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吉林号航母的舰桥指挥室内,汇报敌情的通讯军官神色紧张而严肃地报告道:“十五号侦察机来电,敌舰队位置在我方270度处,距离230海里,航向65度,航速15节左右。”
此时第3分舰队已经通过印度西南部的拉克沙群岛,进入阿拉伯海东南部海域,天气十分晴朗,可见度很高,但高空存在很多浓密的积雨云,这是隐藏舰队和机群的天然掩护物。
“什么舰种?”毛钟才脱口而出。
“两艘航空母舰,两艘重型巡洋舰,二十多艘轻型军舰和运输舰艇。”
“这不可能。”袁方乔蹙眉道,“美军印度洋舰队只有1艘中型航母,外加4艘护航航空母舰,十五号侦察机发现的有可能只是两艘护航航空母舰。”
“从位置上判断,这支美军舰队应该是从印度往阿拉伯半岛运输兵员物资的。德国远东舰队被击败后,美军印度洋舰队一直都在阿拉伯海一带活动,昼夜不息地把印度的英军和物资送到阿拉伯半岛,增援埃及战场,并且美军舰队可以在印度西部的印度最大港口孟买得到后勤保障,英国人很多年前就把孟买建设成了一个军事港口和海军基地。”毛钟才分析道。
“对于这么一块送上门的肥肉,不吃岂不可惜?”凌霄目光炯炯。
“钧座,我请您注意。”袁方乔道,“美军的埃塞克斯号航母可以携带103架舰载机,而那4艘护航航空母舰每艘也能携带21到28架舰载机,因此,美军舰载机数量约200多架。我方的吉林号和热河号每艘携带97架舰载机,渤海号携带52架舰载机,因此我方舰载机数量共246架,比美军只是略多一点。如果我们的舰载机出动大半去攻击美军的那两艘护航航空母舰,而美军航母和另外两艘护航航母的舰载机突然来袭,那我们岂不是因小失大?另外,美军护航航母携带的舰载机都是战斗机,两艘护航航母约40架战斗机,我们为了消灭这两艘护航航母,必须要出动50架左右的战斗机,这必然大大地削弱我舰队的防护能力。”(美军的护航航空母舰不直接参加战斗,只是为运输舰队护航,所以基本不携带轰炸机或鱼雷机,绝大多数时候携带的都是战斗机。)
凌霄略思索了一下。吉林号和热河号是同级姊妹舰,都是当初跟美国订购的约克城级,每艘可携带12架侦察机、40架战斗机、20架轰炸机、25架鱼雷机,渤海号则是轻型航母,携带7架侦察机、25架战斗机、10架轰炸机、10架鱼雷机。如果攻击美军那两艘护航航母,起码要派出50架左右的战斗机,而全舰队共105架战斗机,派出去50架后,只剩下了一半,并且这一半里还要分出一半飞行在舰队上空进行警戒护卫。沉思了几分钟后,凌霄问道:“有没有发现美军的主力舰队?”
“没有。”通讯军官回答道。
“我们没有发现美军主力舰队,不代表美军没有发现我们。”袁方乔说道。
凌霄的脸上浮出烦躁的神色,他猛地一捶桌子:“左怕狼右怕虎,还怎么打仗?打仗要的是当机立断!不是畏手畏脚、举棋不定!吉林号和热河号每艘出动30架战斗机和一半的轰炸机、鱼雷机,立刻出击!”
袁方乔迟疑道:“可是,陈总座说过,保护航母是当务之急,绝不能冒险。”
凌霄不悦地看着他:“你难道忘了沈副座交代给我们的任务了?还有,你可是东北人,不是福建人。另外,我们的航母不是摆设品,如果不想冒险,那一天到晚放在军港里算了!”
