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美珊瑚海大战的第一场交锋发生在所罗门海西南部海域。5月7日凌晨1时,北华军第1舰队开进所罗门海西南部海域,第4分舰队的扬州号驱逐舰的声呐探测器发现舰队侧后方存在一艘不明身份的潜艇,确定不是己方潜艇后,扬州号用声呐锁定这艘美军潜艇并迅速将其击沉,与此同时,第4分舰队的旗舰秦武号战列舰的无线电台监侦并捕捉到美军无线电,可以确定是这艘美军潜艇被击沉前发出的。分舰队司令高宪申少将(中国此时最杰出的战列舰指挥家、巨舰大炮专家)随即把这个情况通知给第1舰队司令兼全舰队总指挥陈季良中将。
陈季良神色凝重地看着高宪申的报告:“美国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并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
第1舰队参谋长林靖海道:“这是毋庸置疑的。舰队已经多次探测到不明身份的潜艇,并且根据拉包尔基地提供的情报,美军的侦察机在莫港周围以及珊瑚海北部频繁活动。看来,美军已经以莫港为中心,用侦察机和潜艇构建了多条空中警戒线和海上警戒线。第1舰队是主力,也是诱饵,被发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第2、第4、第5舰队必须要一直保持隐秘,并且这三支舰队的隐蔽性一个比一个更重要。”
陈季良吩咐道:“发报给第2、4、5舰队,加强防空反潜戒备并继续保持无线电静默,对我舰队的发报无需回复。”
林靖海慰藉道:“第1舰队的舰艇分散面积很大,这样会最大限度地吸引美军注意力,从而掩护第2、4、5舰队,况且,第2、4、5舰队也都已经做好了最大力度的防空反潜戒备,被美机美舰发现的可能性不高,并且,这三支舰队都在我舰队侧后方迂回前进,航线本身就比较隐蔽。您放心吧!”
陈季良点点头:“我们还有多久抵达莫港?”
林靖海道:“五个小时。”
“空军已经摧毁了莫港的美军航空兵和防空兵力量了吧?”
“基本差不多了。刚刚结束的珊瑚海大空战中,我们是胜利者。”
陈季良略微放下心,他此时的心情跟当初突袭夏威夷的曾以鼎一样,都是极其的沉重。舰队从新加坡起航到现在已经六天七夜,陈季良在这六天七夜里,睡眠时间不足每天五小时,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但他也知道长时间不休息会让自己的思维力和反应力都下降,因此每天都强迫自己吃安眠药才略睡上几个小时。还没有开战,陈季良已经两眼通红。看到他这样,第1舰队副司令凌霄微笑道:“钧座无需太过担心,我方实力稳压美军,胜利是十拿九稳的。”
听到这话,陈季良只是苦笑了一下,便继续看桌子上的海图。
珊瑚海地形复杂,岛屿星罗棋布。地理在大体上的框架是:以北华军占据的拉包尔(新不列颠岛)为参照物,拉包尔以北和以东是俾斯麦海,西南是新几内亚岛东部,该岛屿东南部是莫港,拉包尔距离莫港约800公里,新几内亚岛东部及其附属岛屿与新不列颠岛之间便是所罗门海,而再往南便是珊瑚海,珊瑚海的西部是澳大利亚东北部,当地有一系列的沿海城镇,拥有美军陆基航空兵基地,这片地区距离莫港约800公里,距离拉包尔约1500公里。莫港在美军手里,也是战役核心,抛开莫港本身的美军航空兵力量不谈,假如北华军舰队和美军舰队都在莫港,那么,北华军舰队与拉包尔的距离同美军舰队与澳大利亚东北部的距离是差不多相等的,也就是说,双方舰队在莫港获得后方陆基航空兵部队支持的条件是平等的。
5月7日凌晨4时10分,陈季良下令:“通知拉包尔的航空兵,立刻出动飞机,轰炸莫港。辽宁号、朝鲜号、琉球号准备作战,三舰都出动一半战斗机、三分之二的俯冲轰炸机,在天亮后轰炸莫港,另一半的战斗机里,一半在飞行甲板上待命,一半在舰队上空进行警戒。再通知拉包尔的航空兵,5时整出动第一波陆基战斗机,协助我舰队舰载战斗机保护舰队。”
