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泉笑道:“菲律宾西南部曾有一个苏禄国,乾隆年间,苏禄国王曾多次请求把国土并入中华,但都遭到了婉拒,试想一想,如果清政府真的把苏禄国并入中华,再以苏禄国为基础,拿下整个菲律宾,还不是轻而易举?而在明末清初时,民族英雄郑成功收复台湾后,准备挥师南下,拿下整个菲律宾,把马尼拉作为明王朝最后的首都,把菲律宾作为复辟大明的海外根据地,要知道,当时的郑成功拥有亚洲第一的海军。只可惜,就在郑成功厉兵秣马的时候,却传来永历皇帝朱由榔在缅甸被吴三桂杀死的噩耗,郑成功在悲痛之下,一病不起,远征菲律宾的伟业也付之东流。”
曲阳神色凝重地道:“真可惜啊!东南亚如此富庶之地,就在中国家门口,却一直都没有被中国拿下,反而被西方列强捷足先得,不得不令人扼腕长叹!但时至今日,这些历史的遗憾都会被我们彻底弥补!”
“师座!军部的电报!”一名通讯军官急匆匆而来。
曲阳接过电报,是喻超白发来的。看来后,曲阳心领神会,对部队下令道:“把马尼拉城内所有非华侨华人的居民都赶出城!并且不允许携带粮食!”
2月13日,迫于越来越恶化的战局,麦克阿瑟在极度的不甘中命令部队全部撤往吕宋岛中西偏南部、马尼拉湾西部的巴丹半岛。在麦克阿瑟原先的计划里,他就已经准备把易守难攻的巴丹半岛作为最后的堡垒,因此很早之前就对巴丹半岛进行了经营,从吕宋岛通往巴丹半岛的山岭河湖都被美军修建成了防御阵地,巴丹半岛境内也挖掘了很多坑道工事,储存了足够5万人消耗6个月的物资和粮食。但麦克阿瑟原先的计划是:在吕宋岛上坚持三个月,消耗敌军大量有生力量,实在迫不得已了,再退入巴丹半岛,再坚持半年,这样,足足九个月的时间,足以等来了华盛顿的援兵;但实际情况是:美菲联军在吕宋岛上只坚持了七八天,就不得不退入巴丹半岛,同时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兵,继续抵抗下去毫无希望,只是绝望的垂死挣扎罢了。
北华军的情报部门很早就知道美军把巴丹半岛建设成了最后的堡垒,并且攻取这个半岛确实还有点难度,因此对症下药地采取了“间接破除办法”。从吕宋岛中部、北部、南部,撤往巴丹半岛的美菲联军浩浩荡荡、人头攒动,北华军的轰炸机终日不断地呼啸而去,但没有轰炸人流,而是“炸车不炸人”,同时也没有轰炸一路上的公路、桥梁、隧道等交通设施。除此之外,占领马尼拉的第104师按照喻超白的要求,把城内的三十万菲律宾人全部用刺刀驱逐出城,驱赶向巴丹半岛。
喻超白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多层用意的。首先,张学良指示北华军,“不要杀伤太多的美军,尽量多俘虏一些美军”,这是因为张学良打算用手里的美军俘虏和美国平民来换取在美国境内的华侨华人,所以北华军的轰炸机才没有对公路上人山人海撤退着的美军进行狂轰滥炸;其次,留下这么多的美军也有用,退到巴丹半岛的美军越多,消耗物资和粮食的速度也会越快,坚持的时间也会越短。所以北华军的轰炸机没有炸人,而是轰炸美军队伍里那些运输物资的汽车,尽量缩减美军的物资储备,同时,北华军的轰炸机没有炸毁美军撤退道路上的那些公路、桥梁、隧道,就是“方便”美军撤退,让更多的美军能顺利撤到巴丹半岛;最后,曲阳按照喻超白的要求,把马尼拉的三十万菲律宾人都驱赶到巴丹半岛,并且不允许这些菲律宾人携带粮食上路,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巴丹半岛多三十万张嘴,大幅度地增加美军消耗粮食的速度。这样做,一来可以避免攻坚战,减少北华军的伤亡,二来可以迫使美军投降,增加北华军俘虏的美军人数。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手段。