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号舰长室里,袁晨凯神色凝重地把一份来自司令部的最新电报递给现场的军官们,语气平静地道:“我们的主力舰队遭到美军的拦截,吉林号和热河号航空母舰刚刚都战沉了。”
“什么?”现场的军官们无不瞠目结舌,被这个噩耗都震惊得面面相觑。
“现在,第三分舰队只剩我们了。”袁晨凯决然而庄严地道,“这场海战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要扳回一局!听我命令,全舰队航向东南!拦截美军战列舰队!拦不上就全力追击!”
刘佳恒担忧地道:“美军现在还有1艘航母、2艘护航航母、4艘战列舰、2艘重型巡洋舰,我们只有1艘轻型航母和4艘巡洋驱逐舰。就这样进行拦截或追击,是不是太冒险了?”
袁晨凯摇了摇头:“不冒险,我们有胜算!我们还有52架飞机,美军虽然航母完好并且还有两艘护航航母,但舰载机已经损失殆尽,只剩下20多架。茫茫印度洋,美军是得不到补充的,所以我们不能坐失良机。”他看了看军官们,“战争才刚开始,我们就遭到这样的重创,对我们海军的士气和我们海军的荣誉都是很沉重的打击。如果我们就这样铩羽而归,人家会说我们只会搞偷袭,堂堂正正交战只会吃败仗,我们颜面何存?并且美军的士气也会因此而得到重振。所以,我们必须要不放过任何希望地挽回这场败局。大家立刻执行命令吧!”
军官们肃然立正:“是!”
刘佳恒道:“我们去追击美军舰队,德国远东舰队怎么办?”
袁晨凯道:“美国印度洋舰队正在撤往澳大利亚,印度洋北部现在是安全的,让空军驻伊朗和斯里兰卡的部队抽调飞机给他们提供空中掩护就可以回国了,不需要靠我们了。”
星河夜幕下,渤海号航母和四艘巡洋驱逐舰以及几艘运输补给舰齐齐奋然加速,在浪花的巨大轰鸣声中朝着美军舰队有可能撤退的海域进行全力拦截和追击。
2月12日凌晨2时整,渤海号向第三分舰队司令部发去电报:我舰队正全力拦截或追击美军。
第三分舰队进入印度洋有两个任务,一是护送德国远东舰队回中国本土,二是搜剿美军印度洋舰队,这两个任务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油和物资,所以全舰队携带了十多艘大型运输舰和油轮,此时的袁晨凯舰队里便有2艘运输舰和1艘油轮,足以让舰队横跨整个印度洋。在给分舰队司令部发去电报后,袁晨凯拿起对讲机,对全舰队说道:
“弟兄们!美国人刚刚干掉我们两艘航空母舰,所以我们必须要展开反击!为了胜利,我们要全力拦截和追击美军舰队。哪怕美军舰队逃到澳大利亚,我们也要追杀到澳大利亚!”