“是!”军官们立刻各司其职。尽管战斗还没有真正打响,但众人都已热血升温。
陈季良这个命令把时间衔接得很紧密。6点多的时候天亮,拉包尔的机群需要两个小时赶来,陈季良让拉包尔的机群在4时10分起飞,那么天亮后,这些飞机就能正好赶到莫港,联合舰载机保护舰队,不会让舰队因为出动舰载机攻击莫港而陷入防御空虚。但是,零式飞机最大飞行时间是6个多小时,拉包尔和莫港,来回4个小时,因此拉包尔起飞的飞机最多只能在舰队上空呆2个小时,并且这只是理论数字,因为飞行员连续飞6个小时会极度疲惫,因此陈季良让拉包尔的陆基飞机只需要在舰队上空保持1个小时就可以了。因为第二批陆基飞机会在5点从拉包尔起飞,比前面第一批飞机差不多迟1个小时,因此第一批飞机返航时,第二批飞机正好赶到(飞机在夜间起飞并搜寻活动的目标是几乎不可能的,但因为莫港是固定的,所以拉包尔的北华军飞机可以在天没亮的时候就起飞,并按照固定的航线飞到莫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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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达完这个命令后,陈季良望了望已经略微有些发亮的天空,多云的天气。这种天气对实力占优且主动进攻的北华军是不利的,因为云层可以让美军舰艇飞机得到隐藏,增加北华军捕捉美军主力的困难程度,也很方便于美军机动灵活作战。海战有很多地方跟陆战不同,陆战时,进攻一方基本会掌握主动权,因为防守一方的位置是固定的,比如要防守一座城市,防守的军队肯定要被固定在这座城市的周围,所以就会被动;而海战时,由于大海极其辽阔,回旋余地非常巨大,舰队和飞机都能变化位置,双方都能搞“海上游击战”,所以打起海战,进攻一方其实隐隐地已经成为被动一方了。北华军第1舰队既然要进攻莫港,那就不能动了,位置也就被固定了,对方继而对第1舰队的位置清清楚楚,第1舰队自然陷入被动。
“侦察机都出动了吗?”陈季良不放心地问林靖海。
“都出动了,潜艇部队也正在开始构建海上警戒线。”林靖海回答道,“钧座请放心,我们正在竭尽全力地搜寻美军舰队。”在他说话的同时,超过30架侦察机正以第1舰队为圆心,呈辐射状地扩散飞行着,搜寻可能被引诱出来的美军舰队,这些侦察机有的是航母上起飞的舰载机,有的是军舰和水上飞机母舰弹射出去的水上飞机,包括一部分用战斗机改造成的高空侦察机,可以爬升到10000米,并且速度很快。之所以出现这种高空侦察机,是因为北华海军在之前的航母战斗中获得一个宝贵经验:派遣飞机在高空处悄悄地尾随返航的敌军航母的舰载机,能够迅速地搜寻到敌方航母,这个办法比侦察机大海捞针地搜寻更加有效。
清晨5时30分,第1舰队距离莫港还有30海里,第2舰队此时位于距离第1舰队约一百海里的侧后方,第4舰队此时位于距离第2舰队约一百海里的侧后方,第5舰队此时位于距离第4舰队约一百海里的侧后方,四支舰队在方圆300海里的范围内呈现出一个螺旋形。第2、第4、第5舰队都已起飞侦察机和战斗机,在各舰队周围上百海里的空域内严密警戒,同时二十四小时开启对空对海雷达,护卫航母的驱逐舰则在航母周围数十海里范围内来回探测海面之下,从而防止舰队被美军侦察机或潜艇发现。(北华军和美军的对空雷达都差不多能探测到100公里外的飞机,对海雷达差不多能探测到20公里外的军舰,但双方的雷达都存在很多的盲区,飞机只要低于100米飞行,对空雷达就难以发现,军舰如果比较矮或舰身表面喷涂了吸收电磁波的材料,对海雷达也难以发现。另外,北华军的舰艇都安装有夜视仪,这是超越美军的技术优势。)