看着漫山遍野涌过来并且都饥肠辘辘的菲律宾平民,麦克阿瑟迅速就判断出了北华军的用意,但他除了破口大骂外也无计可施,因为他如果对这些饿得半死的菲律宾人不闻不问,那他就要遭到非议和攻讦了,毕竟他素来以“菲律宾的保护者”而自诩,既然是“菲律宾的保护者”,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抛弃菲律宾人民,并且这会导致菲律宾人对美国产生恶感,不利于美国在战争胜利后继续统治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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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的时候,菲律宾的战事基本上定局了,美菲联军和二十多万菲律宾平民撤到了巴丹半岛,北华军则不慌不忙地堵住这个半岛的陆上通道,心平气和地等着美军耗光粮食和物资而投降。
与此同时,一场激烈的海战在印度洋内爆发了。
斯里兰卡以南的马尔代夫群岛海域,一支军容雄壮的舰队正在轰鸣的涛声中劈波斩浪、驰骋向西,舰队包括3艘航空母舰(吉林号、热河号、渤海号)、4艘重型巡洋舰(汉江号、闽江号、湘江号、赣江号)、4艘巡洋驱逐舰(北华的36A型,3000吨级)、8艘驱逐舰(日本的朝潮级,2000吨级),以及20多艘运输舰、20多艘潜艇、4艘维修船。这支舰队是北华海军第1航母舰队第3分舰队,该舰队的任务是通过印度洋前往波斯湾,把已经归属北华海军的德国远东舰队护航回本土,同时搜索美国印度洋舰队。
旗舰吉林号航母的舰桥上,舰队司令兼北华海军副总参谋长凌霄少将、副司令毛钟才少将、参谋长袁方乔上校等高级军官意气风发地看着波涛汹涌、万里无垠的印度洋,无不心潮澎湃、豪气干云。对于海军来说,没有什么比纵横大洋更让他们惬意的了,并且他们都很清楚,只要消灭了美国印度洋舰队,印度洋就会跟西太平洋一样,都会被中国海军一家独霸。陆军在陆地上金戈铁马,海军当然是在大海上纵横披靡。既为海军,面对浩瀚汪洋,又怎么不雄心勃勃?试问,哪个军人不渴望一战成名?一想到这一点,凌霄等人便不由得热血激昂。
凌霄本是北华海军副总参谋长,这个分舰队司令的职位是沈鸿烈特地安排的,而此时凌霄身边跟他一起指挥舰队的毛钟才、袁方乔等高级将领也都是沈鸿烈刻意安排的,这其中的内含深意是意味深长的。
北华海军/中国海军是由东北海军、福建海军(中央海军)、广东海军三方统一而来的,总司令陈绍宽原属于福建海军,副总司令沈鸿烈原属于东北海军,总参谋长陈策原属于广东海军,从这个人事任命上就不难看出一些微妙的端倪。客观上讲,陈绍宽、沈鸿烈、陈策的私人关系是很好的,虽然三人出身于不同派系,但都拥有着“海军强国”的梦想,在张学良的麾下,三人为达成这个共同的梦想而同心同德、团结奋进,三人之间可以说绝不存在什么尔虞我诈,但是,以这三人为首脑的东北海军、福建海军、广东海军必然还是会在北华海军里形成若有若无的派系势力。这种现象从古至今都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不同团体互相的利益冲突过于尖锐,那么矛盾也会日益叠加,继而形成党争。而陈绍宽、沈鸿烈、陈策以及东北海军、福建海军、广东海军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所以党争是无从谈起的,不过,互相暗中较劲则是顺理成章的了。在北华海军里,原属于广东海军的势力是最弱小的,影响力非常小,因此主要的互相较劲是在原东北海军的那帮人和原福建海军的那帮人之间发生。东北海军和福建海军各有各的优势,在三方合并时,东北海军的舰艇吨位占全国海军舰艇总吨位的65%,实力是最强的,而福建海军的人才是最鼎盛的,民国时期“无闽人不成海军”,因此福建海军人才济济,魏萨两大海军家族都是福建人,而全国海军里的高级军官十之七八都是福建人。