全舰队的官兵们听到己方已经损失两艘航母后无不震惊异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震惊随即化为了激昂的斗志。
清晨5时40分,天色微亮,舰队已经航行到斯里兰卡正南120海里处,袁晨凯命令侦察机起飞。此时,他手里仅有两架侦察机。为了弥补侦察机的不足,袁晨凯命令起飞一部分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渤海号此时共有52架飞机:2架侦察机、10架战斗机、24架轰炸机、16架鱼雷机,这种配置,攻击有余、防御不足,因此充当侦察机飞出去的鱼雷机和轰炸机都没有战斗机护航。为此,袁晨凯十分歉疚地向那些飞行员道歉。
飞行员们慨然道:“为了胜利,我们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如果我们被击落,这恰恰是好消息!说明我们已经找到了美军舰队的位置。”
袁晨凯知道,美军舰队现在只有20多架飞机,因此尼米兹只会把这么稀少的飞机用于保护他的舰队,不可能还派出来远距离作战,毕竟,美军已经大获全胜,此时抓紧时间安全逃离才是当务之急。虽说这些鱼雷机和轰炸机碰到美军战斗机的概率很低,但袁晨凯还是很愧疚不安。
早上6时整,12架轰炸机和8架鱼雷机从航母甲板上呼啸起飞,分散开寻找美军舰队。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同时也是为了增大寻找到美军舰队的概率,因此又有4架零式战斗机从渤海号上起飞,虽然这使得渤海号的护航飞机从原本就很少的10架降低到了6架,但毕竟美军找到渤海号并且再度用飞机展开进攻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2架侦察机、12架轰炸机、8架鱼雷机、4架战斗机,共26架飞机,以渤海号为圆心,朝着四面八方展开了全力的搜寻。
渤海号的舰长室内,袁晨凯等军官们在空前的焦躁中等待着消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种等待的焦躁犹如锉刀般磨着军官们的信心和耐性,三个小时后,仍然没有一架飞机传来好消息,并且飞出去的飞机陆续已经回来加油。三个小时,减去回程,这些飞机以航母为圆心,都已经向外飞行了约300公里,在这么一个半径三百公里的圆形里,海域的总面积将近30万平方公里,足足有一个半朝鲜半岛大,靠二三十架飞机在这么大的海域内搜寻美军舰队,跟大海捞针基本没区别。很多军官都沮丧地道:“我们肯定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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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凯仍然很镇定地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希望。虽然大海很大,但美军撤退的航线就在那么一个范围内,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与此同时,一名驾驶着零式战斗机的飞行员正在距离舰队足足500多公里外的地方继续搜寻着。这名飞行员叫彭周,一个性格诙谐、爱开玩笑的小伙子,他此时非常期盼再次爆发空战,因为他目前已经累计击落了4架敌机,距离“王牌飞行员”还差1架(国际惯例规定击落敌机达到5架的飞行员便可以被称为是王牌飞行员了)。彭周此时驾驶着的零式战斗机携带了副油箱,最大航程达到3350公里,也就是说,他可以飞到距离舰队1600多公里外。连续飞行了三个小时,彭周已经飞到了距离舰队500多公里的地方,这是直线距离,但他为了增大发现美军舰队的概率,飞行轨迹是“Z”字形的,所以飞机实际上飞了1000多公里,但他也一无所获,不过,他仍然不泄气,决定继续飞行。
这个只是心头一动而产生的念头被袁晨凯在事后称为“这场海战中最重要的决定”。
又飞了一个小时,彭周距离舰队已经有600多公里,飞行航程达到1200多公里,仍然毫无发现,这使得他也泄气了,他知道美军的舰队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因此他决定返航,返航的过程中,他仍然采用“Z”字飞行轨迹。
中午11时30分,已经有些困倦的彭周忍不住在飞机里打了个冲,这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的心脏随着视线而突突地狂跳了起来,因为他陡然间发现远处的海平线上冒出了几个黑点。11时35分,彭周在6000米高空,终于发现了正在撤退的美军舰队。
彭周在他的飞机上看到,美军的舰队包括4艘战列舰、1艘护航航母、2艘轻型巡洋舰,以及2艘油轮和2艘运输舰,航向为正东南,内华达号战列舰在左边,俄克拉荷马号在右边,北卡罗来纳号在后面,华盛顿号在前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菱形。
“美军舰队在四点钟方向!距离150海里!航速18节!航向三点半钟!”渤海号的舰长室内,通讯军官一扫先前的阴郁,几乎是喜上眉梢地报告这个情况。
“好!”已经被焦躁情绪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军官们齐齐发出热血沸腾的喝彩声。
“美军航母在不在?”袁晨凯问道。
“不在。”
袁晨凯点点头:“看来,昨晚的海战爆发时,美军航母已经先行一步地撤退了,所以美军舰队里还少了1艘护航航母和2艘重型巡洋舰,是用于保护埃塞克斯号的,埃塞克斯号比美军的战列舰队还多航行了四个小时,现在战列舰队前面约100海里处,具体位置不明确,我们是很难找到并追上了。不管怎么说,既然找到了美军的战列舰,就吃掉它们吧!命令舰载机群,全体出击!记住,第一步是打美军的油轮和运输舰!”
