力等情况就被北华军清楚得了如指掌了,这一点确实让尼米兹失算了。正因为如此,本来应该不会被北华军发现的美军第2特混舰队才在一开始就遭到猛烈打击并且损失严重,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虽然没有沉没,并且受伤程度不重,但也要维修一段时间,眼下的战斗是没办法参加的了,这对美军的实力是非常重大的削弱。美军此时仍然不知道北华军舰队的具体位置,但尼米兹确信,对方马上就会发动第二波进攻,因此下令第1、第3特混舰队起飞五分之四的舰载战斗机,同时这两支特混舰队一起驶向夏威夷北部海域,全力搜寻北华军的舰队,力求给予其毁灭性打击。第2特混舰队既然已经丧失航空战斗力,尼米兹下令其向东撤向本土西海岸。
“先生们!既然北华军的航母舰队已经出现了,那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进攻夏威夷,而是全力消灭他们的舰队!”尼米兹目光如炬地宣布,他问参谋长金凯德中将,“北华军究竟出动了几艘航母?”
金凯德中将回答道:“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们,所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根据北华军进攻第2特混舰队时出动的飞机数量来判断,应该是不少于3艘航母。”
“非常好!”尼米兹点点头,“这说明他们能动用的4艘航母应该都出动了。”北华海军此时实际上有6艘航母,5艘参战,1艘在维修;但美军始终认为北华海军此时只有5艘航母,4艘参战,1艘在维修。美军少算的那艘就是美军认为已经在俾斯麦海战役中被他们击沉的台湾号。
中午12时50分,美军第1特混舰队的一架侦察机发来紧急报告:北华军大批飞机来袭!
“这帮狗娘养的黄皮猴子果然又来了!”舰队司令哈尔西中将既兴奋激动同时咬牙切齿,“居然使用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哼!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所有的航母统统送进海底!”他命令道,“舰载战斗机全部迎战!通知第3特混舰队和尼米兹将军,北华军发动第二次进攻了!”
美军第1、第3特混舰队累计起飞了350多架舰载战斗机,呼啸着飞过考爱岛上空,迎战向来袭的北华军舰载机群。
考爱岛上,北华军官兵们怀着不安而紧张的心情看着浩浩荡荡飞过自己头顶的美军舰载机,为己方的舰队而担忧祈祷。喻诗航急忙发电报给张仲伟:“老张,美国人两支舰队的舰载机都起飞了!并且都是海盗战斗机!”
夏威夷岛上,张仲伟激动得双拳紧握,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泛着狂喜的红光:“好啊!好啊!机会来了!”他似乎明白了,“曾钧座,我懂您的计划了!您是拿您的舰队做诱饵,吸引美军的舰载机和注意力,然后给我提供出击的机会,是吧?”
在这一刻,张仲伟感到胸口里热流涌动,为曾以鼎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而感动不已。
其实,张仲伟只是猜中了曾以鼎计划的一半。
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的张仲伟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他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命令道:“出动四分之三的战斗机和全部的鱼雷机!全部的轰炸机!弟兄们!在美国人背后狠狠地捅一刀的时候来了!”
夏威夷的守军在地下机场和山洞机库里藏起来300多架飞机,约有一半是战斗机,包括零式和Bf-109,剩下的150多架里,50多架是B-17和蚊式战斗轰炸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加起来足有100架。在昨天夜里,张仲伟命令把B-17、蚊式都放进山洞机库,把俯冲轰炸机、鱼雷攻击机都拖入地下机场里,六个地下机场能装入200架飞机,因此这六个地下机场里此时共有100多架零式和Bf-109、100多架斯图卡和鱼鹰蓄势待发,相当于两艘航空母舰的载机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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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机场的广播里,传来军官的声音:“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准备出击!”
随时待命的地勤人员急忙争分夺秒地给飞机加油装弹,各地下机场里一片如火如荼的忙碌,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飞行员们欢声雷动,纷纷兴奋地道:
“他妈的!一直在挨美国人的轰炸和炮击!现在终于可以还手了!”
“美国佬还真因为这里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来了,就要留下买路钱!”
“一定要干掉他们几艘航母!出出憋在心里的恶气!”
“没错!我们在珊瑚海被他们干掉六艘航母,现在就是报仇的时候!”
飞行员们无不斗志昂扬。在他们身边,一架架零式、Bf-109、斯图卡、鱼鹰正在进入最后的启动工作,并且这些飞机都喷涂上了美军的白色五角星。为了防止互相造成误伤,这些伪装成美机的北华军飞机都在机翼上额外涂上了黑色标志。与此同时,地下机场的大门缓缓被打开,斜坡跑道的尽头便是光线明亮的地表出口,外面的轰鸣喧嚣声和新鲜空气一起在强风中灌进来。
张仲伟跑到位于他指挥部附近的这个最大的地下机场里,热情洋溢地给飞行员们送行:“弟兄们!好好加油!我们肯定能打美国人一个措手不及!趁其病要其命!狠狠干掉他们几艘航母!”
“师座放心吧!”
“我们不但要干掉他们的航母,还要干掉他们的战列舰!”
“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飞行员们壮志凌云、踌躇满志。
激动人心的气氛中,张仲伟和军官们一起肃然敬礼:“弟兄们!请多多保重!”
飞行员们一起回礼:“一定完成任务!”然后一起高举右拳,“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