本来,东北海军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后台最硬,因为实际控制全国海军的张学良就是东北海军的领导人,但张学良不存在“亲疏远近”的门户之见,也从来不搞“嫡系非嫡系”之分,西北军、晋绥军和东北军合并后,被张学良一视同仁,额福建海军、广东海军和东北海军合并后,也被张学良一视同仁,并且张学良统一全国海军后任命非嫡系的陈绍宽为海军总司令,这就说明了张学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陈绍宽当了海军总司令后,原属于东北海军的很多高层都颇有微词:全国海军是张少帅在东北海军的基础上统一并扩建起来的,凭什么让一个外人当一把手?张少帅是奉系的最高领导人,为什么不安排奉系的人掌握全国海军?而最令他们不安的是,北华海军的舰艇作战力量分为三大舰队,一是第1航母舰队,二是第2航母舰队,三是潜艇部队,而三个舰队司令陈季良、曾以鼎、魏子浩,都是福建人,都是陈绍宽派系里的干将。当然,沈鸿烈等人是不会对张学良有不满的,他们背地里反复研究为什么少帅会极度重用福建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少帅素来用人唯才,他既然如此极度重用福建人,说明他觉得福建人有本事,也就是说,少帅认为东北人搞海军是不如福建人的。(北华海军的主力舰除航母外,还有战列舰、战列巡洋舰、重型巡洋舰,但北华海军认为,重型巡洋舰是保护航母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也是航母的辅助作战力量,所以没有单独成立战列舰队,而是把战列舰混入航母舰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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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论让沈鸿烈等人颇为懊恼和气馁,同时也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必须要在实战里拿出辉煌战绩,证明东北人搞海军不比福建人差,否则,以东北海军为基础而辛辛苦苦扩建起来的北华海军岂不是要被福建人给控制了?
辽美战争爆发后,分别奉命突袭夏威夷的第2航母舰队司令曾以鼎和进攻马里亚纳群岛的第1航母舰队司令陈季良都是福建人,并且两人都战果辉煌,这再次刺激了沈鸿烈等东北人。因此,沈鸿烈才在陈绍宽面前强硬地要求“兵分多路、速战速决”,其实,这也是沈鸿烈的私心在作祟,他不希望曾以鼎回来参战,因为曾以鼎参战了,那么战果又要被福建人给分去一大半,所以他打算把陈季良的第1航母舰队拆散开,再由东北海军的人去分别指挥,最后都由东北人立功,从而能好好地扬眉吐气一把。第3分舰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
亲自任命凌霄、毛钟才、袁方乔的时候,沈鸿烈意味深长地道:“刚刚开战,曾以鼎和陈季良就都立了大功,少帅对他们可是赞不绝口啊!陈绍宽最近也是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你们也要争气呀!这个职务和这个任务都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们弄来的,一定要完成得漂亮!”
凌霄三人心领神会:“副座放心!我们明白!”
此时,凌霄等人的求战渴望可谓是热烈非凡,原因自然是无需多言了。
2月11日,第3分舰队进入马尔代夫海域,距离印度大陆约300海里,这样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印度英军的飞机攻击,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大搜寻到美国印度洋舰队的概率。穿过马尔代夫海域,便进入了阿拉伯海。凌霄等人愈发期待,因为在阿拉伯海遇到美国印度洋舰队的可能性非常大。果然,上午7时20分,一架侦察机发来报告:发现美军舰队!
“好啊!”凌霄等人顿时兴奋得目光如火,“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