第1舰队明火执仗地出现在莫港附近时,第2、第4、第5舰队都在竭尽全力掩藏自己,这三支舰队的指挥官都心照不宣:第1舰队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手锏,是自己和其他两支隐藏起来的舰队,如果自己隐藏得最好,那么最大的战果就有可能被自己获得,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第1舰队是蝉,美军就是螳螂,而自己则是黄雀,黄雀当然要越隐蔽越好。基于这样心态,既有责任心,也有或多或少的“贪功念头”在作祟,第2、第4、第5舰队都隐藏得非常好。
5时40分,陈季良在辽宁号航空母舰的舰桥瞭望塔上举起望远镜,天色已经晨曦微露,远处的海平面上已经出现了莫港的海岸线。陈季良自然不知道,在这同时,莫港的盟军守卫部队总指挥兼美军陆战一师师长范德格里夫特准将也举起望远镜,正在眺望着海面上劈波斩浪而来的北华军舰队,随即打开了无线电,发报给美军太平洋舰队总司令部。
辽宁号、朝鲜号、琉球号的飞行甲板上,引擎轰鸣、飓风阵阵,吃完早餐准备登机的飞行员们和检修飞机的机械师、给飞机装弹加油的地勤人员在甲板上人影憧憧,已经从机库里被吊上甲板的第一批舰载战斗机齐齐发动,螺旋叶飞速旋转,排气管喷出的青烟滚滚卷动,探照灯光把飞行甲板照得一览无遗。爬上飞机的地勤人员给飞行员扣上安全带,拍拍飞行员的肩膀,说声“加油”“好运”“平安归来”,然后跳下飞机,抽走机轮下的垫板。调控军官在金属通话管前大声喊道:“起飞配置已经完成!”舰长等军官们在舰桥上向飞行员敬礼。飞行甲板末端一侧的信号兵左手挥舞荧光棒右手挥舞信号旗,站在舰桥一侧的地勤人员和第二批飞行员则一起脱帽挥舞。在暴风骤雨般的欢呼声中,三艘航母累计起飞了90架战斗机、75架俯冲轰炸机,一半的战斗机护卫舰队上空,另一半的战斗机则给轰炸机群护航,一起扑向了莫港,舰队上空顷刻间一片银星闪耀(辽宁、朝鲜、琉球这三舰共拥有300架舰载机)。
6时10分,第一波舰载机全部起飞,与此同时,北边的云端间也银光闪闪。
“时间刚刚好。”陈季良略微宽心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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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拉包尔基地飞来的220架战斗机和160架轰炸机准时地抵达莫港上空,随即同舰载机群一起扑向之前已经被它们炸了无数次的莫港。
莫港随即也起飞机群迎战,但数量不多,只有100多架。遭受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毯式轰炸后,莫港的美军航空兵基地被摧毁得满目疮痍,当地的美军竭尽全力地才在地下机库里隐藏了这批飞机。此时起飞后,寡众悬殊,美机立刻被北华军机群杀得秋风扫落叶,其中的二三十架美军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扑向海面,试图攻击第1舰队,但全部被北华军机群和舰队防空火力给击落。空战爆发的时候,第1舰队的第4分舰队(战列舰队)和第7分舰队(登陆舰队)一起波涛滚滚地驶向岸边。
“开火!”高宪申猛地一劈手。
惊天动地的炮击声霎那间直贯云霄。两支分舰队的4艘战列舰、2艘战列巡洋舰等军舰齐齐怒绽烈焰,朝着预定登陆场咆哮火舌,部分轰炸机也协同轰炸,海面上电闪雷鸣、海浪翻滚,硝烟接连不断在主力舰上空升腾而起,一波波巨大的炮弹呼啸而去,岸上陆地随即沙暴狂卷、天翻地覆。在主力舰的猛烈炮击中,一艘艘扫雷舰艇踏着波澜迭起的海面,奋不顾身地开始扫雷,美军在莫港外延海域布设了大量水雷,半个小时内,接连有三艘几百吨级的扫雷艇触雷沉没,另有两艘上千吨级的扫雷舰触雷受伤。一些已经完成任务的北华军飞机也赶来帮忙,紧贴着海面飞行并用航空机炮机枪扫射海面上可疑的地方,被打爆的水雷炸起冲天的水柱,使得莫港外延海面上一片鼎沸,水柱林立、浪涛轰鸣。