刘佳恒立刻明白了:“舰长,您想让美军舰队失去动力,瘫在海上任我们打。”
袁晨凯笑道:“从美军舰队的位置看,他们距离澳大利亚还有五千多公里,一路上肯定要进行燃油补充。并且,我们的舰载机也不多,完成一波攻击后就要回来装填弹药和燃油,在这个过程中,万一再丢掉目标怎么办?所以,先打他们的油轮和运输舰!”
由于渤海号事先派出去了12架轰炸机、8架鱼雷机、4架战斗机参加侦察搜寻,这批飞机需要返航进行补充,所以展开攻击的机群是渤海号上此时所有的飞机,包括12架俯冲轰炸机、8架鱼雷攻击机、6架零式战斗机。
华盛顿号战列舰上,尼米兹上将苦笑一声:“他们还真的追来并找到了我们,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继续战斗了呢!没想到他们里面也有跟我一样顽固的人。”
下午1时05分,渤海号的攻击机群飞临美军战列舰队的上空,舰队里的利斯康姆湾号护航航母立刻起飞了所有的飞机迎战,共12架野猫战斗机。美军此时的飞机只有26架,包括22架战斗机和4架侦察机,分成两部分,12架在已经撤退的埃塞克斯号航母上进行护卫,14架在利斯康姆湾号上。这14架飞机里的12架战斗机升空后,立刻与零式展开空中搏杀。尽管零式以一敌二,但毫无惧色地迎战,6架零式以损失了1架为代价,击落了全部的野猫。
在美军倾尽弹药的防空火力中,斯图卡和鱼鹰呼啸着扑向美军的油轮和运输舰,同时有两架斯图卡和一架鱼鹰扑向了利斯康姆湾号护航航母,这打了美军一个出其不意。美军认为北华军的机群肯定是攻击战列舰的,没想到却是攻击油轮和运输舰。雷霆霹雳中,挨了四颗炸弹和一颗鱼雷的利斯康姆湾号护航航母立刻遭到致命性的打击,在二十分钟内就迅速沉没了,这也再次印证了北华军的“美军护航航母根本不经打”的猜想。而在这同时,美军舰队里的油轮和运输舰也遭到迎头痛击,炸弹落到油轮上后,立刻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上万吨的燃油被引爆引燃后,天崩地裂的巨大爆炸声震颤得海面波涛汹涌,烈焰冲天、黑烟贯日,油轮在爆炸中粉身碎骨,倾泻到海面上的大量重油被乱窜的火舌点燃,使得一大片的海域全部在熊熊燃烧,黑烟遮天蔽日。美军的两艘油轮在短短十分钟内便被摧毁,两艘运输舰也同样在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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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北华军机群只损失了1架战斗机和1架俯冲轰炸机,其余飞机扔完所有的炸弹和鱼雷后,迅速返航,准备在加油装弹后展开第二波攻击。
第二波攻击在下午3时10分展开,凌厉杀来的北华军舰载机包括6架战斗机、23架俯冲轰炸机、16架鱼雷攻击机,并且每架都武装齐整、弹药充足。战斗机群里包括彭周驾驶的那架零式,他发现美军舰队后急匆匆地回到航母上加油装弹,却已经赶不上第一波攻击了,此时再次赶来,却发现美军飞机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让他懊恼不已,懊恼自己发现了果子,却被别人摘了去。但随即,彭周意外地发现一架美军的侦察机,欣喜若狂的他立刻将其击落。
北华军机群的第二波打击目标是美军的战列舰,内华达号和俄克拉荷马号的满载排水量都是29000吨,北卡罗来纳号和华盛顿号的满载排水量则达到47000吨,后者的体型要比前者庞大一些,因此成为重点攻击目标。袁晨凯命令飞行员们“集中火力打击敌舰”,北卡罗来纳号成为了第一个重点攻击目标。十五分钟内,共有9条鱼雷和20多颗炸弹劈头盖脑地命中了北卡罗来纳号,使得这艘钢铁巨兽在电闪雷鸣中千疮百孔、浓烟冲天,虽然战列舰皮糙肉厚,装甲防护力极强,但这么多的鱼雷炸弹足以让这艘艨艟巨舰遭到致命性的打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