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多糟糕？”罗斯福总统沙哑着嗓子问道。
“攻击还在继续。”诺克斯痛苦地道，“整个舰队毫无防备...并且北华军还携了登陆部队，他们不但要摧毁整个太平洋舰队，还要占领整个夏威夷...”
罗斯福总统几乎有些六神无主，目光黯然失色，只是喃喃道：“天哪！天哪！...”当脑中的空白消失后，他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攻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诺克斯回答道：“夏威夷时间早上7点，华盛顿时间中午12点。”
罗斯福总统望向赫尔：“顾维钧递交开战书是什么时间？”
赫尔回答道：“华盛顿时间中午11时30分，但我从家里来到白宫需要15分钟，所以我在11时45分才把开战书递给您。”
罗斯福总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诺克斯愤怒道：“他们太狡猾了！递交开战书后30分钟就发动了攻击！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甚至是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这跟偷袭有什么区别！”
赫尔轻轻地点头：“是啊，他们把时间安排的非常巧妙，难怪顾维钧要求在我的家里展开谈判，原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这样，他们一方面避免了不宣而战的恶名，一方面却又彻底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顾维钧把开战书递给我时，是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来的，这说明他们本来就打算今天要跟我们开战了，只是故意把时间拖到11点30分。”
“他们的开战无疑是经过长期精心策划的！”诺克斯咬牙切齿。
战争部长兼陆军部长史汀生也气喘吁吁地奔过来：“总统先生！麦克阿瑟将军发来电报，菲律宾和马里亚纳刚刚都遭到了北华军的攻击！”
罗斯福总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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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突然走过来：“总统先生，中国驻华大使胡适请求您的接见。”
罗斯福总统微微感到吃惊。
诺克斯怒火万丈：“他来干什么？递交正式的宣战书吗？”
“让他进来吧！”罗斯福总统吩咐道。
胡适一脸惶然地走进来，看到罗斯福总统等人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顾维钧之前跟自己说的话已经彻底落实了。迎着诺克斯、史汀生等人愤怒和憎恨的目光，胡适一脸沉痛地对一脸疲态的罗斯福总统道：“尊敬的总统先生，南京方面在一个小时前刚刚获悉中国海军攻击了夏威夷以及沈阳政府对美国开战的消息，对此，我国林主席和蒋委员长等领导人都深感震惊，并表示完全不知情，我国政府对贵国遇难者表示深切哀悼，对中国海军和沈阳政府的如此行径表示最深切的歉意。”
诺克斯忍无可忍地怒道：“你们国家的军队攻击了我们！而你们国家的政府却声称自己毫不知情？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情吗？”
“不，我相信。”罗斯福总统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看着胡适，“我相信南京政府的说法。因为，我了解中国的实际国情。”
胡适低着头：“我国政府已经发电报通知我，让我代表我国政府向贵国表示深切的歉意，并会公开宣布，以张学良为首的沈阳政府以及被张学良控制的中国海军对美国的攻击和对美国的开战与中国中央政府并无关系，我国政府不承认张学良政府的任何对外法令，并宣布张学良政府为非法政府，中国北方边防军和中国海军是中国的叛军。对于张学良挑起的这场与美国的战争，我国政府会竭尽全力地协助美国政府平息战争，重新恢复中美和平。总统先生，我国政府认为，张学良是挑起中美战争的罪魁祸首，是中美两国的共同敌人。”
罗斯福总统点点头：“我知道了。”
胡适向罗斯福总统深深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在极度复杂的心情中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诺克斯、史汀生、赫尔、霍普金斯看着陷入沉思的罗斯福总统。
诺克斯余怒未消地道：“你们真的相信南京政府是无辜的？”
罗斯福总统点起一根薄荷味的香烟，神色深邃：“有可能是真的。你们应该也很清楚中国的实际情况，张学良虽然是中国在名义上的二号领导人，但蒋介石根本控制不了他，甚至，张学良的实权要远远地超过蒋介石。张学良的‘北方中国’是一个独立王国，中国的领土和军队都分为南北两部分，张学良控制着中国北方陆军和中国北方空军，以及全部的中国海军。在瞒着蒋介石的情况下，张学良确实有实力单独地跟我们开战。不过...”他稍微顿了顿，“其实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南京政府既然跟沈阳政府划清界限，对我们来说，起码是利大于弊。”
“总统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赫尔望向罗斯福总统，“需要对中国宣战吗？”
罗斯福总统对霍普金斯示意了一下：“哈里，把门关上。”
霍普金斯立刻过去把房门关上，所有人都心头一动地看着罗斯福总统。
罗斯福总统目光古怪地看着赫尔：“北华向我们递交开战书是什么时候？”
赫尔道：“华盛顿时间11时30分，攻击是在12时开始的。”
“这件事有谁知道？”
“总统阁下，除了这个房间里的我们，还有马歇尔将军、金梅尔将军、肖特将军、麦克阿瑟将军、尼米兹将军、艾森豪威尔将军，以及跟我一起参加谈判的几个翻译和外交人员。”
罗斯福总统点点头，目光突然间变得凌厉无比，他看着众人：“那么，我们现在要重新明白一件事，北华向我们递交开战书是华盛顿时间12时30分。”
所有人都惊愕无比，面面相觑。
“这件事要马上通知马歇尔将军等其他知道的人，还有今天上午一起参加谈判的那几位翻译和外交人员。”罗斯福总统严峻地看着他们，“记住，北华向我们递交开战书是华盛顿时间12时30分，是攻击开始后的30分钟。”
赫尔等人心头震惊，随即都回过神来：“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
罗斯福总统苦涩地一笑：“我们跟北华的战争在一开始就已经吃了大亏，那就让我们从这其中稍微得到一点好处吧！这样，美国才会真正地振作起来，美国人才会真正的万众一心。”