枪林弹雨间,上午9时多,第7分舰队的大石桥号驱逐舰不慎触雷,爆炸中,舰艏被水雷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使得军舰机动性大减。岸上美军一处一直隐忍不发的岸防炮阵地立刻对着步履蹒跚的大石桥号展开猛烈炮击,大石桥号连续挨了十多发大口径炮弹,舰身被炸得支离破碎,弹药库又不幸被引爆,全舰分崩离析,随即被海水吞没,这是北华军在珊瑚海中损失的第一艘大型军舰。而那座美军岸防炮阵地随即被天山号战列巡洋舰的猛烈炮火轰成了火海,上百名美军炮兵被炸得尸骨无存。
“还没有找到美军舰队吗?”等到中午时分,凌霄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没有。”通讯军官回答道,“我们的侦察机和潜艇一直在寻找,最远的侦察机已经飞到了1500公里外,但始终没有找到美军舰队。”
“难道美国人不敢应战?”凌霄急躁不已。
“未必。”林靖海说道,“美国人的时间很充裕,所以他们并不着急。拖延几天再打,对他们有好几个好处。第一,疲惫我们。士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刚开战的前几天,我们的士气是最高昂的,拖几天后,弟兄们的士气都会有些泄气,精神也有些萎靡,这对美军当然大有好处;第二,消耗我们。我们毕竟是远道而来,拉包尔也只是海上中转站,不是我们的后方,所以我们消耗的物资都要靠舰队自身携带,拖几天后,我们的物资就会被耗掉不少,这对美军当然也是好事;第三,搜寻我们。我们在新加坡那么大张旗鼓,美军对我们的实力即便不是了如指掌,也会有个大概的估计,所以美军知道我们的舰队肯定不只是在莫港出现的这支,他们迟几天再迎战,自然也就多了几天搜寻我们其他舰队的时间,对他们仍然是好事;第四,摸清我们。我们对莫港的进攻,飞机一部分是舰载机,一部分是来自拉包尔的陆基飞机,几天下去后,莫港的美军就会摸清楚我们的飞机规律,并用无线电告诉尼米兹,那么尼米兹就能通过计算来捕捉机会;第五,美军自己能多几天时间做好准备,他们的潜艇肯定正在朝我们这里开。莫港已经被美军修建成一个海上要塞,虽然我们掌握制海权和制空权,但也不可能神速地拿下莫港,所以拖几天对于美军来说,其实也是无所谓的。我基本上肯定,我们的侦察机之所以没有找到美军舰队,是因为美军舰队其实还呆在港口里,根本就没有出动。美国人是想深藏不露、按兵不动,最后再来一个厚积薄发。”
陈季良微微点头:“言之有理。”
凌霄烦闷地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提议马上撤离莫港。”林靖海微微一笑,“我们只要告诉美国人,我们已经在珊瑚海了,就行了,然后我们再玩失踪,那么,美国人原本不着急,但肯定也会着急,这样呢,我们反而化被动为主动了,美国人则陷入了被动。我们的几支舰队都隐藏了起来,美国人肯定坐立难安,不得不主动来找我们。”
凌霄不悦地道:“作战计划已经确定了,你这个提议根本就是颠覆整个计划。如果我们临时改变计划,突然撤离了莫港,其他几支舰队又必须要保持无线电静默,无法询问我们,就会产生混乱。另外,拉包尔的陆基航空兵基地也会无法有效地配合我们。再说了,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是我们第1舰队佯攻莫港,诱出美军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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