随着凌霄的命令,60架零式战斗机、20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26架鱼鹰-2鱼雷攻击机在舰员水兵们暴风骤雨般的欢呼声中,一批批在航母飞行甲板上呼啸起飞,扑向远处的目标。
渤海号轻型航母的舰桥上,舰长袁晨凯举着望远镜,凝视着出击机群。袁晨凯是北华海军后起之秀里的代表人物,并且成名较早,当初在朝鲜战争中,他提出的“鱼雷艇密集编队攻击”战术在西朝鲜湾海战中给日军舰队造成了重大损失。本来,袁晨凯的专业是鱼雷战,西朝鲜湾海战后,沈鸿烈找到他,很赞赏地道:“你在搞鱼雷战这方面很有一手,让你管理这些鱼雷艇太大材小用了,我打算让你去干一艘战列巡洋舰的舰长或一支巡洋驱逐舰队的司令,你选哪个?”袁晨凯道:“航空战是以后海战的主要作战模式,我想当航空母舰的舰长。”沈鸿烈想了想,正好辽宁号航母完工服役,原先渤海号的舰长萨师俊升任辽宁号舰长,因此沈鸿烈最后任命袁晨凯担任这艘轻型航母的舰长。虽然渤海号是北华海军最早、最老的一艘航母,也是唯一的一艘轻型航母,甚至还是用打捞起来的日军航母的残骸修修补补起来的“二手货”,但袁晨凯却十分高兴和满足,并尽心尽力地完成了从一个鱼雷战指挥官变成航空战指挥官的“转型”。
“敌军舰队的距离是多少?”袁晨凯问道。
参谋回答道:“230海里(426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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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凯默算了一下,出击机群的速度是450公里每小时,也就是说,一来一回就需要两个小时,零式战斗机在空中可以保持飞行七个小时,但飞行员进行如此长时间的飞行会极度疲惫,所以规定飞三个小时就可以降落换班。实际上,这一批的护航机群是在一个小时前起飞的,两个小时后会降落换班。如果在230海里外的战斗需要一个小时,那么三个小时后,出击机群需要降落加油、装弹、维修,飞行员需要休息,而护航机群在连续飞行三个小时后,飞行员会筋疲力尽,此时爆发战斗,飞行员的反应速度都会大大下降。因此,两个小时后,护航机群会降落换班,而三个小时后,出击机群也需要降落休息。这其中便存在一个时间差。
海洋和陆地很不同,陆地上的地理环境是非常复杂多变的,平原、山地、沙漠、森林、江河湖泊...因此爆发在陆地上的陆战会存在很多误差和变数,不可能通过数学计算就能得出最后战斗结果,而在海洋上,除了恶劣天气会提供掩护外,海面完全是茫茫一片,没有什么复杂多变的地理环境,通过距离、速度等数字,就能比较精确地计算出一些结果来。虽然计算结果不代表战斗结果,但这种精确性的意义却是显然的。
袁晨凯看着他的副舰长刘佳恒:“你说,尼米兹会不会在用那两艘护航航母作为诱饵,引诱我们分散航空力量,然后趁着我们最软弱的时候,给我们突然一记重创?”
刘佳恒思索了一下,眼前一亮:“舰长,你这个假设很有道理啊!”
袁晨凯点点头:“尼米兹的实力不如我们,硬拼,他可能全军覆没,所以如果我是他,确实会采取这种壮士断腕的方式来扭转战局。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尼米兹的主力舰队很可能已经在躲在暗处磨刀霍霍了。我们共有246架舰载机,已经出击了106架,现在还有140架,并且因为美军护航航母的舰载机都是战斗机,那么肯定要有损失。尼米兹手里的主力舰队目前还有1艘航母和2艘护航航母,累计约150架舰载机。可以说,他现在猛然进攻我们,是最有胜算的时候。”
刘佳恒看了看天空,湛蓝一片,除了己方的警戒飞机,并没有敌机:“可美军飞机并没有出现呀?”
袁晨凯很肯定地道:“唯一的理由,是尼米兹还没有发现我们。”
刘佳恒想了想:“舰长,你的推论有一个漏洞,尼米兹如果用那两艘护航航母作为诱饵来迫使我们分散航空力量,那么万一出击机群胜利而归后,尼米兹还没有找到我们,而我们的薄弱时间已经过了,他再攻击我们也没有胜算了,那他作为诱饵的那两艘护航航母岂不是白白损失了?”
袁晨凯也显得迷惑不解:“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难道我的推断是错的?”他陷入思索中。
上午8时35分,阿拉伯海中南部,呼啸而来的北华军机群在云端之上狂喜地发现了预定目标:一支美军的舰队。领航飞机用无线电向舰队汇报:确实是两艘护航航母,没有正规航母,另有两艘重型巡洋舰、两艘轻型巡洋舰、四艘驱逐舰,以及十多艘运输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